这就是任有才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告诉我的秘密吗?
可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我只是从中知道了一个人的名字,宫九。
任有才说宫九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人物,他当时说出这个名字时,目光里竟大有畏惧之色,一个人临死前都会感到恐惧,说明宫九这个人着实折磨了任有才的一生,甚至都不能让他安心的死。
但这个人究竟危险在哪里?
我却是半点都猜不出来了,因为从名字上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危险。
如果任有才说得是老虎,我能想象到它的凶猛,如果说的是毒蛇,我能想象到它的阴冷,但是宫九……
这个名字哪有什么危险可言啊?甚至很普通。
所以我想不通,也就只好先不想,没有意义的事情,我想它干嘛。
我只是望着任有才的尸体,先前还那么活脱脱的一个人,转眼间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掉了,我忽然心里一阵莫名的悲哀。
我先不管任有才这个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是生命如此的脆弱,那种感觉真的很压抑,就在刚刚这个人还生龙活虎的跟我打架呢,可是这才多大会儿工夫,他竟然就这么死了,无声无息的死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第一次面对人类的死亡,我心里确实挺伤感的。
不过伤感归伤感,死者临终的遗愿我得尽量帮他实现,目前至关紧要的,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任有才的死讯,这是他特意叮嘱过的,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我必须要尽力瞒住任有才的死讯。
首先要化去他的尸体,我拿出那个装有黑色药粉的小药瓶,我想这东西是不是跟《鹿鼎记》里韦小宝所用的那种化尸粉是一个道理,我小心的磕出些黑色粉末洒在任有才有血的头脸附近。
果然,黑色药粉沾血即溶,并且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就把任有才的头脸部位化去了。
那个场面有点不忍触目,我别过头去不看,等了大约五六分钟光景,‘滋滋’的声音没有了,我才又转过身来,这时,任有才的尸体已经完全化了个干净,宿舍的床上只有一滩黑血,更确切的说是一滩黏稠的黑水,看不出半点骨血的痕迹。
我觉得这个画面确实惨不忍睹啊,于是也没敢多瞧,把床单连同下面的褥子整个的包起来,打成一个团,这样一弄,完全把任有才生前的痕迹变成了一个小包裹。
我不觉有些叹息,这就是人生最终的归宿吗?
不管他生前是英雄还是坏蛋,最终,都会消失的一无所有。
我没有太多的犹豫,把那个小包裹先塞到床底下,又四下里看了看,除了紧挨着床的墙壁上先前喷溅的几滴鲜血外,再也找不到什么惹人怀疑的痕迹了。
于是我用指甲轻轻的把那几滴痕迹擦掉,完事儿之后,我又打开宿舍后面的窗户,静静的待了一会儿,才打开宿舍门,招呼张二虎等人进来。
张二虎几个人进来后明显有些吃惊,他们不约而同的左右张望着,随后就一脸迷惑的问我:“彬哥,人呢?刚才那个任有才不是都快死了吗?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他怎么又不见了?”
我平静的说:“任有才已经走了,他临走前让我跟大家说声抱歉,这些天给大家添麻烦了,他非常过意不去,也没有脸跟大家告别,所以就……从后面偷偷的走了。”
我说着话指了指后面敞开的窗户,意思是任有才就是从那里离开的。
“这……他又跳楼了,这人还真怪呀。”
张二虎等人讶异不已,不过他们也没觉得我的说法有什么不妥之处,虽然从三楼跳下去有些难度,但任有才先前就已经跳过了,而且还一点事儿都没有,所以这次跳楼离开也不算离奇。
“但问题是,他不是都快死了吗?怎么还能……”有人稍有质疑。
“他是装的,其实时间一到他就已经不疼了,只是故意装出那副样子骗大家,具体他本人是怎么想的,我也实在猜不出他的心态了,总之任有才这个人啊,古怪,异想天开,凡事都做的出人意料。”
我只能这样说替死去的任有才掩饰真相,不过这个说法却获得了张二虎等人的赞同,他们没有表示什么疑问,只是议论纷纷的说任有才的脾气太也古怪了,世界上还真是少见这号人。
后来更说到任有才这些天来是怎么折磨他们的,还逼大家一起看黄(0)片儿,看完了还得写观影感受,还必须得写出特点来,总之有些事情太也荒唐,张二虎等人都是一路子贬低任有才。
我想张二虎等人对任有才离开的缘由和去向是根本不关心的,看他们的意思,只要任有才赶紧滚蛋就好,至于他怎么走的,去哪里了,是死是活,张二虎他们是丝毫不感兴趣的。
我想这样正好,省得问多了露出马脚,而且一时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儿,我确实也没心情再跟张二虎他们多说什么了。
我就招呼他们说:“现在没事儿了,大家就一起去车间里找点活儿干吧,现在我回来了,以后继续领导大家工作,有关任有才的事儿,大家以后就不要再多议论什么了,他人已经走了,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所以大家以后也就不要再一味的记恨着他了。”
我这样说也是本着人死为安,一切孽障全都抵消的原则,什么对呀错的,也就那么回事儿吧,虽然任有才这些天里在银河针织挺过分的,但好在没捅出什么大乱子,也就马马虎虎过去得了,要不还能怎样呢?
毕竟,人都已经死了。
张二虎等人倒是挺尊重我的意见,他们都非常痛快的答应了,尤其今天我震撼归来,并且一回来就打跑了折磨他们多日的煞星,所以总体来说张二虎等人还是挺高兴的,眼下我一句话,他们就当命令似的去执行了。
宁伟走在最后,他离开前看了我一眼,目光里似乎有些疑问,不过最终宁伟什么都没有问,他对我点了点头就默默的离开了。
我觉得宁伟心中有怀疑那是肯定的,因为我包裹任有才遗迹的床单和褥子都是宁伟的,现在都不见了,难道任有才走就走了还顺便拿了宁伟的被褥吗?这种情形确实挺让人想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