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碧血吃惊的是,她道出这件事,也算是惊天秘密了,可原野四兄弟听了之后,反应却并不大。
守鹤、拓拔戬、原野听了之后,根本不信。
甘霖紧皱眉头,陷入沉思之中。
“少听她废话,直接杀了。”拓拔戬说道:“就算她说的是真的,她也是死敌的爪牙,误杀也无所谓。”
碧血直接摘下面具,从地上坐起来,发现自己的优势,在这四个家伙面前,完全施展不出来。无论是美貌或狡诈,他们都无动于衷。他们只简单粗暴地认了一个死理:不管对错,我杀你又能怎样?!
她终于体会到了,当初那些聪明或狡诈的人,败在原野手中是什么滋味了。不管你怎么蹦哒,他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挥下屠刀。
但是,她也没有认命,而是开口一点点解释道:“北冥当初祭炼出妖花藏龙刀,乃两大鸿蒙之物融合炼成,真的敌不过假神帝的始祖剑么?原因就是其中少了一部分妖灵源,妖莲是残缺的……九瓣妖莲一直是射姑家所有,你们一定也听说过,老射姑花王一生无一男半女吧?难道就没有追查过,射姑飞雪是如何被他收养的?”
原野将妖刀放到一边,坐到她身边,什么也没有问,直勾勾地盯着她。他的三位兄弟,也坐到她身边,呈四角之势,将她围拢在中间。她此时肯定是不敢跑的,凡敢异动,必会杀她。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了。哪怕她拥有初级主神修为,眼下依旧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射姑飞雪确实是被射姑晟收养的,原野之前就听射姑晟说过。但没有将她与碧血联系到一块,毕竟碧血已现身,如果没有太明显的漏动,谁会去推敲碧血是真是假?
但是,如果射姑飞雪,真是妖莲老二——碧血,那困扰着世人的万古之迷,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首先,碧血肯定早在妖花藏龙刀被炼成之前,就已从妖莲中逃出来了,还带走了妖莲中的一部分灵源。至于妖花藏龙刀,被始祖剑斩断的原因,也浮出水面了。其次,射姑飞雪知道太多秘密,诸多与妖莲有关的强大咒术,她都可以解开,这验证了她的身份。最后,也是最关键一点,巅峰时期的北冥,在那时候,唯一可与他匹敌的是假神帝——焚影,他若想杀碧血,简直是易如反掌,却始终没有动手?
“原因只有一个:情。”碧血说道:“北冥虽然是万古难遇的神帝,却也是一个悲壮的帝王。他出身后没多久,贾鸿天就被杀了,万母又早早将一切告诉了他。他一直生活在认贼作父、钩心斗角、朝不保夕的环境中,除了万母严厉的教导,他便不知道世间还存在另一美好的东西——爱。直到,他遇见了射姑飞雪,才发现生命的光明一面,才知道被爱是一种何等美好的事……射姑飞雪这让北冥性格,发生了转变,从阴鸷、凶残,变成一名睿智的枭雄。而射姑飞雪,也因射姑晟的教导,变成了一个不食尘世烟火的素雅仙子,他们俩可以说是三界最引人瞩目的一对。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久,也是百余年吧,之后,黑翼就发现北冥与银发,暗中有过接触,便下令处死他。于是,就有了后来北冥逃亡到人界的一幕……再往后,因银发的部下暗中帮助,他一路崛起,最终成帝……”
北冥一生极具传奇色彩,除却创造三界的鸿蒙无道不说,最为诸神称道的只有两位巅峰:一是神秘的黑龙魔帝,他一直处于低调、鲜为人知的状态,直到一朝成帝,方才石破天惊,震撼了三界;二是传奇帝王北冥,他的神迹广为人知,从出生起就背负着血海深仇,蹒跚学步时便要懂得隐忍,开始修炼之前就知道了一切秘密,这注定他成为一个没有童年、阴冷沉默的皇子,而且他一直被南门天火欺负,却从来不反抗……无论焚影等神灵如何折磨他,他都默默地承受,直到他遇到射姑飞雪之后,才知道自己的生命除了复仇,还有别的美好的东西。他与南门天火决裂,就是因为射姑飞雪,这是他第一次违背别人的意愿,为自己争取幸福。
北冥在表现出决绝之意、显露出锋芒后,焚影就对于他动了杀机。之前,北冥在他眼中是一只沉默、寡语的幼猫,可是在不知不觉间,北冥就成长为一只凶险的老虎。好在,那个时候,银发的部下现身了,替北冥暗中清除了许多阻碍。银发与黑翼,这两名掌控者一直在较量,从鸿蒙时代持续了今天,跨度上千万年,只要一方想杀谁,另一方必定会保,一方想保谁,另一方一定会绞尽脑汁将其铲除。
如果,没有银发暗中庇护,北冥是必然无法崛起的。但是,北冥在最关键的时候,违背了所有人的意愿……他若想得最完整的妖花藏龙刀,就必须要杀射姑飞雪,可是,射姑飞雪可以说是他生命啊唯一的一缕阳光,他无法对最心爱的人举起屠刀。
他这一次不忍,成为了他最终失败的祸根。最后,妖花藏龙刀因构造上的天然残缺,连藏龙都无法弥补,而被始祖剑斩断。
听完碧血的话后,原野四兄弟沉默良久。最不应该有感情的两个人,却有了感情,这让他们从邂逅起,便蒙上了一层凄美的悲剧色彩。可是,如果射姑飞雪死了,北冥就算斩杀了仇人,统治了三界,又有何意义?
“既然注定是悲剧,射姑飞雪为何执意要复活北冥?”甘霖询问道。
“这一万年来,她一直处于孤寂之中,活着还不如死亡。”向来狡诈的碧血,脸上也难得蒙上一层哀伤,道:“她希望他活着,至少他活着,还有一个目标:仇恨。复仇,可以成为他生命的意义。可是,这一万年来,她活着却没有一点意义了……北冥死后,她就一直有殉情的想法。最终,却被万母阻止了。万母的意思是,既然不愿活下去,为何不把北冥复活,把性命交给他,让他成为掌控者?所以,这一万余年来,让北冥复活,就成为了万母与射姑飞雪的主要目的……她本来已经为了北冥,将所有妖性都封印起来了,最后却被一次次逼迫得激发出来。现在的她,虽然实力不算太强,却什么阴险的事,都可以做出来。我可是她的心腹,若杀了我,她必定不会让过你们。你们还执意要杀我?”
“杀了你,就可以把她引出来?”原野盯着碧血说道,眼中泛起兴趣盎然的光芒。
碧血被原野盯得毛骨悚然,“噌”地一下站立起来,道:“你们不能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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