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冥女低头看着一直沉睡的冥王女婴,不禁黯然道:“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如今冥界已被彻底封印,冥王大人的魂魄也不知在何方。”
冥神双眸继续看着楼兰之地,沉声道:“冥王的魂魄早已出现,只是当时我刚与狐帝大战一场,身上有伤之下没有及时去楼兰接应冥王大人。”
他说完,一伸手就拉住了脸色大变的晚晴冥女:“我没有及时告诉你,就怕你要急着去见冥王,如今冥王大人的魂魄被封印在楼兰城中的浮岛上,那里还有四象神兽看守者,你去就是送死。”
晚晴冥女的使命就是侍奉冥王,听着哥哥的话却是不同意:“还有什么比找回冥王魂魄更重要的事。哥哥莫非你对冥王有了二心?”
虽然是冥神使者的身份,又是冥界的守护者,黑衣冥神还是被晚晴的这番话说得心头一跳,毕竟这个妹子是冥王大人身边最亲近的人,若是冥王魂魄归位,她在这样一说,自己可就麻烦了。
黑衣冥神只得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妹妹啊,你现在还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留着拓拔明珠的性命么。她是李道玄的女人,等到我伤势好一些,便可利用拓拔明珠,解开四象神兽的封印。”
晚晴冥女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婴,终于安静下来。
北落荒原的天空之上,昏黄的月亮看起来是那样的模糊,黑衣冥神的衣衫在风中飞舞,他却对着那明月沉思良久,才默默的进入神识……
长安的上元节所带来的热潮,却是直到了二月份才传到了西域瓜州之地。
如今的瓜州以西,都已在楼兰的影响之中,杜怀宝在瓜州苦苦等着朝廷的命令,最后等来的却是长安要求供奉的贡品单子。
杜怀宝一胸郁气难以纾解,独走到新建的警戒台上喝酒,就在他的西方,原本的安西大营之东,两座粗糙的关卡还在建造中。
这重新建起的玉门关和阳关却在敦煌之东,占住了西域通往瓜州进入中土的两大要害之地。
这也是杜怀宝亡羊补牢之举,但不管怎么说,昔日大唐的安西都护府已形同虚设,大唐所能控制的范围,如今只有瓜州一地了。
杜怀宝忍不住再次展开了警戒台上悬挂的西域地势图。
他的眼光渐渐落到了天山以北的北庭都护府。
北庭都护府是最靠近北落荒原的,昔年一直守卫北落荒原进入西域的大门。整个北庭都护府如今靠的不是大唐,却是一条狭长官道直通的雷州之地。
但自从李道玄在楼兰崛起,北庭都护府就一直静观其变。
杜怀宝看着北庭都护府,再看着雷州之地,脑袋从未有此刻这般清晰,他心头一跳,忽然想到了那汉王叛变时,雷州雷家堡的修士之事。
北庭都护府与雷州沆瀣一气,难道是要拥兵自立?
杜怀宝想到这里一拍手,立刻就想要回去写一封密折送到长安。但他瞬间之后又冷静下来,自己的安西之事乱成这样,却还有心去想北边的事情。
他手指在地图上乱画着,最后却落到了那云州大峡谷内,顿时酒都醒了七分,眼眸中闪过一道光彩:“此地原本是白虎军团驻扎之地,民风彪悍,以前为防御逻些而建的粮仓并那府兵之制,却有着极大的优势。”
杜怀宝一拍脑袋,自己怎么将这地方忘记了,在云州大峡谷内,将乐都城改为安西大营,连接瓜州之地,那么东边祁连山脉可以抵抗西域的李道玄。西边的逻些如今与大唐有和亲之策。如此一来自己却大有可为。只要自己这个安西大都护能与云州大都督搞好关系,便能合二为一,重造西域防线。
杜怀宝兴冲冲的走下警戒台,却是连夜写了一封奏折,送到了长安之中。
长安如火如荼的花朝节还在准备着,永徽皇帝还记得承玄皇帝在位时最后一场花朝节的声势,有意超过那一届,所以下足了功夫。
如此连带着杜玄风和佛宗国师都是忙碌不停,但杜怀宝的一封奏折却让那位杜相大人立刻抛下了花朝节之事。急冲冲的找到了还在甘露殿修养的永徽皇帝。
第二日朝会上,杜玄风再三恳请永徽皇帝下旨,将安西都护府并入云州之地,如此云州大都督魏大人便可接手西域防务。
趁这个机会,杜玄风再次请求征召南州的五仙宗进入云州防务,并选拔白鹿洞英才担任云州防务的官员。
这一番奏论让正沉浸在花朝节中的永徽皇帝大为郁闷,上次他已跟杜玄风说过,西域防务之事可等到三月花朝节后,会同国师等人再定下方略。但杜玄风却再次提出来。
但虽然有些不爽,永徽皇帝还是打起精神与群臣认真研究了一番杜怀宝的奏折,暂且同意了杜玄风的几条建议,只除了征召洛青璇入云州之事,皇帝却是卡得死死的,就是不表态。
但杜玄风已很是满足了,他亲自给杜怀宝和魏清尘写了信,鼓励劝慰两人共同担负起西域防务这件大事。
在不知不觉中,杜玄风甚至没有发觉,往日强势勇猛的大唐对外方略,如今竟然变成了防御姿态。
写完信后,杜玄风连夜召唤了吏部尚书,让他迅速拟出来本届白鹿洞的年轻人才名单,杜玄风要亲自挑选调任云州防务的官员。
长安的这番动作就像一条条丝线,牵扯在了各大官员的身上,这些丝线并未直接显露出来,但一丝丝痕迹却被曼罗馆控制下的奴仆们截获,最后汇成一条条重要的情报,送到了楼兰城中。
李道玄对于长安杜玄风的这番动作了然于心,但他并没有产生多么大的波动,本来那杜怀宝在瓜州,他只需一人便可摧毁可笑的西域防线。只是在李道玄心理,与大唐开战,那还是遥远的事情。
但对于云州,大峡谷和乐都城,他还是有着一种难以抹去的情愫在里面。
特别是乐都与大峡谷,那地方若是成为了防御自己这西域王的前线,未免有些太讽刺了。
正在李道玄发愁这件事的时候,神识却感受到了浮岛上天阁内一股熟悉的力量,出去好几个月的白天子终于回来了。
此时的白天子一身士子装扮,正提着一个白色的布袋子,冷眼看着愤怒的萧眉织。
她缓缓说道:“萧眉织,你以为我很容易么,那白鹿洞里有多少老怪物,人人的儒宗修为都是深不可测,我已努力过了,根本不敢随意吞噬白鹿洞弟子。”
白天子说着晃动手中的布袋:“再说,你想要认识那怪字的人,我也替你找到了,便在这里。”
萧眉织的愤怒却是白天子的自作主张,说什么白鹿洞强大的修士太多,那为什么白天子还敢在白鹿洞中捉人呢!
萧眉织看着那蠕动的布袋,摇头道:“不要,你捉来这个人,就不怕白鹿洞发现么?”
白天子这时却笑了,手指布袋说道:“这个白鹿洞的书生却是已被白鹿洞驱逐了,而且他还懂那怪字呢。”
萧眉织怀疑的看着布袋,手指弹出,那布袋就自动打开。滚出了一个年轻的士子。
年轻的士子额头撞在了天阁之地上,悠然醒来,他呻吟一声睁眼看看四周,双眸从白天子的身上转到了天阁之内的丹药和藏书之中,最后却落到了天阁外的一片草地上的蜜瓜上。
年轻的士子面色大变,挣扎着对白天子说道:“白兄,你这次可害苦我了,竟将狄某送到了这西域苦寒之地。”
白天子脸色和缓下来,对着年轻的士子微微一笑:“怀英兄,实不相瞒,我本就是敦煌张氏之女,也是西域王李道玄身边之人。”
那年轻的士子听到她的话却从震惊中镇定下来,望着白天子若有所思道:“原来你是女子之身,如此说来,你将我带到这西域之地,定然是想要挟与我了。”
他说着低头想着在白鹿洞与这白天子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脸上不禁露出悲痛之色:“枉我认你为平生知己,没想到你却误我如此。”
萧眉织不禁有些动容,这士子刚刚醒来,却是反应敏捷,不但发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是西域,而且立刻想到了白天子挟持而来的企图,看来是一个心思聪慧的士子啊。
萧眉织抖动着尖尖的耳朵,正要问他关于那篆体怪字的事,年轻的士子却是昂然而立,猛然向着一旁巨大的木柜冲了过去,他忽然做出这等动作,而且是以脑袋撞向那厚重的琼华玉木制成的木架,竟然是求死之势。
萧眉织面色不变,她却是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白天子脸色变幻,脚步一动,却是硬生生的止住了身子,她自不愿意让萧眉织看到自己失态。
眼看那士子就要一头撞死在玉木架上,李道玄的身影如涟漪般闪烁出来,伸手按住了士子的脑袋,沉声道:“楼兰又不是妖魔之地,何必轻生呢。”
那士子求死不成,倒退两步,坚毅的说道:“狄仁杰生是大唐人,死是大唐鬼,身负白鹿洞所学,却不能为尔等这样的贼子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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