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二十七年二月十日上午,梁山正在金陵宫坐诊,就听到宫外头许贤与张静楚两个兴奋地哇啦哇啦叫,然后一阵噗噗的脚步声,犹如鸭子上岸。
梁山一下站起,准备迈步时却又停住。
两个多月了,梁山也着实想这两个小家伙,但是却要维持师道尊严的样子,所以原地站住,敛去笑意,现出严肃的模样。
“师父!”
“师父!”
许贤与张静楚两个冲了进来,一样可爱的大眼睛盯着梁山,稍愣了一下,噗通噗通,二小跪下就给梁山磕头。
梁山心中一暖,连忙伸出手去扶,心道真是乖巧的好徒弟。
“起来起来!”梁山连忙道。
“梁大夫,这是你的两个徒弟啊。”一位来回诊的病人大叔问道。
梁山连连点点头,大声介绍,语气多少有些得意。
“啧啧,跟金童玉女一般。”病人大叔叹道。
“可不是吗?”其他人也感叹道。
许贤与张静楚两个哧溜地爬起来,一左一右站在梁山旁边,张静楚还伸手拽住梁山袖口,一副生怕师父跑走的样子。
“谁带你们过来的?”梁山问道。
其实不用问,梁山就知道,二小过来了,史无前也过来了。
梁山顿觉心头一热,水静儿巧笑盼兮的模样又浮现出来,不知道这少女有没有给自己捎信之类?
“老爷爷走了,一会再来。”张静楚细声细气地说道。
梁山心道,看来这不是说话的地。
梁山说道:“我先带你们回家,先见过你们师娘。”
“师娘?!”张静楚眼睛一亮。
许贤则有些没反应过来,双目茫然。
“看你们两个还是穿这身衣服,就没个衣服换了,叫你师娘为你们准备新衣裳。”说着,梁山立刻打发一个小厮回乔宅看乔佳宜是否在,若不在,去孤独园去唤。
吩咐完,梁山就把在二楼跟燕媚儿打情骂俏的马德意唤下来照看金陵宫。
嘱托完,梁山就带着二小出门,在外头转了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梁山带着他们就在秦淮两岸,乌衣巷最繁华的地带逛。
那些个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好吃的东西,女孩的脂粉,张静楚与许贤两个看得眼睛骨碌乱转,小脸鼓着,,却忍着不争不要。
梁山心中暗赞。
这是梁山对许贤与张静楚都小小考验,跟赵子云一个样。
只不过许贤与张静楚出身名门,天资又非常不错,又投缘,梁山当下认下当弟子,赵子云就不一样,资质要差许多,考验时间长不说,日后顶多也就是记名弟子。
梁山带着许贤与张静楚回到乔宅时,乔佳宜已经回来。
许贤与张静楚见着师娘,犹如仙子一般漂亮,立刻恭恭敬敬跪倒在地梆梆磕头。
乔佳宜原本在孤独园的,被梁山派来的小厮唤回,听说相公亲传弟子过来,自是一桩大事,赶紧过来。
等瞧着这两个小孩,犹如庙里的金童玉女一般,特别是男孩道袍,女孩喜服,特别可爱特别耍宝的样子,乔佳宜立刻喜欢上两个小家伙了。
许贤与张静楚也是刚见面有些羞涩,话说开了,乔佳宜又漂亮又亲切,又有感染力,两三句话就能说到人心窝子里的,许贤不说,张静楚自小就是父亲带大,严重缺乏母爱,立刻缠着跟师娘叽叽喳喳说这说那的。
许贤着重讲他行侠仗义的事迹,而张静楚则讲怎么从家里偷跑出来的事,不一会,两个人就争着说。
“娘子啊,一个事,等晚上带他们去孤独园,日后他们俩也就呆在孤独园了,另一个事,他们俩的衣服脏了也破了,给他们多置办几套新衣裳。”梁山对乔佳宜道。
乔佳宜点头答应。
许贤道:“师父,师娘,我只穿道袍。”
张静楚也跟着说道:“我只穿喜服。”
梁山闻言一愣,道:“为什么?”
二小有些不好意思,许贤道:“这样别人就记得我们。”
梁山与乔佳宜相视,莞尔一笑。
乔佳宜点点头,道:“好,就照这个样子春夏秋冬各做两套。”
许贤与张静楚两个相视一眼,脸颊都红扑扑的兴奋得很。
乔佳宜亲自下厨去了,趁这功夫,梁山把二小带到正堂,往椅子上一坐,面色一板,道:“许贤,张静楚,为师走后没有偷懒吧?”
许贤与张静楚两个立刻拨浪鼓一般摇头。
梁山点点头,道:“看你们也是没偷懒的样子。”
事实上,这两个家伙一出现梁山就看出来,两个人纷纷都上了一个台阶,居然筑基中阶了。
仅仅是阿音种子符的修行,两个月时间就达到这种地步,可见他们是真下了苦功夫的,梁山现在问也只是唬唬人而已,心里头却是很满意。
“师父,金刚亥母拳我们也学得不错。”许贤道。
“要不要给师父练练。”张静楚还很有表演欲。
梁山摆了摆手道:“我相信你们苦练了。”
“师父!”许贤苦着脸道,“我们可不可以不去那什么孤独园。”
张静楚也一脸卖萌,哀求道:“师父,我们就跟师父住一起。”
“不行!”梁山板起脸来。
许贤与张静楚撇了撇嘴,不吭声了。
梁山心里一软,心道这两个小人精真是受不了,道:“放心,我会时不时过来教你们的。”
用过饭后,梁山好说歹说让许贤和张静楚跟着乔佳宜去孤独园,自然许诺一个月内再教他们一招才行。
临走前,梁山叮嘱二小,孤独园里的有一个小弟弟,三岁的梁友他们得照顾,有个大姐姐宁欺雪还有大哥哥宁赛乌,让他们平时要多亲近亲近。
站在门口看二小跟着娘子上了牛车远去,他们不舍地回头张望神态,梁山当时又有些心软,想着要不然就让他们在乔家住下就得,反正房间有多,转念一想,不行,这是自己收的头两个徒弟,不严厉一点,日后走出去处处受人欺负那可不行。
梁山也是头一遭当师父,说实在的怎么个教还真没数,譬如许贤张静楚接下来教他们什么,梁山还真没想好。
自己修的好,未必教的好,像圣剑堂外门那些长老,本身境界并不高,有的甚至还不是金丹期,但是教学经验丰富,真换个金丹期高阶之类的圣子圣女来教,未必就有他们好。
牛走拐了个弯,不见了,梁山转身回府,心中一动,就看到院中多了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史无前史长老。
他没出现之前,梁山心头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
果然,这老家伙按捺不住了。
梁山走进院子,身后大门自动关闭,然后就看老头神色严峻地迅速布上结界,而且又是三重结界。
梁山心中一动,白骨金刚莲一阵花瓣一阵浮动、颤抖,犹如风过一般,却是梁山大易手印在白骨金刚莲上的体现。
易道之外为大易手印,在内即为心印,突然白骨金刚莲花瓣的颤抖进行无比奥妙复杂的运算。
梁山眉头微蹙,道:“史长老,水月堂出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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