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德隔岸观火,看了一个心惊肉跳。
地上跑的,天上飞的,还有那天雷滚滚一般的声音都让刘明德发自内心的打颤。如果他不是九五之尊的话,恐怕早掉头走了。
拓跋秋蓉要糟糕了,刘明德高兴,现如今的魏国,拓跋秋蓉是支柱,她一死,这会盟就不用谈了,挥军北上收复失地也说不定。
刘明德心中跃跃,可转眼间雨歇云收,又是一个朗朗乾坤。
刘明德目瞪口呆,同时心中生出几分遗憾,若是自己不当这个皇帝,对来说,腾云驾雾也是寻常事。
刘明德暗叹了一口气,已经做了选择,也就没得选择。
刘明德身后的人,像秦相等世俗孩子人,对对岸的情形却是看不清。
刘明德知道,随着他在皇位上呆得越久,这些神仙之事也会离他越远。这就难怪一些帝王坐稳江山后,又开始大规模慕道求仙了。
“过江!”刘明德一声令下。
没多久,江面上立刻出现楼船三艘。
刘明德率领亲卫上了楼船,向淮河北岸而去。
江面浩荡,微风徐来,天地间好一派安宁,刘明德脸色却有些紧张。
秦相走了过来,在刘明德耳边轻声道:“皇上,等下一定要坚持要魏国割地求和。”
“是吗?”刘明德有些恍惚,茫然地回了一句。
就在刚刚,对岸的绝杀之局,拓跋秋蓉可都破掉了,还跟她提割地求和的事?这不是找死?
刘明德虽看得不是真切,但那样的危局,换作是自己早就灰飞烟灭了。
“皇上,柔然正在大举进攻,魏国自顾不暇啊,若能换得几座城池,哪怕是偏僻的小城池,对皇上威望都大有好处。”
刘明德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秦相说得对,那么,要不要赌一把?
正想着,楼船已经靠岸,刘明德并没有急于上岸,心里迅速衡量拓跋秋蓉答应的可能性。
另一艘楼船上百号人立刻下船,就走离岸一百多步的地方噼里啪啦地干起来。
没用多久,一个木制的三四米高的高台就搭起来,高台上竖起巨大的黄罗伞,很快椅子、桌案、圆凳也搬了上来。
高台离岸这个距离,正处于楼船的火力范围之内,必要的防御措施还是需要的。
刘明德见拓跋秋蓉的鬼面军缓缓过来,下船上马,率着一百多亲卫卷起黄尘迎了上去。
“拓跋师姐,别来无恙。”刘明德见到拓跋秋蓉连忙拱手打着哈哈,然后又道,“梁师兄,昨夜与我一同过来,就迫不及待过江见师姐,哈哈。”
刘明德说得正高兴,拓跋秋蓉目露寒光,就说不下去了,想到师姐在魏国平城大开杀戒,传说中的那座京观比建康城的朱雀门还有高,心下惴惴。
梁山笑了笑,只是拱了拱手,算是见礼。
这家伙有怨气,哈,梁山其实心里也微微后悔来见拓跋秋蓉。
拓跋秋蓉的血海是个大麻烦,跟她亲近必然惹麻烦,方才一场大战来得快去得快,日后少不了这样的麻烦。就修行常识而言,拓跋秋蓉属于要远离的对象。
梁山内心开始纠结,要不要接下来跟着拓跋秋蓉探血魔宝库。
直觉告诉梁山,不要去。
这样一想,梁山就明白自己对拓跋秋蓉的心思也仅仅如此而已。就好象多年前偶然见到的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念念不忘,多年后再见,却是此情已惘然。
拓跋秋蓉现在的状况,跟当日乔佳宜日夜受地火侵袭有得一比。乔佳宜的遭遇,梁山感同身受,冥冥之中的命运更是牵扯到他遭受天火。
这就是同命运。
命运之力很大部分就是缘分之力,而梁山考察他与拓跋秋蓉的缘分,显然没有达到这个程度。
他会去计较,去比较得失,这就完全不同。
事实上,自从他入赘花山成为花间堂女婿之后,他和拓跋秋蓉其实就是渐行渐远的。
南宋北魏两国的高层上了高台,梁山位子不好安排。
所谓谈判,必然是两个方阵,那么梁山是在南宋方阵还是在北魏方阵?
最后,梁山坐在拓跋秋蓉与刘明德两个人的之间。
这样的位子也有些不妥,就好象梁山上调停身份一般,梁山自问自己还没有这样的资格。
南海王已经变身为女将,很是乖巧地站在拓跋秋蓉身后。
南海王变身的时候梁山投去异样的目光,然后梁山就遭鄙视了。
原来南海王的原身是雌雄同体,是一种很小的软体动物。梁山听南海王的描述,似乎与后世所说的一种叫“海兔”的软体海洋生物相似。
而南海王又自称姓涂,梁山自然就唤他兔哥。
别看兔哥凶神恶煞的出现,答应拓跋秋蓉的事自然会守诺,有他在,拓跋秋蓉去血魔宝库也有保障。
那就不去血魔宝库?
可是,万一真有什么好东西,岂不是错过?
“梁师兄,你怎么看?”
梁山正想着,刘明德凑过来问道。
“我没有想法。”梁山连忙说道。
两国之间无小事,一个念头万民生万民死,这个还是你们这些当权者去费心费力。基本上,梁山就保持入定状态,两耳不闻窗外事。
拓跋秋蓉一下站起来,脸一沉,道:“刘明德,想要我们潼关也不是不可以。”
“说。”刘明德心里有些打鼓,但是表面威严依旧。
“你拉出两千人来,跟我鬼面军打一场,赢了,潼关我可以给你们。”
刘明德嘴巴微张,两千鬼面军,就刚才那个架势他虽没看得完全清楚,但基本上神来杀神的架势,自己带来的人再精锐,跟鬼面军比起来恐怕还要差上一筹。
刘明德望向秦相,秦相站了起来,道:“不如这样,双方各两千人,两艘楼船,就在这江面上,如何?”
刘明德拍了下大腿,果然是姜是老的辣,北人喜马,南人擅舟。
拓跋秋蓉冷冷地看了刘明德与秦相一眼,一挥战袍,道:“我们走。”
刘明德“喂”了半句,却被秦相用眼神止住。
拓跋秋蓉一行人愤愤下了高台,很快上马,打马而去。
刘明德见拓跋秋蓉走得决绝,心里发慌,连忙对梁山道:“梁师兄!”双目满是乞求之意。
秦相心中暗喜,会盟不成,刘明德在世家中威望大跌,自然只有更倚重他这个出身寒门的老臣子。
“皇上啊,人怎么都走了。”梁山打着哈哈,似乎刚刚睡醒,扫了一眼从上高台就有些紧张外带尴尬的刘阿鼠,他还在。
梁山没走,他怎么敢走?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哈,严格说起来你们是亲戚,刘皇叔是也。”
刘阿鼠闻言,心中立马有一头撞墙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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