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秋蓉静坐一夜,寅时睁开眼。她就站在卧室内,练她的烈焰枪。
拓跋秋蓉站了个类似伏牛桩的桩法,身子似静实动,双手前探虚握,像是真握了一杆枪,整个人如吞吐不定的火焰。
烈焰枪是拓跋秋蓉的兵家修行,雷长老教她的雷法掌心雷已经小成,攻击范围百米内,是不错的长距离攻击手段。至于她的鬼面,是她的保命功法,唯一一次使用就是当着梁山的面。
拓跋秋蓉一站就一个时辰过去,此时初秋季节,室内微微有些凉意。
站桩完了,拓跋秋蓉就开始做简单的三个动作:扎!挑!抖!空气中立刻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嗡鸣,仿佛真的有一杆枪在抖动。
天微微见亮,拓跋秋蓉额头也微微见汗。梁山还未回来,拓跋秋蓉忧心一起,就练不下去,收势,吐出一口长气,走出房门。
金长老带着另一个外门弟子在寻芳楼厨房招呼,给各位“大人”准备早膳。
不多时,阳明圣子神清气爽地出了房门,司马玉与另一个准圣子出来。
也就半个时辰不到,一行人饱餐一顿,拓跋秋蓉发觉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梁山。
天已见亮,包袱都收拾好,熊海在前头招呼翻身上马背着朝阳就要喊出发,这个时候,依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梁山。拓跋秋蓉太阳穴附近的青筋开始爆出,并轻微的跳动。
阳明圣子三人在城中也不敢飞行,纷纷上了马。
马蹄得得,前头的马打了一个响鼻,熊海扬鞭就要落下,“梁山伯还没回来。”拓跋秋蓉再忍不住,说道。
“哦,我倒忘了。”阳明圣子一拍额头道。
拓跋秋蓉心中暗恼,这人等着自己问吧。
“圣子派他去花间堂,这小子是不是陷入红粉脂阱当中不能自拔了吧。”准圣子道。
“我们走,不管他。”准圣女司马玉说道,同时看了拓跋秋蓉一眼。
拓跋秋蓉就觉得一团怒气涌上,看来所有人都知道阳明圣子要对付梁山伯,只是都装作不知道罢了。
门规看似森严,但一个金丹中阶的圣子要出手对付筑基初阶的外门弟子,真像是捏死一臭虫一般。只要不是直接出手,在外头遭遇什么意外,堂内又有哪个当真去调查?
“请圣子准许拓跋秋蓉前去寻他!”拓跋秋蓉拱手道。
司马玉面色立刻有些发白,目光连连暗示拓跋秋蓉不要乱说话。可是拓跋秋蓉说也说了,不说她这口气就顺不过来。
阳明圣子面色一沉,道:“拓跋秋蓉,难道我要你教我如何做?”说罢,一股庞大的气息扑面而来。拓跋秋蓉依然瞪着眼,不惧。
“你是此行的关键,不可另生枝节。”阳明圣子收回目光,杀机一闪而过,朝熊海大声道:“我们走!”话音还未落地,前方却奔来三骑,中间的正是梁山。
梁山高声道:“诸位怎么也不等我就走,太不够意思了。”
拓跋秋蓉面色一喜,阳明圣子却一愣,拉着缰绳,脸上惊疑之色不定,目光浮泛闪着凶光。
梁山伯居然回来了!
花无颜断不会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让梁山伯困在茶林阵当中,发动阵法压迫,梁山伯自然就到那“迷死人不偿命”的花月影禁地。
开玩笑,梁山伯看到在湖中洗浴的花月影居然还能活着回来,这不是大白天见鬼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即便是花月影识破花无颜与他的用心,梁山伯也是必死无疑的。花无颜反正跟花月影也是势同水火,多这一桩不嫌多,反而给花月影造成大麻烦,诚然是一举两得之妙计。
阳明圣子眼睛瞪大,他都忘了有多久没如此惊讶了。
当阳明圣子看到梁山身边两个女人时,脸上的表情就更精彩了。
花满红,花满翠。这两个女人都是金丹中阶不弱自己的高手,是花月影的心腹,她们怎么跟梁山伯一同回来?一念及此,阳明圣子暗自戒备。
梁山打马到熊海跟前,马鞭一指,道:“小红,小翠,这是我同门师兄师姐,快打招呼!”
“见过诸位师兄师姐!”花满红与花满翠两个拱手娇声道。
熊海及他身后那些内门弟子一个个都看直了眼,就差口水流下来。
司马玉身子一晃,险些掉下马来,管花满红、花满翠叫“小红小翠”,这唤丫头一般,偏偏这两个女人还甜滋滋认了,这、这太诡异了!
拓跋秋蓉却笑了。这才是她所认识的梁兄,总是让人想象不到的惊讶。
“姐夫,你的这些师兄师姐可不怎么样啊。”花满红娇声道。
姐夫?
“梁山伯,怎么回事?”阳明圣子沉声道,面色发寒。
阳明圣子这么一喝,众人心神稍定。
“怎么回事?”花满红凤目一瞪,别人怵阳明圣子,她可不怵,道:“我们家姐姐看中梁山伯了。”
“什么?”阳明圣子嘴角弧线翘起,就像是听到最好听的笑话一般。
花满翠接口道:“我们家姐姐已经跟梁相公定下三世情丝了。”
“什么?!”阳明圣子这下笑不起来。
如果花月影与梁山伯定下三世情丝的话,那就不是开玩笑了。可是,怎么可能?阳明圣子可是知道三世情丝对于花间堂女子的重要性,他跟花无颜相好到这地步都没有系上这三世情丝。
“我的天,花间堂第一美女看上梁山伯呢?”内门弟子在外门弟子面前向来笃定得很,可是听闻这消息也淡定不了。开玩笑,那不是花间堂随便一女子,可是第一美女花月影。不仅是花间堂,十八修真堂花月影也是号称第一美女。
金长老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几乎要闷绝当场。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呵呵。”阳明圣子发出两记冷笑,他第一个反应过来,“听闻这梁山伯的娘子可是我们正清派的圣女,花月影倒是敢虎口夺食。”
“那又怎样?花家女子,看中了就爱,哪有那么多顾忌,不像某些小人敢做不敢当,真是卑鄙无耻!”花满红大声道。
阳明圣子何曾有过被人如此当面羞辱,面色一寒,就要动怒。
“小红,小翠!”梁山拉下脸来,道:“你们怎能这么跟我们圣子说话,太没礼貌了。”
花满红与花满翠立刻对梁山道:“小妹不敢了。”
梁山不说这句还好,阳明圣子脸上顿时更挂不住,当时就黑下来。
“好啦,梁师弟,时候不早,我们要出发了。”熊海看起来体型庞大如熊,却生一颗七窍玲珑心,立刻说道。
“小红小翠,我安全到地方了,你们先回去了。”
“阳明圣子,梁山伯可是我们家姑爷,一路上你可照料仔细些。”
“还请花月影圣女放心。”阳明圣子好悬鼻子没气歪了,总算他养气功夫极好,没有当场发作。
梁山与两位美女依依惜别,花满红与花满翠打马而去。
望着二女的背影,梁山兀自在那自言自语道:“花月影说了,她嫁给我时,这两丫头都当填房,啧啧,拿老子当什么人呢?我哪是见色起意的人?”
“行啦!”阳明圣子喝道,“归队,我们出发!”
其余人等脸都抽了抽,这得便宜卖乖的货。可是,人家真有显摆的本领,花间堂的第一美女竟然青睐他,这狗屎运也太逆天了。
阳明圣子稍微一想,梁山得此“艳遇”恐还得自己之力,这般一想,脸更黑得吓人。拓跋秋蓉长出一口气,拼命忍住笑,这脸打得可是吧唧响,不过她也看出,梁山绝非表面那么轻松,花月影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倾心于他?太扯淡了吧。
一行人打马北去,一路无话。
中午在一片枫林歇息时,拓跋秋蓉找梁山问个究竟。当听说三世情丝只爱一个人,而且不解开境界永远停滞不前时,拓跋秋蓉心道,果然没有如此便宜的事。
这是花月影与梁山的对赌。拓跋秋蓉为梁山担心,三世情丝如此厉害,想来即便是花月影解开也是不易,否则为何找上梁山。
梁山却是满不在乎,称车到山前必有路。
“那你不能想你家娘子?”拓跋秋蓉问道。
梁山摇了摇头,道:“我家陈四娘不能想,一想就头疼欲裂,贼女人这情丝真是厉害,我家祝轻云却是要好一些。”
“那怎么办?”
梁山嘻嘻一笑,道:“那就不想呗,一个大男人,整天想娘子也太没出息了,要想也是她们想我。”梁山说的轻松,从花山回转的路上他就试着想娘子,结果直接从马上跌下来,疼得在地上打滚。以梁山现在的忍耐力,什么样的疼痛能让他疼成这样,可见是真疼。这是大麻烦,一直以来,娘子是梁山奋斗的目标,这一不能想,让他还真觉迷茫。
“想即是不想,不想即是想。”梁山见拓跋秋蓉担心自己,信口胡诌道。
“胡说什么?”拓跋秋蓉的嗓音居然带有一丝妩媚。
梁山却没察觉,只是喃喃着,“想即是不想,不想即是想”,反复念几句,忽然梁山大力抱了抱拓跋秋蓉,然后翻了个筋斗,道:“有了。”
拓跋秋蓉面色一红,口中却道:“什么有?”
梁山摆了摆手,道:“很玄妙的感觉,无法言语道来,也许我有办法对付。”
三世情丝很厉害,现在梁山脑海里都是花月影,偶尔浮现一下祝轻云,三世情丝就恶狠狠扑上去,前后左右“喀嚓”把祝轻云形象化割得支离破碎。
但是,如果对娘子的想念处于“即想非想”的状态,三世情丝就找不到可以撕裂的对象。
与拓跋秋蓉一席话,梁山看到些许光亮,相信领悟越深,就越有办法对付。虽然离彻底解决三世情丝还相当遥远,但梁山相信总会有办法的。
一行人出武关,进入渭南平原,跨过黄河,阳明圣子等人再没飞行,而是和梁山他们一般骑马。
修士上天入地,看似自由,其实受许多限制。
上天顶多也就是雄鹰一个水平,再往上空气稀薄,无数罡风,金丹圣婴期的修士也是不行,而且飞行路线只是狭窄的局部路线,城镇等人口稠密地区上空无法飞行,那里充满俗世规则,就像飞行进入一个迷雾期,飞行消耗巨大。
天地钟爱的山川之地也不能飞行,这些地方风水绝好,往往裹挟天地之势形成天然的风水大阵,修士从这些地方飞行,就好象万有引力十倍百倍加大。总之,修士飞行,竟如二十一世纪的航班一般有固定的航线。
转眼三天过去,这天接近黄昏,众人渡过了无定河,对面就是统万城。
梁山第一眼就被统万城镇住了,他所看过的高楼大厦都无法跟眼前的巨城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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