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音结束的时候,花月影整个人都痴了。
如果说这是一场厮杀,她已经被对手大卸八块了。
对于已经掌握万花界与戏境的花月影来说,美妙的事物她都具有免疫力,然而,她还是无法抵挡这曲的美妙。
这世间,居然有这样的曲子!
而且,花月影还听过一遍。
梁山也感动了。
这是他拉《梁祝》最好的一次,已经远远超过了原曲所要表达的那些东西。有这样的水准,梁山就不需要在维也纳金色大厅装死了,什么样的女人都能让她彻底臣服。
琴弦嗡鸣,仿佛不愿就此停歇,空中也就余音不断,就在这时,山风起来了,树林摇曳了,山溪欢跳了。
这世间所有的声音仿佛都和着琴声的余音,就像是它们要包裹这点点余音,不忍它就这么消失天地之间一般。
“知道修行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梁山忽然幽幽说道。
“什么?”花月影问道。
“感动。”梁山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事实上,感动比世人所了解的意义要广泛多了。
见秋风落叶,叹逝水不停这些都是寻常的感动,更多的是人对于身体内外两个世界的聆听,若没有感动,那就是一颗枯寂的心。
花月影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却被相公揽住肩,耳边一痒,原是相公凑过来,听到相公低声道:“夜深露重,早早歇息。”
花月影脸颊飞红,正要把那嗔怒的模样都显在脸上,身子却被相公横抱了起来,花月影“啊”的叫了一声,却又连忙掩住自己的嘴。
是夜,花月影的表现让梁山吃惊,居然是前所未有的疯狂。
按理说,他们两个行男女之欢在此时此节并不妥当,但是兴致所至,情之所感,心为所动,自然上演一场游龙戏凤。
花满红与花满翠两个满脸通红,连忙布阵,不使得房内的声音传出来。
没有一丝声音了,她们两个却又忍不住想听,就像是关上门然后又打开那么一丝来。
世俗男女欢爱,对她们来说是肮脏的,是不洁的,静坐自有龙虎斗,因此,这对姐妹心里并没有多少渴望。即便是日后找到一个心仪的道侣,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也绝没有像这般动作大。
这就像是两条一同奔向大海的河流,它们只是彼此相望,能在某一个地段一同合唱,但却不交汇在一起一样。
欲望太过浓烈会破会心灵的宁静,凡火的燃起会消耗难能可贵的真火,这是所有修士心中都谨记的,但是圣女与圣公的疯狂,完全颠覆姐妹俩之前的观念。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清风明月,室内总算是暴雨停歇,梁山心满意足地搂着花月影,小声道:“今天怎么呢?”
花月影媚眼如丝,道:“花堪折时直须折,不是吗?”说罢,花月影整个娇躯又缠了上来。
该死,里面的声音又想起来了,花满翠面红耳赤地看了姐姐一眼。
花满红有些拿不准,说道:“圣女这是修炼。”
花满翠也神色庄重地重重点头,然后徐徐吐出一口浊气。
太阳三竿的时候,室内的战争终于结束。
梁山感觉到他的戏境坚定地往前迈了一步,而刚刚突破的元婴期中阶也彻底巩固下来,当然,花月影的境界也大踏步提升了,居然隐隐要向高阶迈进的架势。
这种感觉非常美妙,既能继续享受过去世俗男女的欢乐,却又能让修行大步前进,世间最难的就是两全其美啊。
梁山伸手一抱,却抱了一个空,花月影已经灵巧地躲开,而且那些散落的衣裳、小衣迅速地把她那绝美的胴体遮盖。
太可惜了。
梁山双目火辣辣的。
花月影自然知道相公的心声,嗔道:“以后别想了。”
“啊?!”梁山张大了嘴。
“等你有一天拉出来的《梁祝》超过昨天晚上的再说。”
“啊?!”梁山继续张大了嘴。
事实上,昨夜两个人看似癫狂,心神一直在那《梁祝》当中,最浓烈欲望一起涌来的时,转瞬就化作最清澈的汩汩清泉,这等美妙感觉无与伦比。也正因为如此,二人修为才能大踏步前进,梁山当然知道,这等状况,可一可儿不可三。
花月影说的没错,梁山若有所感悟,超过昨夜再拉出境界更上档次的《梁祝》,自可以再上演一出《凤求凰》。
“哈哈。”梁山笑了起来,道:“那可是你的损失,静儿妹妹,柔儿妹妹,你们在哪?”
见相公露出一脸淫荡样,花月影不气反笑,道:“那好啊,你这就去找她们啊,不要再找我了!”
花月影说这些话,就差叉腰了,基本就是标准妒妇的模样。
“这可是你说的啊。”梁山呵呵笑道。
花满红与花满翠两个在墙外吹来一夜的风,一大早听到里面小两口拌嘴,对视一眼,心道里面总算消停了。
梁山见花月影眉宇之间的隐忧消失不少,放下心来。
花月影昨夜之所以那么疯狂,除了听曲之后有所感悟之外,更主要是因为师父与长老她们的死像一座巨山一般压在心头。
面对她的那些姐妹们,花月影没有丝毫表现出来,面对梁山的时候却没有遮掩。
梁山生出一丝柔情,拍了拍手,道:“娘子,伺候为夫穿衣。”
不多时,二人就穿戴整齐地迈步出了院。
花满红与花满翠看道花月影娇艳如花的样子都忍不住一呆,花月影瞪了她们一眼,然后挽住相公的胳膊,说道:“相公,跟我说说那金陵学宫吧。”
“好啊。”梁山高兴地应道,“我是这样打算的……”
这些时日,乔佳宜适应了她现在的新身份。她每天在建康城偏僻的街巷游走,渴了随便在路边沟渠边喝点,饿了就找地上的一些东西吃。
昔日秦淮河第一美女落到这样一个境地,换任何一个人,一定会想不开。但是,乔佳宜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乔佳宜小时候都遭遇这些,跟着父母四处乞食,现在只是重温过去罢了。
身上的恶臭没有了,脓包已经不流脓了,不过并没有消除保持着原状,虽然比过去好一些,乔佳宜知道,她依然是人见人嫌的疯婆子。
当初瘟神所说的开始灵验,她遇到一个她曾经亲自照料直至他痊愈的病人。
这个人见到她时,拿棍子挥舞着,把她赶走,口里说“一大早遇到你倒大霉”、“妨碍他做生意”之类的话。
人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乔佳宜深刻领悟道。
她并没有后悔,这些她都见过,恩将仇报,反咬一口之类的事,并不罕见。
只是今天早上在马厩里醒来时,乔佳宜心里额外有一种针扎心尖一般的疼。
一头老马垂下头,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乔佳宜留下的眼泪,这让她多少觉得心里安慰一些。但是,想着梦里的场景,相公搂着光鲜的女子寻欢作乐,完全看不到她的样子,有一种痛到没办法呼吸的感觉。
这个时候,乔佳宜心里就钻出一个念头,去金陵宫,看看相公,哪怕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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