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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 第一卷 长安及时雨 第十六章 装完逼不跑

唐朝工科生 鲨鱼禅师 6490 2021-03-29 12:46

  

  

  

  钓鱼台在长安西北,渭水之南,张德开口要程咬金一万两千亩地,其实那一万亩可有可无,关键就是这钓鱼台的两千亩。

  地好是好,奈何渭水一涨,立刻就淹了。因此一年也就种一茬糜子,收成极其有限,放任何人眼里,这特么都不是什么好地。风花雪月的世家公子除外,这地方钓漂亮小妹妹不要太灵光。

  以程咬金那智商,估计也想不通为什么十一岁的熊孩子想要两千亩破地。

  但能讹人家七万贯,这事儿靠谱,爽啊。

  然后程知节人还没走出定远郡公府邸,坦叔就拉着一架小驴车,上头放着一大箱子,打开来给程知节看。

  “程大将军,请过目。”

  坦叔腰板笔直,说话中气十足,神采内敛却静若伏虎,便是见多识广的程咬金,也情不自禁地侧着身子,防着坦叔暴起。

  跟麦铁杖混过的坦叔淡然自若,站旁边一动不动。

  程咬金上前一看,吞了一口口水,然后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张德:“你……你家到底多有钱?”

  一箱黄金,都是二两一根的,码放的整整齐齐。

  本来这是张德在长安的花销,现在么,坦叔很淡定地拿出来给程咬金。

  别说程知节一脸活见鬼,就是老张自个儿也是羡慕的流口水。这特么是他的钱啊,可惜他不管钱呐!

  “钱货两讫,宿国公,咱们后会无期。”

  说罢,张德冷哼一声,转身回府,站台阶上的张公谨眼珠子都瞪圆了:“这得多少钱啊。”

  他赶紧冲程咬金拱拱手,然后转身追上张德,笑着问道:“大郎,贤侄,我此去代州,一年半载未必回得来,家里你要多担待一些。大象为人耿直,智计远逊于你,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提前告之大象。”

  张德抬头看了看张公谨叔叔,眨了眨眼睛,心道:不是吧,一箱金子砸晕了俩公爷?

  “族叔何出此言?只要族叔从代州回转,陛下定要封赏一个国公。”

  这话让张公谨愣了一下,然后他拍了拍张德肩头:“家里,大郎多费心了。”

  “族叔放心就是。”

  现如今老子也是开国县男,怕个甚?只要不造反,李世民才不会管你斗鸡遛狗。姓张的也就一张亮要造反,特么还是二十年后的事情。

  那天张德跟着张公谨去了外朝,然后皇帝就下了诏,反正就是四六骈文在那里吹。就差说朕这么牛逼全是感动了上天啊,所以朕要给自己的贤才们封赏,给世人做榜样啊。

  然后大家轮流上前捞好处,等到张德上去的时候,全体工作人员都是萌萌哒。

  十岁的开国县男!而且不是因为亲爹跟着李世民或者李渊混!忒扯了。

  还别说,二十九岁的李世民瞧张德还挺顺眼的,特意勉励了两句。老张也说了两句吉利话,无非就是皇上圣明陛下万岁。

  不过他站那儿假装自己很傻很天真的时候,御前有一帮穿着打扮很不一般的熊孩子死盯着他看。

  他身上是长花儿了吗?

  现在张德明白了,他身上长了金钱花,人程知节在他没出生的时候,就开始盯着了。

  唉,想想也真是为张公谨叔叔感觉到悲哀,在王世充手下混,他和程咬金是同事,投了秦王府,他和程咬金还是同事。然而这个同事,成天盯着你的钱袋子,还琢磨,你的钱都是从哪儿来的呢?

  然后今天,他就来了,弄走七万贯,眉飞色舞毫无风度。

  穷成狗的张德又开始了小院子里发呆的生活,直到张公谨准备去代州的前一天,张大安小朋友哭丧着脸抱着一堆馒头进来。

  “三郎,怎么垮着一张脸?谁欺负你了?”

  “永安街的胡饼都卖完了。那个店家真可恶,让我去西市买,我只好买了馒头回来吃。”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不好吃。”

  张德叹了口气,拍了拍六岁的张大安脑袋:“来,我给你变个戏法,保证馒头也变得好好吃。”

  “真哒?!”

  “比真金还真。”

  于是院子里搜罗了一下枯树叶,找了火镰,弄了两张贡纸点燃,然后树叶就成了火堆。火堆旁边还放着一捆干柴,坦叔站那里不放心地看着自家郎君。

  “坦叔,别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程处弼。”

  无奈地说了一声,然后拿着小刀,把馒头都切成了小片。

  没错,烤馒头片。

  要不是自个儿没钱,老张一定打个烤箱出来。

  一大包的馒头,估计有三四十个,也不知道张大安怎么有本事抱回来的。张德也累的够呛,摸了一包波斯莳萝子,也就是孜然,撒上面入味。小院子别的没有,丰富的调味料估计也就太极宫主人能跟他拼一拼。

  这年头,好吃的达官贵人还是少数,他们的主要娱乐活动还是在装逼和繁衍后代上。

  就这个铁炒锅都造不出来的岁月,也难为绝大多数大唐人民群众了。

  “这个能吃?”

  张大安拿起一片焦黄的馒头片,原本松软的馒头,已经变得焦脆,上面的孜然粉和胡椒粉,散发出来的香气,让张大安吞了一口口水的同时,也有点小怀疑。

  咔嚓!

  张德自己啃了一口,然后拿起铜盘递给坦叔,坦叔拿了一块咬了一口,眼睛一亮:“郎君,真是化腐朽为神奇啊。”

  “烤馒头片而已,神奇什么啊。”

  这就是个毫无意义的事情,“三郎,自己找个罐子封好,这玩意撒点盐能存一个多月,别受潮就行。”

  然而张大安小朋友没有回应他,而是跟耗子似的,咔呲咔呲在那里嚼的飞快,手指头上满是调料。

  “哥哥,都给我吗?”

  “要不你给二郎一点?”

  “算了,还是我自己吃吧,二哥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谁说我不喜欢吃这些!”

  张大素不知道从哪儿跳了出来,健步如飞,一把抓过一块丢嘴里,兴奋地叫道:“哥哥,有好事儿告诉你……诶?真好吃,我再拿一块。”

  张大安黑着脸看着自己的二哥,很不情愿地别过头,艰难地让张大素拿走了一块。

  “二郎,你不在国子监,回来作甚!”

  明天就要上任的张公谨应酬比较多,刚喝完一桌回来,就看见二儿子跟脱了缰的野狗蹿张德那小院子。

  带着酒气进来,却见院子里有火堆,被程处弼一把火烧的很心塞很忧郁的张公谨顿时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父亲,吃么?”

  张公谨一愣,下意识地从张大安那里接过一块馒头片,塞嘴里嚼了一下:“咦,此物口感酥脆,焦香入味,若是佐酒,定是别有一番风味……”

  “父亲想吃,那就多烤一些,哥哥说了,这个能存一个多月,我去再买些馒头回来,好让父亲带着路上吃。”

  多么父慈子孝的画面啊。

  然而张公谨立刻酒醒了,然后眼睛放光盯着馒头片。

  张德一看张公谨叔叔这形象,心说馒头片还有这魔力?真这么好吃?这一家子不像是没吃过好货色的啊。

  他正疑惑着呢,却见张公谨嘿嘿一笑:“合该张某再立大功啊。”

  “族叔何出此言?”

  “入冬作战,艰难所在,一是防寒,二是军粮……”

  张公谨没说完,张德就明白了,笑道:“族叔是要拿这个做军粮?不妥不妥。”

  “大郎为何这么说?你可知外出野战,若是小股精兵出击,可没办法带着火头。”

  张德笑道:“要做军粮,我有法子。”

  张公谨一愣,眨巴着眼睛。

  “将鸡子大小的石子烧热,烘干面粉,挤压成块,能轻松携带,两斤炒面,抵得上五六斤糜子。若是将熏肉切成细丁,炒制其中,连肉干都省了。”

  一番话说出来,别说张公谨,连坦叔都吓了一跳。

  “大郎,你素来稳重,怎会说出……”

  “族叔赴任代州都督,无非是警惕突厥,自渭水结盟,我大唐虽然偶有天灾,但总体是蒸蒸日上的。而突厥却接连内乱,长安城内人尽皆知,连胡商都不愿意去北地草原,无非是阿史那咄苾说的话,已经有人不听了。”

  反正张公谨明天就走人,他装完逼都不用跑的,于是接着道,“族叔在代州主持军务,若是往常,倒也没什么,守成即可。但今年冬日冷的可怕,不说草原要死多少牛羊,代州北面的部落,肯定是要南下劫掠。以族叔的为人,岂能让突厥人这般容易?”

  “大队人马出关是不可能的,唯有小队精兵,旬月觅战,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要是突厥人急了眼,只怕就落在族叔的算计中。届时,慢说一个俟斤,就是弄个小可汗杀着玩,也未可知。”

  张公谨嘴角直抽,他内心那点猫腻,居然特么都被一熊孩子看穿了?他这回去代州,真的就是想杀突厥人玩玩的啊。

  而且陛下已经说了,明年就要开始干死突厥人,三年之内北地太平,要经略辽东和凉州。

  “大郎,这个法子……”

  “放心,待族叔建功之后,再上报陛下也不迟。一切为了张家。”

  张公谨感动极了,心说老子把他从江南骗过来,果然是祖宗保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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