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双方的肃杀之气在布莱恩三人旁边交织缠绕,令人窒息的拉扯力不断考验他们三人的精神承受力。
尽管三人心头难受,却是都希望双方马上拼个你死我活,否则哪有机会逃出去?
眼看双方已经对峙了一段时间,但是势均力敌,似乎都没有出手的打算,如果再让他们这么“和平”相处下去,搞不好真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怎么办?”辛西娅用眼神询问布莱恩。
“等!”布莱恩短促地回答。他非常清楚双方不可能存在妥协一说,事实上,只要任何一方的气势稍弱,都可能被另一方人干掉。
虽然他这么说了,但是他也知道时间拖得越长,对三人的形势就越不利。他心念急转,希望想个法子破坏当前的微妙平衡。
贝蒂咬着红唇,片刻后低低地道:“如果知道前因后果,这件事就好办了。”
布莱恩摇头不语,事情的因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况这件事与斯科特有关,他不愿把辛西娅拖进来。
“布莱恩,难道到现在你也不说吗?”贝蒂见布莱恩的动作,就知道他一定清楚内情。
“说出来对你们没有好处。”布莱恩淡淡地道,“他们是冲我来的。你们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他止住想要说话的两女,道:“两方人一定会大打出手,到时我引开追来的人,你们甩掉尾巴就出城吧,城里太危险了。”
“哼!”辛西娅发出重重的鼻音,不屑地抬头瞥了眼窗外的众人,“难道他们敢再导师眼皮下撒野?只要向导师寻求庇护,整个联盟谁敢放肆!”
布莱恩满口苦涩,苦笑暗道:“外面那些人就是斯科特的手下吧,向他寻求庇护,不是自投罗网?何况他身边也不见得安全。”
辛西娅并没看到布莱恩嘴角的苦笑,但试图在他身上找到线索的贝蒂却看得清楚,她心里一惊,一个近乎荒诞的猜测出现在脑中。她看了眼一旁的辛西娅,秀眉紧紧地锁在一起。
三人正说话间,一只晚间觅食的老鼠出现在静寂的街道旁,强烈的杀气让它感知到极度的危险气息。也不知它是混了头,还是吓破了胆,它竟然横穿过街道,径直地奔向双方杀气的交织处。只听得啪地一声响,可怜的老鼠顿时被混乱的杀气搅成一片血雾。
老鼠被绞碎时发出的轻微响声,仿佛在寂静的街道上投下一颗炸弹,双方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断裂,魔法的光芒刹那间划破夜空,衣衫破空的猎猎声,武器挥动的尖啸充斥了整条街道。
“好!”布莱恩暗喜,不自觉地叫出声来。
三人慢慢退出去,选了个人少的方向,猛地发力突围。
正在厮杀的两方人显然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布莱恩没跑出几步,只觉眼角一亮,立时刹住身形。一颗魔法飞弹嗖地一声从他脸旁飞过,落在地上炸得碎石乱飞。
冷汗一瞬间就从他额头流下,尽管那只是带着警告意味的法术,但是法术中包含的魔力却一点也不含糊,就似施法者全力出手一般。
布莱恩瞥到辛西娅两女已经摆出一幅死战的模样,焦急地大喝:“你们先走,别管我!”
“要走一起走!”贝蒂语气冰冷。辛西娅寒着脸,话也不说,直直地向最近的敌人扑去。
仅仅片刻的耽搁,越来越多的敌人向三人涌来,虽然他们属于不同势力,虽然他们仍在厮杀,但是布莱恩三人的逃遁空间越来越小,眼看着退路就要被封死。
辛西娅和贝蒂合力向一个方向冲去,布莱恩只得紧紧地跟在后面,迅速地为两女加持几个防护法术,紧接着默默聚集魔力,双手悄悄向两女伸去。
“你干什么!”突然被布莱恩用力抱住的两女,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与此同时,一道任意门突现在前方,布莱恩暴喝一声:“跑,别管我!”随即把两女扔进正在扩张的灰色漩涡中,自己却挡在任意门前,淡然地看着围绕在身旁,而有泾渭分明的众人。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也知道你们为什么人工作。”他站在任意门前,毫无惧色,事实上却在拖延时间,等待身后任意门闭合。“那东西并不在我手上,当然,我知道你们有千百种方法撬开我的嘴。但是,作为一个实力弱小的法师,还是有法子抵抗你们的手段。更重要的是,只要我出事,你们企图得到的东西就会被公诸于世。”他也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先置自身于死地,摆出一幅赤脚不怕穿鞋的样子。
“拖延时间?”用难听的公鸭嗓冷哼着响起,“你似乎用错地方了。”他说完这些,只是自顾自地冷笑。事实上,距离布莱恩最近的人只有不过十米,在场的任何一人,都只需眨眼的时间便能跨越这个距离,但是没人敢妄自行动。
布莱恩感觉身后的任意门关闭了,他暗中舒了口气,又连连叹气数次。早在他破译密文的时候,就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卷铺盖走人然后隐姓埋名等双方拼个你死我活后再露面,这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他非但不走,还傻兮兮地留在那里等人来捉。弄到现在的境况也是他咎由自取。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对峙的双方失去冷静。只有在他们杀红眼的时候,他才有可能逃掉。他很清楚,他独自一人使用任意门逃脱的可能性为零,与其平白浪费魔力,还不如静观其变。
那公鸭嗓还在哼哼唧唧地冷笑个不停,即便在身处重围的环境下,布莱恩还是听得一身鸡皮疙瘩。他暗中怀疑,难道那人在挑衅?
“嘶嘶”的声响忽然杂在冷笑声中,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登时浓了。只是一瞬,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声音和味道意味着什么。
“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非常愚笨的做法。”那公鸭嗓子满是狞恶地笑着,声音飘忽不定。
一时间,变故突起,布莱恩眼前刀光剑影,反而他这个主角似乎被完全遗忘了。
原来弗兰克一方还有人手埋伏在一旁,趁着这个机会出手袭杀。
“卑鄙!”斯科特的手下怒吼,却无法摆脱失却先机的命运。
“承蒙夸奖。”又一个声音出现。
这些话并不足以激怒身经百战的对手。很快,斯科特的手下就有模有样地组织起反击。实际上他们吃了很大的亏。若不是他们为了抓捕布莱恩而暴露了几乎所有的人手,要不也不会被这粗陋的手段伏击。
眼前的混乱形式让布莱恩一阵欣喜,试探着缓缓向后退了一步,没想到一道月牙弧光咻地一声擦着脸皮滑过,在地上犁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后消失。
布莱恩浑身一僵,站定原地,脚下再不敢稍有动弹。他缓缓地扭头,在厮杀的人群中寻找那个施放法术的人。只见旁边楼上的一人冲他挥挥法杖,嘴唇动了动。布莱恩看得分明,那是一句警告的话。
布莱恩撇撇嘴,不满地咕哝了两句。实际上,以他的处境,实在没有发牢骚的权利。
身旁鲜血溅射,刀光剑影,七彩斑斓的防护法术忽明忽暗。他提心吊胆地站在当地,害怕一人突然失手,他可就死得太冤了。
“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布莱恩在这危险境地思索起来:“信?”他想到这里,缓缓摇头。如果这两伙人要的是信,那么完全犯不着摆出几十人群架这么大的阵仗。假设弗兰克一方希望用信件作为绊倒斯科特的证据,那么斯科特一伙人则是前来毁灭证据,这么一来,绑架就显得多余,直接杀了他然后烧光整个屋子是最好的办法,然后随意安个瓦斯爆炸或者漏电起火等原因,神不知鬼不觉,哪用这么麻烦。
另一个原因,他们都是冲着禁忌之水来的。可是他没有那玩意儿,斯科特知道得比谁都清楚。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布莱恩被自己的判断给弄迷糊了,完全弄不明白他们的动机。
尽管如此,但他并不打算束手就擒。身旁刀剑随着他精神专注而渐渐淡去,他缓缓地聚集魔力,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动作。稍不留意就可能引得身旁的人向他攻击,更何况旁边还有对他虎视眈眈的“专业人士”。
缓缓提聚的魔力在混乱不堪的场面中竟然被很好地掩盖了,至少在布莱恩憋足了力气施放法术之前,都没有人对他的行为提出“异议”。不过他也够心惊胆战的,衣服上破了好几条口子,都是外来的误伤。
布莱恩贼眉鼠眼地瞅了瞅四周,看身旁的人杀得正在兴头上,他也就不再磨蹭。他双眼紧闭,凝聚已久的魔力狂涌而出,什么技巧、方法都抛到九霄云外,赶紧施法才是正道。
只见一道强烈至极的白光在他头顶闪过,强烈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夜空,即使布莱恩早早闭上了眼睛,眼睛也稍有不适,就别说毫无准备的众人了。
“啊!”身旁都是捂着眼睛惨叫的人,显然那不仅仅是被晃花了眼睛那么简单。
“找死!”突如其来的变故虽令人措手不及,但仍有不少人飞速地走出慌乱,向意象中的布莱恩杀去。
布莱恩自然不会傻傻地站在原地等着刀剑加身,他在施放过强烈闪光术后,趁着众人短暂的慌乱穿过人群,逃到人堆边缘。布莱恩狂喜,瞬发的任意门在眼前缓缓开启,只要他钻入任意门,就不再有安全上的顾虑。没人能在短时间内摆脱强烈闪光术的困扰,那些原本可能追踪他的法师们,在目不见物的情况下,想要追踪也是无能为力。等他们的眼睛恢复正常,任意门早就关闭了。
眼见任意门大小已足够一人通过,布莱恩刚作势欲跳,忽然一道黑芒从左上方射来,打在任意门灰色的漩涡边缘上,发出轰的一声震响。任意门一阵抖动,啪地一声碎了。
突然的变故让布莱恩愣了半拍,才骇然扭头,向左上方看去。就连原本因有的躲避动作都省了。那道黑气有他熟悉的味道,他只得期望自己感觉错误,否则遇上那杀星,他决没有逃跑的机会。
“怎么,不打算逃了?”左上楼房顶楼的黑影里,传来一女声,这声音布莱恩并没有听过,但他并不敢肯定她就不是他想的那人,毕竟变形术、拟声术等法术可都是法师的专利。
布莱恩一阵惨笑,几乎放弃了反抗的想法。“你能够轻易击破任意门,我还能怎么逃?”他惨然说道,“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也就是为了抓我而已。难以相信,我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你们这样做?”
他说话期间,只见黑影中闪过一道暗纹,犹如水波般扩散开来。在他说完话后,他听到了古朴苍凉,似乎能掌控一切的咒语。背诵过几乎所有魔法,只是限于实力而不能应用的布莱恩,脑中立时浮现与这个魔法有关的信息。随即一个足以让任何人都害怕的词语出现在他脑中,那就是停止!一切生命活动都静止不前,甚至包括思维!因为在那短短的几分钟内,时间已失去了效力!
布莱恩只能呆滞地听着躲在黑暗中的女人念咒,他甚至不敢逃命,不敢主动出击。在时间的巨大力量下,任何生物都无法反抗,就连他的导师那样强大的人,也会受到时间停止的影响,只不过相比而言没有那么严重而已。
女人念完咒语的瞬间,更大的银灰色波纹唰地一下扩散而出,波纹所过之处,全是死一般的静,几乎连一丝生命的气息都无法察觉。
施法的法师施放的魔法静止在半空,绚丽的光焰诡异地停留在某个画面上。近身战中正在厮杀的双发表情怪异,动作滑稽,捂眼、张口,惊愕、茫然,各种怪像应有尽有,不过这些画面只有一个人才能欣赏到。
女人缓步从黑影中走出来,一阵风似地飘到布莱恩面前,只手拧着他的脖子,就像拧鸭子似的提着他飞速掠向远方。
当时间停止的效果消失,场中的人视力缓慢恢复,并迅速分成两个阵营,相互吹胡子瞪眼睛,都怀疑中了对方的道。
对峙片刻,似乎两队队长都受到了相同的信息,于是横眉怒眼地相互瞪了几眼,然后收拾战场,怏怏离开。
当布莱恩静止的思维恢复正常,顿时只感气息不畅,头昏脑涨间根本就来不及看身在何处,下意识地吐出舌头,期望能减小喉间的压迫。
“东西在哪?”模模糊糊的,他听到女人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大脑轻微缺氧让他难以快速做出反应,他呜呜地呻吟两声,却没作答。
忽然间天旋地转,跟着砰的一声,肩膀着地落在地上,滚了一圈后肩膀才有痛楚袭来,跟着喉头一松,不自主地大口吸气,顿时清醒。
他倒在地上,却看清了身处的环境。他在一个不大的房间内,屋内陈设简单,却显出一份气派。一个身材臃肿,面目可憎的女人在他面前,然后款款地走向一旁的高背椅。不过那份淡淡的风情出现在这张面容上,让布莱恩难以接受,就像刚吞下几十只苍蝇一般。
四下扫了眼屋内的陈设以及窗户的位置,布莱恩难以想象她想在这个地方逼供。屋内的陈设并不能让人恐惧,在逼供的时候自然失去了心理上的压力,除非对方有绝对的把握,否则不会选择在这种地方。
窗户的位置就在女人的旁边,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女人坑坑洼洼的脸上,布莱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东西在什么地方?”女人的声音非常平静,似乎觉得布莱恩会乖乖地说出她想要的一切。
“什么东西?”布莱恩从地上爬起来问道。
“哼!”女人冷笑一声,抬起左手,一道黑气从她指尖射出,布莱恩甚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黑气已没入体内。
一时间,酸、麻、痒、痛同时出现,异常难受。布莱恩强忍住不吭声,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发梢往下滴,全身肌肉微微颤抖,括约肌一松一紧,似乎随时都回罢工。
那女人冷哼几声,眼神轻蔑,静静地看着在地上痉挛发抖的布莱恩。不过片刻,那些出现在布莱恩体内的感觉换了个模样。那麻痒酸痛的感觉就像从心底生气,埋藏在骨髓,流淌于血液,万蚁噬心也不过如此。
“唔。”布莱恩忍不住发出呻吟,脑袋无意识地在地上磨动。
“还真硬气!”女人不屑地笑了,“我倒是要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说着,她站起来,走到布莱恩身前,用脚在布莱恩肚子上点了点。
正常情况下,她这一脚就连蚂蚁都猜不死,但现在布莱恩似乎连蚂蚁都不如。
“啊!”前所未有的强烈痛楚席卷布莱恩的神经,摧枯拉朽般地摧毁他的意志。布莱恩绷紧了身体,高高地仰起头,无神的双眼圆瞪,嘴角还流着翻白的唾沫。女人冷哼着收回脚,布莱恩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死鱼般地躺在地上,只是呼呼地喘气,浑身汗如雨下。仅几息时间,他躺着的地上已出现一圈人形的湿痕。
“怎么样,有没有回忆到什么?”女人俯下麻饼般的脸,恶意地笑着,“我猜你会选择再来一次。不过也好,我也比较喜欢这个选择。”
“我……操。”布莱恩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想给她一个中指,胳膊却只是稍稍动了动。
“哦,还蛮有精神的嘛。”女人站直身子,嘴里发出尖锐的笑声。笑声中,她抬起右脚,细长的鞋跟落在布莱恩身上,左右碾着。
无法形容的疼痛席卷全身,布莱恩却只是在地板上痉挛地抖动着,大张的嘴无法发出丝毫声音,眼角流下几滴血泪,他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瞪裂了眼角!几秒后,空气中传来尿臊味。在无可忍受的疼痛下,他居然失禁了。
女人厌恶地收回脚,随即一脚重重地踢在布莱恩的头上,跟着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再看布莱恩,早已被那一脚给踢晕过去。
女人退到“安全”距离以外,默默施展灵魂操控。布莱恩的意志在剧痛摧残下,早就薄弱不堪,已无法抵挡作用于灵魂的法术。
一片灰色的云雾从布莱恩的鼻孔钻入,他的皮肤迅速被青灰色的色泽占据,身体在转眼轻微抖动起来。
女人满意地笑了笑,啪地一下打了个响指。只见晕倒在地上,气息微弱的布莱恩居然睁开无神的双眼,艰难地爬了起来。他站在一滩水渍上,裤裆裤腿还淅淅沥沥地滴着水。他茫然地站着,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要再次倒地。
女人就像做了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她一脸本该如此的表情,淡漠地道:“禁忌之水藏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布莱恩用没有声调的语气,有气无力地回答。事实上,他确实不知道那玩意儿在什么地方。
“嗯?”女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她没想过布莱恩可能对此毫不知情,因为得来的情报显示,他显然接触过禁忌之水。于是,她认为布莱恩的潜意识仍然顽固地抵抗着。出现这种可能的几率很低,但并不是没有。
女人眉头紧蹙,抬起的手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她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使用那一招。剥离出灵魂,直接对灵魂的刑罚,效果显然比经由肉体,再传输给灵魂要好得多。不过这样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灵魂剥离等于死亡!而她不能,也不敢要布莱恩的命!
“哎。”她叹口气,最终也不敢选择那个最有效的逼供方式。她只得加强了灵魂操控的效果,遗憾的是,她仍旧只得到“不知道”这三个字。
“他的意志已经强大到这种程度了?”女人心中有了怀疑,以她真实的力量,怎么可能是布莱恩这种杂鱼可以抵抗的。“难道他是真的不知道?”
念及于此,她不再询问禁忌之水的藏匿处:“你见过禁忌之水?”
“见过。”布莱恩呆呆地回答让女人心中一喜,连忙问道:“在什么地方见过?”
“书上。”布莱恩呆滞的口吻让她几乎抓狂,她怒火万丈地瞪视他半晌,强压着怒气道:“你见过与禁忌之水有关的东西?”暴怒的女人心中泛起淡淡的无奈,她感觉这样就像小孩子做的无聊游戏。
“嗯。”
“在哪里?”
布莱恩张着嘴愣住了,他并不知道确切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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