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丹炉里面是空的，你信不信？”
顾念奴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空烧丹炉？这怎么可能？”
在他看来，就算叶子锋对真人的灵魂神念下手，也该是用特殊的缚灵丹之类的加以控制，又怎么会空烧丹炉。
毕竟，这淬魂突破的方法，知道的人很少，若不是对武修有着高深造诣的人，是不会了解其原理的。
“既然你不信，何须我解释？想知道里面淬炼的是什么，你自己去看看便知。”
叶子锋微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了那丹炉的方向。
顾念奴刚动身走了几步，半当中的时候，他却是忽然停了下来。
他转而笑了一笑：“不，叶子锋，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你看我现在独自一人过来，身后也没有跟什么玄门的人。”
他稍稍停顿了片刻，复而笑着说：“所以，我来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对你下手，说到底，玄门真人的安危，跟我都没关系。我只是来确认一下，将要来参加灵武宗的弟子们，都是些怎样的人，从而判断，你们能否协助到我们，成功捕获到大陆逃犯……”
叶子锋淡然浅笑着：“那你现在，已经知道了。”
顾念奴愣了片刻，笑着摇了摇头。
旋即，他的视线里透出一道冷意：“不，还不够，我对你，只有一定的初步了解罢了。”
叶子锋微一凝神，深深地注视了他一眼。
“噢？”
只是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而已，那么，这个灵武宗的人，为何对他表现出了如此大的兴趣？这让叶子锋未免感到很是疑惑。
“不过，灵武宗的使者，你有什么话，还是等我突破成功以后再说吧。毕竟，我和王上师做了约定，只有突破到武徒六重，我才有参加灵武宗事件的资格。”
“可以。顺便问一句，你现在是武徒五重的中期还是巅峰？”顾念奴笑了一笑，随意地问道。
他和叶子锋毕竟不是什么生死仇敌，没有明显的利害冲突，他来见叶子锋，完全只是出于好奇而已。
叶子锋的声音淡淡如波：“都不是，我现在，还在武徒四重。”
“什么？”
叶子锋的回答，犹如惊雷一般炸响在顾念奴的心头。
顾念奴凝视着叶子锋，似是要看到他的心里去。
可是，从叶子锋的眼神里判断出来，他并没有撒谎。
“跳阶突破？此话当真？看来，我对你叶子锋的评价又能更高一些了。”
顾念奴脸上浮现出一道难言的笑意来：“没想到，我难得来一次玄门，竟然是被我找到人才了。叶子锋，你全力突破吧，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妨碍你了。”
话音落下，他眼里的神光，渐渐变得严肃。
随即，他竟然真的是退后了好几步，离远了些。
“这……怎么办，叶子锋，到底该不该信他的话？”
妖狐生性多疑，尤其不相信人类中的男子，听到顾念奴的承诺，自然是有着诸多的质疑之处。
“是啊，叶子锋，你说，我们到底是战还是逃？”寒月亦是沉吟了片刻，复而开口问道。
“何必战？何必逃？”
叶子锋摇了摇头，强行忍受着身体的剧痛，复而抬起头，低声笑道。
“留下便是。他既然对我感兴趣，便应该希望我能参与到灵武宗的通缉事件中去。而且，这里毕竟是玄门，而不是灵武宗，我相信，只要他还清楚自己应该有的立场，他便不会妨碍我突破境界。”
“可是……”
寒月和妖狐一脸冷漠地盯着顾念奴，时而露出一道道的寒光来。
顾念奴亦是感到些许惊讶，不知道叶子锋一个武徒境的学子，到底是如何让这两个绝世女子臣服下来的。
“没什么可是了，其他的不说。突破的过程就要开始了，你们做好准备了么？”叶子锋转过头来，扫视了一眼寒月两人说道。
“等等，我还没……”妖狐眼中露出一道惊异之色，刚刚调整了一下状态。
“没准备好，也已经开始了！”叶子锋目光烁然。
霎时之间，一股黑洞般的吸力，从她玉手和叶子锋接触的那个地方猛地传来，就宛如在她储存灵气的丹田上开了一道口子一般，将她身上的灵气统统抽走。
寒月的情况，显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蓬蓬的乌光，绕着她的手臂盘旋，就像是绳索缚着似的，将她身体里的灵气给逼出来，纳入到叶子锋的身周一圈去。
汹涌澎湃的黑色气息，以叶子锋为中心，席卷全场。
就连顾念奴所站的位置，也是差点被覆盖了进去，逼得他又退后了几步。
顾念奴目中精光一闪，饶有兴趣地盯着叶子锋。
“有趣有趣，也不知道，你叶子锋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人，还是有真本事的人？就让我一直观察到最后吧，这样一来，说不定那个逃犯，就可以交给你了。”
……
荒野之中，黑风阵阵。
漩涡一般的潮流，击打在了周遭的树木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漫天的气旋，散发着灼热的力量，凝练出一道道的暖流来，从叶子锋的天灵盖上，直直地灌了下去。
激烈的闪电轰鸣声、火焰灼烧声、流水冲刷声、沙土飞扬声、种种声音，不一而全。
冲天的血光，击打在了叶子锋的身上，不断冒出异样的光华来。
“啊！”
痛苦，伴随着充盈空间的血气，犹如潮水似地袭向叶子锋，即使是现在，也仍不断地折磨着他的精神。
还好，由于妖狐和寒月的灵气补充，一刻不停地帮助着叶子锋恢复伤势，这才不至于让叶子锋完全昏迷过去，心神里，依旧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明。
……
许久的时间过去了。
忽然之间，金光乍现，仿佛穿透黑暗的阳光一般。
一点一滴，映射在了叶子锋额头之上，如同碧波涟漪似的，向着四周，缓缓荡开。
“呼……”
他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脸上原本痛苦无比的神色，渐渐变得宁静安详了起来，然而，他并未就此完全醒过来。
妖狐面色一喜：“太好了，上次我记得，自从冒出这金光以后，叶子锋就快要突破成功了……我估计这回，我们也快了。”
“是啊，我也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刚突破，把我摁到墙边，这个场景我还历历在目。”寒月无奈苦笑着，脸上有些许的尴尬之色。
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笑，只觉得有些世事难料的感觉。
原本互为死敌的人，现在，却成了同伴，甚至还去为救同一个男人而共同努力，让人有些难以想象。
正在此时。
只听“噗”的一声，叶子锋脸色一沉，蓦然正对着地面，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来。
而此时他，还依旧是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
“叶子锋，你……”
旋即，叶子锋便开始不断地大口喘气，没过多久，又是一大口的鲜血喷洒出来。
如此的过程，往复了五六次不止。
“这……”妖狐神情一怔，愕然无比地看着这一切。
金光出现，突破即将大功而成，本该是叶子锋这边，喜庆的时候。
然而现在，叶子锋却不知怎么的，出现了如此失血严重的情况，这样的话，他还撑得到突破成功的那一刻么？
寒月黛眉微蹙，思虑片刻后，复而说道。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妖狐，你跟叶子锋的时间久一些，知道他有什么疗伤上的丹药或者窍门什么的么？”
妖狐沉吟了片刻，低声说道：“丹药的话，他认得，我却一无所知。至于窍门，他似乎一直，是靠着鬼影来疗伤的。”
“鬼影？”
寒月闻言之下，秀眉渐渐皱了起来。
“唉，只可惜，她不在啊……”
说起来，鬼影去刺探灵武宗的情报之后，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一点消息，就像是从人间蒸发掉了一般。
“这下可难办了，鬼影不在，丹药的事我也不懂，要是我有玉笛在的话，还能吹上一曲，助他稳固心神，可现在就……”
寒月稍稍叹了一口气，垂下头来，露出些许犯难的表情来。
“你们两个，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我的帮忙吗？”
正在这个时候，她们的身后，传来了顾念奴那颇有磁性的声音……
“你……”
两女美眸瞪大，深深地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有着些许的怀疑之色。
“不行，你别过来。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好心，叶子锋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自己能解决。”妖狐没好气地瞪了顾念奴一眼，显然是一点都不信任对方。
寒月亦是点了点头：“不错，灵武宗的人，别自视过高了，你若是觉得我们好骗，那就免了，好好站边上去吧，别多管闲事。”
顾念奴微微浅笑了一声，略带深意地扫视着两女。
“你们两位，何必那么对我抱有如此戒心，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们不是什么敌人。而且，经过我刚才观察下来，你们两个，恐怕是中了叶子锋的奸计，服下过什么傀儡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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