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星月宗的庆典已经过去七八日,星月十八峰上受到破坏的地方基本都修缮完毕了。
经历了四象门这次的袭击,星月宗上上下下都加倍警惕起来。宗门之中不时有巡逻的卫队走过,一旦碰到形迹可疑的人物,立刻就会扣下来检查。
耿直走在宗门之中,一路上不少人向他行礼问好。
如今的耿直已是货真价实的内门十大长老之一。尽管他目前排位第十,可很多人都知道,耿直是大长老之下的第一人!
一路听着“耿长老”之类的招呼声,耿直一开始还挺不自在,慢慢也就习惯了。
来到镇妖塔下,耿直学着雨霖铃的样子在墙上叩了几下。
片刻之后,墙壁缓缓挪开,露出一个门洞。
耿直走进去,坐着“电梯”一路升上镇妖塔的顶层。
这是耿直第三次来镇妖塔。
第一次是外门大考,耿直一路冲上镇妖塔第四层,差点死在里面。
第二次他学会了爆血术。
这是第三次,受雨老的邀请来陪他老人家喝酒。
顶层依然是空空荡荡,比上次只多了一张小桌。
桌子上有四个小菜和一坛老酒,雨老如同一个很普通的老人,正眯着眼睛,夹一颗花生米细嚼慢咽品尝一番滋味,再“吱溜”来了一口老酒,美极了。
耿直不客气的坐在雨老对面,给自己斟满一杯。
一股酒香扑鼻而来,耿直忍不住的道:“好酒!”
雨老笑眯眯的道:“这可是雁踏月那丫头的珍藏,据说是她当年出生的时候,上一代宗主埋在地底的女儿红。本打算等她出嫁的时候招待客人,没想到这丫头一直不嫁人,这回倒是便宜了老儿我!”
“宗主的女儿红?”耿直来了兴致,小小抿了一口。
酒淳厚浓郁,香味怡人,入口芬芳,果然带有一种女儿的香气,令人陶醉。
“好酒!”耿直又赞了一句。
一老一少就这么慢慢品着酒,也不多话。
好一阵子之后,酒壶空了,雨老意犹未尽的道:“可惜那丫头小气的很,只给我一坛酒。小子,要不你帮我打听打听她把酒埋在哪里,咱们偷偷挖几坛出来?”
耿直吓了一跳,心说你是武王你当然不怕,我一个小小的武师去偷宗主的女儿红,不要命了啊?
他忙岔开话题道:“雨老,你找我来不是光为了喝酒吧?”
雨老嘿嘿一笑道:“你小子倒是机灵,的确有事跟你商量。”
“雨老救了我一命,有任何吩咐尽管开口。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耿直眉头也不会皱一下。”耿直认真的道。
耿直的性格就是这样的直来直往。你对我有滴水之恩,我对你涌泉相报。你对我有睚眦之仇,我必定斩草除根!
雨老便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听说你懂得炼丹?”
“略懂。”耿直道。
雨老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纸卷道:“你瞧瞧这个。”
纸卷是羊皮鞣制的,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十分的陈旧。
耿直展开羊皮纸卷,上面绘制着一个丹炉,炉中有数种药材,炉下有火焰,丹炉旁边还画着一个小人,双手打出一道道法决控制着炉温。
画面粗陋,线条简单,有点像是孩子的涂鸦,偏偏笔触极为巧妙,给人一种惟妙惟肖的感觉。
寥寥几笔,每一种药材却都清晰可辨。
粗略勾勒,却将火焰的温度都表达的分毫不差。
虚线实线数条,看起来凌乱,仔细琢磨才知是法决的不同变换。
粗看简单的图画,认真品味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巧妙。
“这是……丹图?”耿直越看越吃惊,越看越觉得有趣,忍不住惊讶的问道。
雨老点点头道:“没错,这是紫阴丹的丹图。”
耿直再仔细的看了一遍,啧啧道:“有药材配方,有控火法决,有丹炉温度,有火焰要求……我早听说丹图巧妙,一幅图就涵盖了炼丹的所有要素,今天第一次见到,真是名不虚传。”
看过丹图,耿直道:“雨老,你是想要炼这紫阴丹?”
雨老竟然露出了几分紧张的神色,沉声道:“这丹……你能炼吗?”
耿直思索片刻道:“目前不能。”
雨老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脸上闪过了一丝失落,却又忽然瞪大眼睛道:“目前不能?你的意思是以后就能炼了?”
耿直道:“从这丹图来看,紫阴丹应该是一种五品灵丹,以高等阴火炼制,需要灵脉做引。我目前的修为不够,灵魂力也不足以支撑炼制此丹,另外还缺少辅助的灵脉。雨老如果能够找到一条合用的灵脉,等我打破根轮之后,愿意为你尝试炼制。”
雨老吃惊的看着耿直:“就只是修为不够,灵魂力不足?你有高等阴火?你懂灵脉做引?你有几分把握?”
他大概是太过紧张,问题如同连珠炮一样的问出来,看来武王强者也并非全都是云淡风清,遇到真正动容的事情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情绪依然会激动。
如果雨老拿出来的不是丹图,而是普通的丹方,耿直或许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可雨老拿出来的却是丹图,那就简单了。
因为就在丹图入手的一刹那,耿直的武道之书无需召唤的自动冒了出来,一下子将丹图融入进去。
此刻丹图栩栩如生的融汇在了武道之书的丹药分卷第二页上,模拟炼丹的炼丹炉自动的运转起来,将炼制紫阴丹的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的呈现出来。
耿直宛若看着一个视频教学片一样,已经将炼制紫阴丹的过程看了好几遍。他又有模拟炼丹这个促进熟练度的大神器,如果这还无法炼制那就只能怪智商不够了。
“雨老少安毋躁……”耿直一边对武道之书的神奇功能暗暗赞叹,一边让雨老不要太过激动了。
“哎……让你见笑了。实在是老儿我找过数位炼丹大师,全都无能为力。不是缺少高等阴火,就是不懂控制灵脉,又或者怕失败的风险。总之他们一个个名气大得很,却没有一个敢炼制这紫阴丹的!我也是听南宫明说你在炼丹方面很有一手,才死马当成活马医的……”
说到这里雨老意识到说错话了,悻悻的道:“老儿有些太激动了,嘴上没有个把门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耿直笑了笑道:“雨老这样想也无可厚非,小子我年纪太轻难以服众啊。我若是也有一把胡子,说不定你老第一个就想到我了。”
“哈哈,你小子说话有趣。”雨老爽朗的笑起来。
跟耿直插科打诨几句,雨老果然放平了心态,又再问道:“好吧,你说说看对这紫阴丹有什么想法。”
耿直就道:“高等阴火我有。”
雨老眯起眼睛:“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接触阴火的气息,否则那天不会让那个你去收朱雀身上的南明离火种子。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阴火是哪一种,让老儿我心里有个底?”
小九的存在是耿直的一个秘密,不过这个秘密注定不可能隐瞒太久,何况雨老也算是救命恩人,耿直便没有丝毫犹豫的取出了炉鼎。
炉鼎打开,当雨老看到躲在里面,兴高采烈的捧着南明离火种子玩个不停的小九时,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阴火灵猫!难怪你身上的阴火气息很微弱,原来阴火是丹兽所有。唔,有了它,的确足够炼制紫阴丹了。”
阴火的问题解决,雨老又问:“你懂得控制灵脉?据我所知,很多炼丹大师都无法准确的控制灵脉中的力量输出,这是能不能炼成紫阴丹的关键。”
耿直也无法解释,又不能透露武道之书的神奇,便含糊的道:“我看过很多杂书,学到一些控制灵脉的方法。炼丹之前,我会给雨老展示一下,你若觉得我能做到,咱们就炼丹。你若是不满意,咱们再想办法。”
雨老点点头道:“也好……耿直,并非是我不信任你,实在是这种紫阴丹的材料极为稀罕,我穷尽一百年时光,也只不过搜集了一份材料。我只有一次机会,不能失败!”
耿直道:“雨老何必客气。当初我还名不见经传的时候,你就赠我一颗宝石,在我打破身轮的时候帮助不小。再说外门大考时,前几****从精英武会归来时,还有这一次四象门攻打星月宗,你一共救了我三次。这些恩情我一直无以为报,如今能够为你做点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顿了顿耿直又有些好奇的道:“只是不知雨老能不能说一说,这紫阴丹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我感觉其中有化血激魂的功效,药力十分强横,莫非雨老在修炼上遇到了什么瓶颈?”
雨老的神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沉默许久才缓缓的道:“这颗丹药不是为我自己炼制的,是给霖铃炼的。三年之内丹药若是练不成,霖铃就有夭折的劫数!”
耿直大吃一惊。
他的脑海中涌动出雨霖铃那天真烂漫,纯美无暇的容颜,这样一个天都眷顾的女孩,竟然有夭折劫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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