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傍晚?”
“这么快?这么急?”
福伯有点担忧,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说一句,连忙躬身应诺。
凌风点了点头,转而对张三说道:
“张教导,把这个消息以最快速度散播出去,务必在那些器道一系的人行动前,让他们得知这个消息。”
“是,主上!”
张三就比福伯干脆多了。早在凌风身上气息变化的时候,他就知道凌风决心已下,身为属下的,这个时候只要应命便是了。
再说了,以凌风一贯的表现,不用想也知道他定然是发现了什么,只是他们看不出来罢了。
“好了,就这样!”
凌风再挥衣袖,“有这些应该够了,其他人怎么也不会在这个关头捣乱,怎么都会等我跟云中子较量结束再说。”
紧接着,他在心中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现在的云中子显然是落水狗,一只除了我,没有人看得出来的落水狗。”
“天赐良机,若是不取,反受其咎!”
“哈哈哈~~~”
凌风大笑着,回转回房,入得房中的同时一震衣袖,两扇大门轰然合拢。
从中,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明日傍晚之前,我要闭关,无要事不得打扰。”
“是,主上、主人。”
福伯、张三、李四等人,齐齐向着紧闭的房门行礼。
随后,彼此对视了一眼,这些凌风的班底各自散去,诸般举动,各种手脚,不久后便从逍遥林向外发了出去。
……“什么?绝世凌风挑战鹤仙人云中子?这是真的?”
“哈哈,好戏上场!”
“这么多年了,少帝前十也该变上一变了。”
“绝世凌风?哼哼,他能不能赢还是两说呢?那云中子是什么人?稳坐少帝前十,岂是好对付的?”
“咦?兄台,你这话好熟悉,我好像听说过好多次了……”
“……”
无数的议论,在消息传出后不过片刻功夫,就席卷了整个武院。
今时今日的凌风,早就不是昔日吴下阿蒙,他的一举一动,本就牵动人心,更何况还牵涉到了少帝前十的云中子,更何况之前的暗流,更给这次挑战赋予了其他的意义。
于那些普通的武者而言,这不过是谈资,是热闹罢了,可对于那些同样站在高处的强者,尤其是诸少帝来说,这便是切身相关了。
平日里平静得如同无人居住的诸多少帝居,顿时热闹了起来。
时而有些人聚在某一座少帝居中商讨的,分析利弊;时而有强者从闭关中出来,静静地等候夜色过去,金乌飞起,新的一天到来。
其中反应最大的,便当是这一次风波的中心人物鹤仙人云中子了。
仙人居,花房里,一声厉喝,几多惊叫,大片的纷乱声音传出。
“什么?!”
“他真的让人送帖子过来了?!”
“就在明天傍晚?”
“他竟然真的敢?!”
云中子身上披着鹤氅,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在他的身后,一个妙龄少女蜷缩在地上饮泣,娇嫩的脸庞上有鲜红的指印,不用想也知道是云中子的手笔。
倒在地上的不仅有这个倒霉的侍女,在她周围,在云中子的身后,大片的架子倒塌在地上,各种珍稀的花卉伴着盆、土,洒满了一地。
仅仅才眼前的景象,就不难知道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云中子到底有多震惊,反应有多大了。
云中子门下的管家,一个干瘪的老头子,整个人都在瑟缩,颤声道:“是~是的,凌风少帝遣管家来递的帖子,说明天傍晚,大好时光,愿与主人切磋一二……”
“嘭~”
这老管家话都没有说完呢,便觉得右脸一重,好像自己迎面撞上了一堵墙般,整个人离地飞起,撞塌了数排花架子的同时,撞破了花房的水晶壁,一直落到了外面,顿时就只剩下呻吟爬不起来了。
云中子收回了手掌,却是连看都不看服侍了他多年的老管家,一脸阴鸷的喝道:“切磋?他一个黄口孺子,也配与我云中子切磋!”
“你们说是吗?”
话锋一转,他忽然回过了头来。
在他身后,那些侍女们,既是恐惧,又不敢离去,看到云中子带着疯狂味道的目光瞥了过来,一个个两腿发软,无不是瘫软到了地上,哪里回答得出来。
由不得她们不怕,服侍云中子有一段时间的侍女们都知道,但凡他露出了这样的目光,就是有人要遭殃了,轻则终生残疾狗一样地被扔出去;重则只会留下赤裸的,遍布伤痕的尸体……至于目标是一个,两个……还是更多,就看云中子当日的心情了。
现在看来,云中子的心情显然是差到了极致,那暴虐也会到了极致,一个个侍女相顾骇然,娇俏的脸上尽是绝望之色。
她们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个个如同小羊羔子般,匍匐在地上,使劲儿向着云中子磕着头,却不敢用哪怕一点眼角的眼光看一下云中子,只是不住地磕着,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哈哈~~”
云中子淫笑着,刚踏出了一步,腰间“啪”的一声,下摆遮挡住的地方,有什么东西伴随着他举步的动作,拍打在他的胯部上。
旋即,一股幽冷冰凉传来。
云中子踟蹰了一下,别过头去,冷然道:“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全部给本座恢复原状,若是不然,哼哼!”
话音落下,他举步向着花房外走去。
原地,徒自留下了那些侍女们瘫软如泥,冷汗如浴,喘息如牛……,她们互相看着,都从对方的脸上,眼中,看出了先是惊疑不定,继而不敢置信,最后是逃出生天的欢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们显然红星高照,拣回了一条性命。
沉寂良久,花房中传了欢呼声音,声音入耳,几乎能还原出那些妙龄女孩子在里面又搂又抱,欢庆活命的景象。
这声音传出的时候,也正是云中子踏出花房的时候。
他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阴冷的笑意,哪怕是扑面的阳光,都无法将其消解开来。
“先让你们高兴几天,庆幸几日,到时候吃起来,应该更有味道。”
云中子此时的表情,就好像是蛇,阴冷,而有耐心。
从花房中走出来的时候,他一只手就始终按在左侧衣摆掩盖住的地方,透过衣摆清晰地能感受到那种冰冷,整个心都沉静了下来,也特别的有耐心。
“我先好好保留气力,那个人小小年纪,偌大名声,也绝对不是好对付的。”
“便先放过你们吧!”
云中子顿了顿脚步,便重新向着仙人府中他练武的地方走去。
幽冥神爪,毕竟得来不久,尚须演练一番。
这一刻,在仙人府中,没有第二个人有神通:寻龙,否则,定然会有人会看到,就这么一念之差,顺理成章,就有多少的气运变化,多少的此消彼长。
即便是阳光明媚,鹤仙人云中子走过的地方依然冷风阵阵,就好像——乌云盖顶!
……多少暗流涌动,多少议论纷纷,尽数为一堵厚厚的墙,沉沉的门所阻隔。
自踏出这个房间后,凌风再没有出去过一步。
盘膝坐在蒲团上,他一页页,时快时慢地翻着一本册子,时不时还要空出一只手来比划一下,每隔一会儿,还要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通过迷神天珠不住地模拟着。
小册子的扉页上,“鹤谱”二字被他摩挲得,几乎就要看不清楚了。
在凌风的身旁,蛤蟆蹲伏着,难得安静地不曾呱噪,甚至带出了几分担忧的神色望向凌风。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在过去的半个月间,即便是在养伤时候,凌风也没有放弃过钻研鹤谱,以其绝世之资材,各种它明白不明白的手段辅助,早就应该研究得透彻了。
现在犹自在这么做着,除了鹤谱中武学博大精深外,凌风自身的紧张与不托底,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好不容易等得凌风放下了《鹤谱》,那蛤蟆期期艾艾地说道:“小子,要不咱们……再等等?”
“呃?”
凌风愕然回首望向了蛤蟆,随即笑道:“蛤蟆你变得可真快。”
他不能不感叹啊,不久前这蛤蟆还在那又蹦又跳,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狂热样子,这会儿怎么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呢。
蛤蟆一点都笑不出来,忐忑地说道:“小子,你现在败不起!”
也是静下心来细想,蛤蟆才真正感觉到了凌风现在身上背负的压力。要是这一次无数人期待下,凌风战败呢,那么登上通天阶梯,积蓄起来的名声和大势,就全便宜了云中子。
蛤蟆是越想越觉得不安,毕竟以凌风的实力挑战云中子,胜算实在不大。
在它略显担忧的目光中,凌风轻易地读出了它的想法,缓缓摇头道:“不,不能等!”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蛤蟆的眼中顿时一亮:“你有把握?”
“没有。”
凌风摇头,又点头,道:“把握我没有,我只是有了一个想法。”
“一个或能击败那头鹤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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