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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院外等了很多人。

　　 BY名下的广场，从地下超市一路往上，每个位置都有很多人，加上离BY近，十分繁华。

　　 林志给许知非买了炸鸡和爆米花，她拒绝了很多次，这些东西在更小一点的时候是很喜欢的，后来也学会了照顾人，这类“垃圾食品”她已经很久没碰了。

　　 再加上……前几个月程北尧一直管着她，即使是贪嘴，给她吃的东西也是南桥里的厨师费尽心思做的小零食。

　　 你看，习惯就是这么容易养成的。

　　 那句话怎么说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许知非盯着林志有点沮丧的表情出了会儿神，被周围的小动静唤回，才知道影片要开始了。

　　 她接过林志手里的那桶爆米花，忽而一笑：“那我吃爆米花好啦。”

　　 25岁的女孩子，不算老的，摒弃日常里的深沉，这么没有心机的一笑，实在太少女。吹弹可破的皮肤，放大一百倍也找不到瑕疵的脸庞，这么一笑令人想起梨树下的白花簌簌。

　　 你听见心动的声音了吗？

　　 林志站在原地傻愣了一下，连忙跟上许知非。

　　 他们的票在很后座，坐好的时候影片刚刚开始。

　　 眼里映入好看的画面，许知非脑海出现的却是关于这部电影的各种数据。

　　 两个女孩同时喜欢上一个男人，一个大胆示爱，一个隐忍掩藏，全片主要讲述两姐妹的情深，男主到最后成为众人唾弃的渣男。

　　 摇摆不定，想要鱼也想要熊掌，一切都是该。

　　 影片播到一半，已经有观众在落泪。

　　 浴室里有幕戏，两姐妹互相拉扯对方的衣服，蓬头的水浇了满脸满身，对对方控诉、哭泣、最后道歉。

　　 无数唏嘘。

　　 许知非认真的看，屏幕的光照在她脸上，照出一小块光圈，眉眼动人。

　　 这个时候她承认了他们说的杨嘉的演技属实好。

　　 ――我拿你当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喜欢上他呢！

　　 一个巴掌。

　　 ――两年……两年……你们上.床了是不是！恶心死了，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一个巴掌。开始撕扯衣服。

　　 ――你他妈就是贱货！

　　 这个巴掌被拦截在空中，另一边反击：“我是贱货？你他妈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真的拿我当朋友？这种虚伪的话说出来天都要打雷的！

　　 别人打你一次你忍，这是教养。

　　 别人打你两次你忍，这是度量。

　　 别人打你第三次你要是还忍就是愚蠢！活该被打第四次。

　　 前两次不还口是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不过是把事实往难听了讲，她忍，是歉意。

　　 “知非？”小声的呼喊让许知非猛地从回忆里抽身，眼神开始有了聚焦。

　　 扭头看向林志，“怎么了？”

　　 林志从她抱着的小桶里拿出一粒爆米送进嘴里：“你比较喜欢哪个角色？或者说，这两个女孩你爱哪一个？”

　　 第一步：正儿八经聊电影。

　　 许知非看一眼屏幕，轻声而缓慢道：“更喜欢杨嘉演的这个骂人的女孩子吧。”

　　 “为什么？我以为你会更喜欢隐忍一点的。”

　　 是啊，像只小白兔一样畏畏缩缩，一边与男主在一起还妄想维持薄弱的友谊，这样的角色和遭人骂的男主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身上那层“白莲”表象为她博了好感。

　　 实际上呢，她笑若春花：“可是如果这个女孩子不主动，也许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之后的剧情也不会这么惨烈，别说什么爱情是控制不住的，控制得住的，驱使她去做的其实不过是内心深处的虚荣。再用爱情来粉饰太平，她自己大概都看不起自己。”

　　 林志听得不知道该不该点头，也没想到许知非将人物剖析的这么清楚。

　　 有一些动容，他手心出汗，突然喊：“朵朵。”

　　 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许知非晃神间清晰的应了一声，末了觉得不对，别过头看向林志，漆黑的空间，面容不清。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小名是朵朵……

　　 感受到疑问，林志试图去牵她的手猛地抽回，挠头：“国庆的时候我代表公司去看望了你的父母，聊了几句，便知道了。”

　　 许知非的脸色当下就变了，不悦悄悄显山露水，“你去看过我父母？”

　　 这事家里人也没和她说啊！

　　 林志点头之际，两个人眼前同时一黑，连屏幕光也没有了，周边一片喧哗：“怎么回事啊？”

　　 播到一半的电影停了。

　　 这下林志有了好借口牵到许知非的手，“别慌！”

　　 很快有工作人员进来打开灯，灯光亮如白昼，有人大声道：“抱歉各位！我们的投影仪突然损坏，影片实在放不下去了！”

　　 再次躁动：“为什么啊！我们花了钱的！”

　　 “各位稍安勿躁！现在出去我们会有小礼品赠送，也请大家保存好自己的票根，明天同一时间我们在这里免费加映一场。”

　　 其实不算亏，突发事件谁也不好多说什么，可是明天也不是谁都有空来看电影的。

　　 譬如许知非。

　　 搞清楚了状况，大家骂骂咧咧的从影院里鱼贯而出。

　　 林志不好意思的道：“这么巧，难得看一场电影还出事故。”

　　 许知非扯扯嘴角，林志手上一空，是她顺势将手抽了回去，低头看时间，还早。

　　 “要不然我们去楼下……”

　　 “不用了。”许知非干脆利落的拒绝，“我家里还有点事，在外面不能待太久。”

　　 顿了顿：“谢谢你今天请我看电影。”

　　 林志张了张唇，被她打断：“抱歉，我知道你是好意，可如果不是必要，还是希望你不要来探望我的父母了。传出去不太好。”

　　 她这样讲，情义和道义都说到了几分，林志听得一颗心直往下坠。

　　 “我……”

　　 许知非这时已经没有心情去听他说话了。

　　 自家父母已经见过程北尧，若是说串什么，纰漏就大了！

　　 这种超出计划外的行动，加上后果，实在不是她能承受起的！

　　 她道了句再见转身就要从扶梯上下去，被林志一把拉住，一个大男人这时眼角都有点红：“知非，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许知非一顿：“什么？”

　　 林志继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你那个前男友，又或者你们根本没分手！”

　　 许知非甩开他：“说明白！”

　　 到底是有尊严的，被这么拒绝，林志有点生气。想着他就算不是程北尧那样的人，坐到这个位置，身边总是有几个追求的女孩子，谁曾这么辜负过他的好心。

　　 况且，况且程北尧那样的，全世界鸡蛋里挑骨头也找不出几个好吗！

　　 许知非家庭情况并不好，是谁给她惯出来的这点傲气啊。

　　 他说：“我不是傻子，看得到你身上吻痕，那天我在餐厅等你给你打电话，那边分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还说……他还说……”

　　 ――你是她的谁？

　　 ――她男朋友。

　　 许知非没想到他和程北尧还有过交集，眼底有点慌了：“你们说了什么？”

　　 她还没意识到，这句回应就等于是承认了程北尧说的。

　　 林志有点不可思议。

　　 许知非见他不答也不追问了，转个身直接走下扶梯，从扶梯上一层层下去，再走进人群中，背影慢慢在视线中湮灭，林志收下属群里的艾特，都是问他进展如何的。

　　 他这一颗心啊五味杂陈，简直难受。

　　 狠狠打下两个字：砸了！

　　 *

　　 许知非在街上，这个位置，一整条街都是奢侈品的旗舰店。

　　 天空飘着小雪，在路灯的照映下缓缓下落，从澄澈干净的天空一点点落入尘世，再由人玷污踩脏。

　　 她走了一段，想找一个温暖的地方栖息，周倾识家、许家、又或者办公室，哪里都好，唯独没想过回南桥。

　　 脚步一顿，她沉默了一会儿。

　　 “欢迎光临，小姐想买什么？”

　　 这个天气，鲜少有一个人来逛街的，加上是雪夜，店员们都有些无精打采。

　　 但好歹一双眼睛是练过的，一个眼神就能看出许知非浑身上下的衣着价位是多少。

　　 一看不得了，还真不是牌子的，是高定啊！比牌子还要上一个档次的存在！

　　 店员一下殷勤起来。

　　 许知非其实很想试一下小说里的挥霍无度，虽然因为沈氏她将自己的钱全部贴进去了，但包里还留着一张程北尧曾给的副卡。

　　 不知道他停了没有。

　　 挥霍也是需要勇气的，她深吸一口气，在一排架子上一收，淡淡：“这些，全部包起来，刷卡。”

　　 副卡没有密码。

　　 服务员高兴的在刷卡机上划过，结果出乎许知非意料。

　　 她没停。

　　 “麻烦你们将它们送到这个地址，会有人收的。”

　　 随后，一整条街，许知非走到哪里都将店洗劫一空了似的，两手空空出来，将东西送到南桥的车子已经出发。

　　 她就是要存心膈应程北尧。

　　 而另一边，王泽接到了银行打来的电话，说是程先生的卡在频繁支出。

　　 他立马给程北尧汇报。男人在车内，处理公事，抬眸看一眼银行卡信息，指腹轻捻，面无表情的去看前方的车水马龙。

　　 他当那个女人在旗舰店进进出出干什么呢。

　　 原来是在花他的钱。

　　 不可名状的淡道：“那就让银行给她提个额度，也让别人看看，这才叫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