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本宗师的身影豁然出现在城内的一处弄堂之中,在这条弄堂之角,开着一个小小的酒馆。
酒馆内极其简陋,只有几套染满污迹的破桌椅,里面所提供的也只是匈奴最为常见的劣质酒水。此时不是用餐时分,小店之中只有一个客人坐在那里,自斟自饮,怡然自得。
奥本宗师大步而入,也不嫌弃周遭的肮脏污浊,就这样在其中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酒店的老板是一位五十许的老人,他见到有客上门,连忙堆起一脸的笑容,上前问道:“客人想来点什么?”
奥本宗师朝老人和睦的一笑,以半生不熟的匈奴话答道:“随便。”
老人一愣,但还是点头回去准备酒菜。同时在心中嘀咕,他这个地方又小又破,稍有身份的人都不会前来。
可今天来的这人不但是个远方来客,而且气度不凡,只是不知为何竟会光顾他这个小店。
只过了片刻功夫,老人就将一瓶酒以及二叠小菜放在他的面前。
奥本宗师倒了一杯,眯上眼睛,细细的品尝了一口,看他的样子,似乎喝的不是什么劣质酒,而是在喝琼浆玉液一般。
老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便自顾自地离去了。他还要预备一些食物酒水,中午会有一帮苦哈哈来这里,花二个小钱填饱肚皮。不事先准备一下,到时候肯定又要手忙脚乱了。
老人走后,坐在角落上的客人站起身来。此人面貌平淡无奇,只是双耳特大。他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坐到了奥本面前,随手捻起一颗花生米送入嘴中,嚼动了几下,用汉语说道:“老兄功力大进,可喜可贺。”
奥本宗师淡然一笑,亦是用汉语回答道:“机缘巧合罢了。”
那人击掌道:“好一个机缘巧合,老兄这一句可是说到点子上了,若非机缘巧合,我等又如何能更进一步。”
奥本宗师长叹一声,道:“托何蒂老弟,今日与你一见,我才知道你早已踏足这等境界,若非我昨日有所突破,当真是连你的面也不敢见了。”
原来此人就是匈奴第一高手托何蒂,如果那位老板知道在他这间小店中畅饮交谈的是这二位宗师级数的人物,不知会有何感想。
他们二人一个是恺撒人,一个是匈奴人。
这二个国家以前来往甚少,彼此言语不通。但他们与大汉交战多年,对自己国家的头号敌国却是各有一番研究,汉语当然也包括在内,是以这二个人竟然以汉语作为相互沟通的桥梁。
“唉,能练到这个境界,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托何蒂苦笑道。
奥本宗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通过那种奇妙的感应能力,当然知道对方没有撒谎欺骗自己,于是说道:“原闻其详。”
托何蒂举起酒壶,在二人面前的杯中注满了酒,道:“我族世代与汉朝交战,托何蒂年轻之时,也屡上战场,建立了不少功勋。直至有一日,遇到了那人。”
他轻咪了一口杯中酒,沉浸在对于往日的回忆中:“好像是从上辈子就约定了一般,我与他交手数次,互有胜负,然而始终奈何不了对方。十余年前,我们几乎同时踏足宗师之境。”
奥本宗师心中一动,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们最后交过手了?”
“是啊。”托何蒂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微笑:“五年前,我们最后一次交手,结果还是一样,任谁也无法置对方于死地。此战之后,我身受重伤,修养了将近一年才算痊愈,不过也因祸得福,得以在武学之道上更进一步。”
奥本宗师听得向往不已,怪不得托何蒂的年纪比他还要小上十余岁,但一身成就却还要在他之上。原来是有了这么厉害的一个对手,那就不足为奇了。
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能够拥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实在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之事。奥本宗师就深以为憾,缘何自己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啊。
“此人是谁?汉人中也有这等英雄豪杰,确实不容小觑。”
托何蒂扯动了一下嘴角,道:“魔教宗主黎彦波。”
“黎彦波……”奥本宗师将这个名字深深的印在脑海中,他突然露出开心的笑容,话题一转,说道:“老弟你可真会享福,独自一人躲到这里饮酒,还是在想些什么?”
托何蒂亦是开朗的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老哥。”
他抬头望天,一脸缅怀:“我小时候很穷,就住在前面的小巷子中,当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能和一群伙伴们在这里喝上一口烧刀子。”
“现在呢?”奥本宗师笑问道。
“现在……这也是我的最大愿望。”托何蒂又饮下了杯中酒,真挚地道。
如果换作其他人,或许并不理解他的话,但奥本却深有同感。
当身份地位达到他们这等地步之后,一言一行都不再属于自己,而是与整个种族息息相关。
奥本也常常奢望能够放下一切,随心所欲地活着,但他早已背负了名为国家这样的沉重包袱,而且可悲的是这件包袱还是无可推卸的一种责任。
二人互望一眼,各自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赏和遗憾,他们同时饮下了一杯酒,放声大笑:
“可惜啊可惜。”奥本摇首长叹一声,抛下一锭银子,就此推门而去。
托何蒂看着他略显寂落的背影,自言自语地道:“确实可惜啊。”
所谓对手难求,武功练到了他们的那种境界,往往都是想要求一对手而难寻。
今日二人相会,本来正是极为难得的一个机会。但是他们的顾虑太多,虽然均有此心,但最终却还是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机遇。
正如蒋孔明所言,一旦他们二人正式交手。不论其目的如何,结果如何,恺撒和匈奴都将结下难以化解的血仇。
虽说他们早已达到看透世间万物的极高境界,但看的透并不代表能够放的下。要他们将国家种族的种种利益抛之脑后,他们还做不到。
正如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总有一天必然死亡,现代医学再高明百倍,也不能让人无限期的存活下去。
这个道理世人皆知,但却没有人会因此放弃生存的权力,还是一样在这茫茫红尘中努力打拼,力争更进一步的生活质量和更好一点的生存条件。
他们二人极其奢望能够抛下一切,与对方进行生死之战,以求攀登更高一层的武学境界。只是这个做法的代价之大,并不是他们愿意或者能够承担的起。
所以奥本宗师只好遗憾的离去,而托何蒂也为之唏嘘不已。
自始至终,他们二人都没有提过半句关于冒顿王妃刘婷之事。奥本是不屑辩解,托何蒂则是从未相信。
英雄惺惺相惜,一切尽在不言中。
匈奴皇宫,一间小屋中冒顿与哈密刺正相对而坐,他们的面色从容,只有偶尔从眼中透漏出一丝淡淡的焦虑和不安。在他们的对面,有一个白面书生端坐椅上,虽然他身上穿着匈奴服饰,但从脸型上看,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汉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他们的目光同时向屋门看去。
括拔鹰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屋中,他向二人行了一礼,恭声道:“见过单于,军师。”
冒顿一摆手,说道:“不必多礼,托何蒂宗师答应出手了么?”
冒顿的年纪比托何蒂尚且要大上几岁,又身为一代匈奴王者,但口气中还是极为尊敬,由此可见,匈奴尚武之风远胜大汉。
括拔鹰的脸上露出怪异之极的表情,他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刚才利智来到皇宫,说托何蒂宗师已经与奥本宗师会过面了。”
“什么?”冒顿和哈密刺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这二人之间的交手关系重大,托何蒂决不能有失,否则对于匈奴人的信心将是一个灾难性的打击。就连在一边的那个汉人亦是为之动容。
括拔鹰见他们的模样,就知道他们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听利智说,这二位宗师并未交手,而是在一起喝了一会酒便各自散了。”
屋中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利智说,托何蒂宗师让他转告可汗,奥本宗师并非掠夺王妃之人。”括拔鹰再次语出惊人。
“不是奥本?那么还有谁呢?托何蒂宗师是如何得知的?”冒顿听后,大惑不解,一连串地问道。
括拔鹰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事他又如何知道。
“可汗,既然托何蒂宗师已经证明此事非奥本宗师所为,那么不防就此和好如初,继续我们的计划如何?”那个汉人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上前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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