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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久了警察，就不太会相信巧合，凶手做的事情，往往都有一定的规律和目的。

　　 从目前已经遇害的四个女孩来看，都是失踪之后很快就被杀害了，然后被分尸之后，送到了她们的某个比较忠实的“粉丝”手上。

　　 最后一个收到包裹的，是个普通的餐厅服务员，也是没少把时间花在看直播上。

　　 闻人煜对比了四个收到包裹的人，工作、学历、经历、人际关系网，基本没有任何相通的地方。唯一的共性，大约是这几个人，在这几个被杀的女主播的观众中，属于比较舍得花钱的人。不仅在每次直播的时候各种打赏送礼，甚至还有私下给女主播寄过礼物的。

　　 之前报案提到失踪的两个女孩，目前看来，和其他几个受害人的情况似乎不一样。由于警方还没有联系上她们，所以暂时不能说是和其他女孩一样被凶手杀了，还是只是单纯的厌倦了这样日日夜夜的工作，而真的偷偷的逃走了。

　　 不过，因为最开始的两个受害人，收到包裹的人都没有打算报警，如果不是恰巧一个被闻人发现，一个被陈启宇撞破，警方也不会知道她们两个已经被杀。所以，对于两个失踪的女孩，警方还在加紧寻找。

　　 很快，赵海涛对于快递这边的调查，有了初步的结果。

　　 警方对和受害人一起回收回来的纸箱进行了调查，除了在箱子上印有收件人的信息以外，并没有任何可以找到的寄件人信息。

　　 而对于包裹的邮寄渠道，赵海涛带人调查了杭城目前营业的快递公司，各家调查了最近的快递运送清单，并没有在案发的那天，有向这几个人运送快递的记录。

　　 “这就表示，要么是凶手自己送了包裹，当然也有可能，快递员就是凶手。”赵海涛对大家汇报了调查的结果。

　　 “通过正规快递渠道运送原本就太过冒险，监控方面呢？”韩硕问到。

　　 “几个收到包裹的人都调查过了，的确除了学校以外，都没有监控。但是学校的监控，因为事发的时间太久，早就被删除了。而且即便没有删除，我们也去调查过了，快递堆放位置的监控，坏了。”付明轩随即补充到，这代表着，没有任何的监控拍到了送包裹人的样子。

　　 “如果是快递员，岂不是大海捞针！”

　　 毛晓伟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然后抬头望着韩硕说：“老大，咱们最近是不是该拉上吴队他们一起去烧香拜拜？从上次湖区分尸那个案子开始，最近的咱们接手的案子，就没一个正常的！”

　　 “犯罪本身就不是正常事。”周垚冷冷的回了一句。

　　 “你看看咱们最近遇到的杀人犯，把人杀了也就算了，拦腰截断的，脸上毁容的，现在就只剩个头的，下次要是遇上片成肉的，我都不觉得意外。”毛晓伟自己说的都背后发凉，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

　　 “我同意去拜拜，”付明轩赶紧举手，同意毛晓伟的意见，“最要命的是，按照之前那个女犯人交代的，这群人还是一个犯罪团伙的，这个团伙得多变态啊！闻人顾问，你也跟咱们一起去拜拜。你跟咱么遇上了这些案子不说，而且——”付明轩还顾得上招呼闻人煜，不过马上就被赵海涛暗戳戳拍了一下。

　　 虽然付明轩的话没有说完，不过聪明如闻人煜自然立刻就明白了他那半句没说完的话。的确，诚如他所说，自己不仅跟着刑警中队经历了这几个重口味的案子，这个团伙还非常可能就是杀死自己父母的凶手。要说起来，他和陈启宇的确是最该烧香拜拜了。

　　 散了会，其他人都被许正远带着出去继续调查了，韩硕在办公室里翻了一圈，给闻人煜泡了杯速溶的咖啡。

　　 闻人煜拿着一次性纸杯，看了一眼杯子里的东西，在韩硕期待的目光中，慢慢抿了一口，然后露出了一个明显嫌弃的表情。

　　 “抱歉。”韩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一句抱歉也抵消不了这杯玩意的难喝程度。”闻人煜拿着杯子在韩硕面前晃了晃。

　　 “不，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付明轩没恶意，就是情商低了点。”不等韩硕说完，闻人煜便打断了他，然后大概是下意识的，又喝了一口咖啡，却又忍不住皱了眉头。

　　 “目前，你们除了把时间放在调查快递员，记得去查查那些私人的物流公司。”闻人煜，靠在办公桌边，转换了话题。

　　 韩硕走到闻人煜的身边，跟他一样的姿势靠在办公桌边，然后等闻人煜继续解释。

　　 “陶勇的那个包裹，收到时间太早。”闻人煜不动声色的将纸杯放在身后的桌子上，还用手指悄悄推远了一些，才继续解释。

　　 陶勇收到包裹之后，是立即报案的，法医检查了头颅之后，根据伤口判断，受害人被杀，应该已经是临近早晨的时候了。而另一个从地方派出所送上来的案子，受害人也是一大早就送到了当事人手里，从两处包裹收到的时间判断，如果凶手没有同伙，应该是离开陶勇那边之后，就去送了下一个。

　　 也就是说凶手一大早杀了人，砍下了受害人的头颅，用纸箱子加上花瓶装扮好，并且将自己收拾干净并出门送了这个包裹给陶勇。

　　 一般来说，从被害人可能被杀到陶勇收到包裹的这个时间段，正规的快递员应该是在分拨中心领取包裹，若是这个时间点，快递员开始投递包裹，是很显眼的。但若是私人的物流公司，运送时间可能随意的多，派送的车辆，也更难引起注意。

　　 “我让陈启宇分析了几个收到包裹的人，并不是被杀害的女主播的粉丝里最会花钱的，但是他们普遍自己的条件一般。除了那个学生，当事人租住的都是老小区一带，监控差、保安弱，这点你们也注意下。”

　　 韩硕点头，算是把闻人煜的建议都听进去了。

　　 原本韩硕想着送闻人煜回去，倒是被闻人煜拒绝了，一来韩硕他现在正是忙着破案的时候，也不想耽误他的时间，二来闻人煜也想自己走走，随着“嘉年华”渐渐浮出水面，他想思考下，怎么找到父母被杀的真相。

　　 韩硕原本是去查杭城登记在册的私人物流公司，跑了几家之后，都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就在韩硕开车往临江工业区的几个物流公司去的时候，接到了局里的电话，说是有人要撤案。

　　 打电话来要撤案的，是之前报案的吴雪娜，她表示，之前来报案的时候，是报了三个女孩失踪的，如今一个女孩已经被杀，另外两个里，倒是有一个出现了。所以，吴雪娜觉得，起码出现的那个，该告诉警察来撤案。

　　 “是本人出现了吗？让吴雪娜留下那个女孩，问出另一个还在失踪阶段女孩的下落。”韩硕指挥局里的刑警。

　　 “不是本人，是在网络上。”电话那头的人，犹豫的说。

　　 “网络上？如果只是视频的话，并不能证明她还活着。”韩硕有些失望。

　　 “是，直播。”

　　 “正在直播吗？联系当事人！”

　　 “是预告，在其中一个失踪女孩常用的社交账号上，发了预告，表明今晚会进行直播。”听得出来，电话那头的人小小送了口气，他跟韩硕提了一个直播平台的名字，如果今晚本人真的能进行直播，那么起码受害人少了一个。

　　 韩硕挂了电话，翻出同事提到的那个女孩子的社交账号，上面的确发布了一条新消息，表示在今晚的十二点，会进行新的直播活动，欢迎那些常看她直播的人捧场。

　　 韩硕翻了翻这个女孩之前的消息记录，基本每次直播之前，都会发布这样的消息，大概算给自己预热，看上去没什么不同的。

　　 将手机收起来，韩硕敲了一眼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已经是临江的工业区范围，周围是在建的工地项目。他发动车子，往下一个物流公司去了。

　　 过了晚饭的点，陈启宇抱着笔记本，在丧茶亭的一楼角落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秦楚月约了丁毅和他们寝室的几个男生，今晚吃了饭之后，就离开了丧茶亭。

　　 陈启宇扫了一眼茶馆的大堂，还有两位客人在靠窗边的位置闲聊，距离陈启宇正好是一个对角线的距离。

　　 “阿煜，为什么要让我来看这个直播啊？”陈启宇压低声音，手指指了指屏幕上，预告要进行直播的女孩的社交账号ID。

　　 “这事情太无聊，你确认下是本人，做个排除就行了。”闻人煜的声音听上去有一丝的慵懒。

　　 陈启宇无奈的撇了撇嘴，只能答应。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女孩说要直播的时间，大约还有一个多小时。陈启宇再扫了一眼那两个客人，看着像要走的样子，他便盘算着干脆关门休息算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最后的客人离开之后，陈启宇关上丧茶亭的门，然后时不时的浏览下网站，顺便也整理下最近要交给当事人的一些私人照片。偶尔他会问上闻人煜几句，闻人煜也愿意搭个腔。

　　 到点了，陈启宇打开女孩新分享在社交平台上的直播的链接，他随意的扫了一眼，摄像头估计还被什么东西挡着，依旧是一片黑暗，也没有声音。

　　 陈启宇便将窗口最小化了，打算等正式开始的时候再看一眼，然后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