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绕了整个大陆外围的虚空一拳,穆扶天和炎煌儿,见到了太多残破的古兵,腐朽的尸骸。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如今的习惯,以至于麻木。这无疑是,在二人的心中,刮过了一场风暴。
永远的挂在大地的西面,被遮掩在云霞和空间之外的夕阳,将原本就呈现火红的大地,再度渲染上了一层血色。黄金箭飞在前面开路,犹如凿穿一层层坚固的晶壁一般,二人挤入了那广阔无垠,却又苍茫非常的大陆。
此刻站在地面上,眼前是一望无垠的荒漠,满地尽是赤红色的岩石,地面上几乎没有什么植物,即便是有,也是那种干枯萎靡,似乎都快要风干的样子。
一栋栋破败的建筑,倚在远处,数量不少,但是还能保持一个大致结构的都不多,并且相互之间,彼此的间距也很远。
在永恒的落日余晖下,这些建筑都镀上了一层宛如跳跃火焰、流动血液般的颜色,让它们看起来,就有一种令人心生遗憾的感觉。
荒芜、破败,在血色的光辉与火焰光芒的交织之中,给人一种异常怪异的感觉,这是一幅令人永远想要凝眸眺望,却又不忍多看的画面,抑郁的宛如辛酸岁月的沉淀。
穆扶天站在那里,像是要看穿整个天地,眸光似乎贯穿了亿万年,遥想着昔日的辉煌。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炎煌儿站在穆扶天的身边,脸上带着几许紧张和焦急。
海东屠说过,这里很危险,他自己甚至无法在此处待上十息的时间。但是穆扶天和炎煌儿进入这里,几乎已经有足足一天时间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危险,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
“难道又是那个海东屠骗他们的?”穆扶天心中如此想着。
终于远远的,似乎有一群鸟雀,在夕阳之中,振翅飞来,那周身环绕着的淡淡金光,划破了天地,驱散了这种死寂般的宁静,让天地之间,多出了几许生机。
但是当那群鸟雀,就要接近之时,穆扶天却迅速的拉着炎煌儿,匆忙的闯入了一间就近的建筑,躲了起来。
那是一群长着狗头、猫身,金色双翅的奇异鸟儿,它们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刀兵刺入肉体的声音,它们似乎正在吞噬着这片大地上,为数不多的生机,用来维持自己那卑贱的生命。
等到那群怪鸟远去,炎煌儿才轻声对穆扶天问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尸萦鸟,以他人的死亡,换取自己生命的一种生灵,永远追随着腐朽、堕落还有罪,象征着不详。它们身上的那层金光,会诱惑任何心生贪婪的人,让他们堕落,走上邪路,最终获得死亡。”穆扶天轻声解释。
这时穆扶天已经开始环顾打量着,眼前的这栋建筑。
初时看还不觉得什么,但是越看,却越是觉得神秘不一般,让人近乎痴迷,似乎是有一种大道的气机,笼罩着这个残破的建筑。
“走吧!”除了最基本的一些建筑构架之外,这间屋子,也实在没能再剩下什么,穆扶天终于转头对炎煌儿道。
“发现了什么吗?”炎煌儿希冀道。
穆扶天摇了摇头:“还能发现什么?这里早就残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曾经居住在那间屋子里的,定然是一位至强者,他残余下来的气机,依旧守护着那间屋子。这才使得屋子,还能保持大体的形体。只可惜,里面的东西,都已经完全湮灭了,无法让人找到任何的线索。”
再又走入了几间建筑,却都失望而归后,穆扶天和炎煌儿迅速的起身,离开了这片荒芜的原野,前方是一片无尽的山岭,以及茂密的丛林。
只是和一般的丛林不同在于,整片丛林里的树木,都早已枯死,枯黄的树叶还黏在树枝上,它们似乎是在一瞬间,就被抽空了所有的生命力。
“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战争吗?即便是战争,也不至于···弄得如此死寂吧!”炎煌儿情绪低落道。
穆扶天摇了摇头,不说话。
若是没有见过那虚空之中的尸体,穆扶天还能做出和炎煌儿一样的判断。但是看到了那满虚空的残兵,遍布虚无的尸骸,穆扶天不确定,真正的荒古战斗,会不会比想象中的,还要来的惨烈。
纵横崇山峻岭,终于出现了一个雄伟的城池。
整个城池,建筑风格,未必称得上多么的华美,多么的惊艳绝伦。但是其雄伟、其广大,却是少见。
城池就坐落在一个火山口,悬浮在火山口上的城池,闪烁着滚滚的火焰花纹,牵引着无量的火系灵气。
稍作犹豫之后,穆扶天和炎煌儿便走进了城池。
奇怪的是,城池内的人,都对穆扶天和炎煌儿的到来,没有丝毫的注意。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专注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说着固定的那些话,就像是一段早已设置好的程序。
“哎呀!昨天南岭火王似乎又杀死了一位黄金古神族的高手,这真是久违的大胜啊!”
“是啊!是啊!南岭火王已经功得造化,神火之身已经到了不死不灭的地步,据说他还有可能,达到祖神的高度呢!”
所谓的祖神,就是炎神,在荒古炎神族族人的口中,祖神就是炎神。因为当时的炎神族,有资格称为神的,并不只有一个两个。
这被固定的一段对话,让穆扶天知道,似乎在荒古时代,有那么一位称为南岭火王的强者,风靡一时。
“他们怎么都只会说这么一两句话?”不断找人搭话,却永远只能得到固定的一段对话,如今显得有些灰心丧气的炎煌儿,颇为不甘心道。
穆扶天点了点头:“他们都只是曾经留在时间印记上的一个影子,这里记录的是他们某一个时间的某一个行为,除了摆脱时空限制的天帝乃至天帝之上的至强者,一旦陨落,也就等于真正的消失。即便是转换了时空,依旧只是一段没有智慧的虚影罢了!”
“那为什么在时空长河里,死去的人,却能够从过去得到复活?”炎煌儿脑筋似乎有些打结。
“那就是时空和造化的惯性,就像滚滚而下的河水,即便是一条落在河里的死鱼,依旧会被河水不断的往前冲,而不是固定、禁止在某一个点。何况···从过去复活回来的那个人,真的就是曾经死去的那个吗?”穆扶天眼神中,也带着迷茫。没有到那个境界,却去揣度那个境界的一些奥秘,难免会陷入这种苦恼。
“我···不再是我么?”炎煌儿也有些了然。
“这个看似生机勃勃的城市,其实不过是一座死城,那我们该从什么地方去找线索?”炎煌儿转而问道。
穆扶天道:“所以我们必须要找到这些人口中的那个南岭火王,从他们的对话来看,南岭火王应该也就是这座城市的守护者,而且他的实力,绝对达到了跳出时空长河的程度。即便是早已陨落,残余的虚影,也该保存了一定的智慧,找到他,我们就会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其实一块时空碎片,就像是一部电影,开始和结局都早已注定,穆扶天和炎煌儿就像是坐在3D影院里观看这出大戏。那些跑龙套的,自然设定程序死板,永远只有那两三句台词,并且没头没尾。只有找到整部戏的主角,因为台词和镜头都不少的原因,会生出些许的机动灵活性。
而这位众人口中,相互讨论的南岭火王,应该就是一位主角。
当然,时空碎片里的一切,并不完全是虚假。这里的每一个人,虽然都已经丧失了真正的灵魂,但是他们的肉体,在这个时空,在这个点上,却还是鲜活的。
所以,有些按照剧情,上演的大战,依旧会波及到意外闯入的观战者。
就好像海东屠,他闯入这个时空碎片的时候,整个剧情,正好上演到一场大战之时,被恐怖的战争波及,自然也就损失惨重。而穆扶天和炎煌儿的运气好些,他们进入的时候,剧情进行到了一个短暂的和平期,也就是讲述‘文戏’的时候。这个时候,就相对的比较安全。
就在穆扶天和炎煌儿,商讨着,该如何找到那位南岭火王之时,整个天空忽然炸开了。
一万条金线忽然从天而降。
穆扶天一看不对劲,立刻拉着炎煌儿以手中的黄金箭残存的力量为本,快速的划破空间,消失在原地。当黄金箭的力量消耗干净,两人跌出空间穿梭时,遥远的火山口,那巨大的城市,在亿万条金线的打击下,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雄城,就如此轻易的毁灭,千万的生命,也就如此的被直接灭绝。
虽然,在穆扶天和炎煌儿看来,那些被毁灭的生命,不过是一段段只有固定台词的‘NPC’,但是这是某一个时间,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时空就像是一个无私的摄影机,将这一切,全都录制了下来。
爆炸的火山,炸出无穷的岩浆,就在这岩浆的火热喷发里,一个浑身包裹着火焰,手持火焰长戟者,从岩浆深处飞了出来,直朝着那亿万条金线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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