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山间便传来了连绵不绝的清脆钟声。“起床!”一个男子站在院子中间,尖声喊道。
“任浩,起床了。”吕小强边穿衣服,边喊道。
任浩和柳尘雷都没有睡醒,他俩同时睁开惺忪的双眼。“这么早起床,真烦人!”柳尘雷嘟嘟哝哝地穿着衣服。
三人穿好衣服,走出精舍。此时,院内已经站满了人。他们都和任浩一般年纪,也都是前来拜师学艺的。在男子的安排下,他们站成四方队列,很有秩序地走出小院。
一个通体用汉白玉铺砌的宏大广场,出现在众人眼前。天空蓝的刺眼,无边无垠,更显得这片亮洁的广场,雄伟壮观,不可一世。
“这就是云台广场。”吕小强轻声说道。
任浩还未曾见过如此美妙的景色,不由有些发呆。轻纱般的云雾,淡淡漂浮在脚底,让人恍如置身仙境。
“都站好,都站好。”带头的男子开始整理队伍。经过一番整顿,原本松散的队伍,变得稳健有序。
“掌门到!”一声高喊,广场上顿时安静起来。任浩身子弱小,在队伍中踮起脚尖,才勉强看到广场正中的模样。
广场正中间,是一个高出地面数米的高台。高台上有五个座位,上面各坐着一位老者。他们都穿着玄紫色的衣袍,其中一个人竟然是萧老。
萧老旁边,也就是正中的座位上,一位老者缓缓站立。
他虽然也是穿的玄紫色衣袍,但是衣服上的图案却是用金线绣成!想必,他就是云台画宗的长门掌教,柳凝。
“嘿!你看!那是我表哥!”柳尘雷得意地说道。
任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柳尘风。柳尘风站在一位高瘦老者的座位后面,身着碧绿色衣袍,看样子春风满面,很是神气!
每个长老座位后面,都站着两位身着碧绿衣袍的弟子,他们应该就是各院首座的得意弟子吧。
柳凝掌门向前一步,环望了下广场。他面貌清癯,气度出众,一派仙风道骨。但是,他眉宇微锁,脸颊有些消瘦,似乎身体有恙。
柳凝清咳一声,朗声道:“云台画宗传承数千年,培育了无数顶尖画术师,他们现都是诛伐邪伪的中坚力量。当今,天下不稳,黑暗势力蠢蠢欲动,为了维护正道,匡扶正义,使我派兴旺繁荣,绵延不绝,今特开门收徒,选拔福缘之人!”
众少年被说的心潮澎湃,个个跃跃欲试。
“静一静,接下来由……”柳凝说了一半,突然脸色一阵发黑。萧老一步跨出,低声说:“掌门师兄,没事吧。”
柳凝摆摆手,微微一笑,说:“接下来由青龙院首座萧龙长老,主持收徒仪式。”
萧龙点头,走上前去,朗声说:“按照惯例,你们每人抽选一道画题,合格者,入选。”
话音刚落,广场前方一个很大的事物被抬了出来,东西应该很沉,数十个身着黑色衣袍的弟子,一起用力,方才刚刚抬动。
东西被抬到了广场高台的前面,萧老右手一挥,上面的巨大黑色天鹅绒布,便滑落了下来。
任浩这才看清那是什么,那是座巨大的坛子。坛子是透明的,好似是水晶质地,下面镂刻着三个大字,天灵坛!
“开始!”一位弟子大喊一声,原本静静的水晶坛子,里面开始涌动。无数纸条似的东西,在里面来回翻滚。
一列列的少年,走向天灵坛。每个人在天灵坛面前,停顿几息,然后会抽出一张纸条。
很快就轮到了任浩,他伸进手去,随意拿了一张。
“凤卵?这是什么意思?”任浩一怔,很是不解。干净的纸条上,干巴巴地写着这俩字。
“哎,前面的那个臭小子,你快点。”原来轮到柳尘雷了,“是不是被抽到的题目,吓尿裤子,走不动道了。”
“不许说话,抽完题目的人,到这边来。”一位男子喝道。
广场前面,是一排排的小桌子,上面画具齐全,排列俨然。
任浩没有理会柳尘雷,只是按照纸条上的座号,来到画桌旁边。
凤卵?凤凰的蛋?任浩心中思索,我连凤凰都没见过,别说凤凰的蛋了。是不是,和鸡蛋差不多啊。
桌子上,有许多张的宣纸,任浩掏出御灵笔,先起笔画了一个鸡蛋的草图。
任浩基本功很扎实,虽说是鸡蛋的草图,但也画得极为传神。至少,很圆润。
任浩画完草图,放下笔,看了下四周。柳尘雷的座位和自己挨着,打眼看去,他的画纸上,扭扭曲曲的,好像画了一条蚯蚓。
“扑哧。”任浩不禁笑了。柳尘雷侧眼一看,很气愤,嚷道:“先生,有人偷题。”
“哦?”萧老正在不远处,他拄着锡杖,缓缓走过来,看了看,对柳尘雷说,“题目都不一样,怎么偷题。好好做题,否则驱出考场。”
“嗯。”柳尘雷气嘟嘟地白了任浩一眼。
萧老对任浩笑了笑,然后看了下他的草稿,然后摇了摇头。
任浩一愣,我画的不对吗?凤卵不是鸡蛋吗?凤卵是不是要比鸡蛋大一些啊。
“一名合格的画术师,一定要懂得,美的创造,生命的呈现,笔墨丹青本就是人格自身的表现。”萧老悠悠说道,“用眼去看心中所想。”
任浩灵光一现,心想,画术师的本能就是创造啊,我怎么会拘泥于原本就存在的东西呢。
偌大的宣纸上,再次出现一个蛋。但是,这个蛋和刚才的很不一样。
这个蛋的画风上,线条更加的均匀,洒以金粉,古色古香。
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似乎能感受到它的脉搏和呼吸,能够感受到生命激情和莫名的血缘关联。
因为,任浩赋予它情感,整个画面充溢着生命的韵律。
“时间到!各位考生离场。”一位男子喊道。
“哎,小强,你抽到的是什么题目?”任浩打老远就看到了吕小强。吕小强说:“茕茕白兔。”
“这个题目,好复杂啊,要同时表达的感情太多了。”任浩分析道。
吕小强笑笑,“还好吧,不管怎么说,我尽力了。对了,你的题目呢?”
任浩也笑了,“我的题目是鸡蛋。哈哈,好了,我们去那边喝点水吧,等会,结果就要公布了。”
中间休息了一刻钟,然后少年们都聚集在了一幕巨大的山壁前。山壁光洁,一张无字的白布,悬挂其上。
“哎,结果出来了!”不知道谁的眼尖,大喊一声。众人纷纷抬头看去,只见白布之上,金光点点,一个个的名字,突兀出现。
“哈。”柳尘雷大叫一声,“我中了!我中了!”
任浩心想,画条蚯蚓也能选中?“任浩,你也中了!”吕小强拉了一个任浩。任浩一愣,只见上面写着,任浩,凤凰院。
不知怎地,任浩的鼻尖突然一阵酸楚。七年来,自己总算是成功了一件事情。
“我也中了!”吕小强高兴地说道。任浩很激动,“中了就好,中了就好。”
“咳咳。”柳尘雷看到他俩全中,心中别扭,说:“没见过大世面,不就是入个宗吗?当你们在画术新人大赛上,夺魁时,再庆祝吧。”
“额,画术新人大赛?”任浩一愣,“那是什么?”
“土包子。”柳尘雷鄙视道,“大赛的前几名,都是画术新人中的佼佼者,就你,没准刚一上场,就被人打下来了。”说完,悠悠走去。
“画术新人的佼佼者!”任浩眼色坚定,不禁想到林静涵。良久之后,任浩暗暗说道:“我一定会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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