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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很轻松,可我能感觉到她的心在滴血,看着自己的尸体被烧化,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经历。
“呼”她将手中的一捧雪花吹在我脸上,隔着薄薄的雪雾,我忽然想起红儿那张美得惨绝人寰的脸,当初她也做过同样的动作,花颜用冰凉的手指捏住我的脸:“下山吧!下山后去哪啊?”
“三年后你真的就去投胎了吧?”
花颜瞪大眼睛,天真的点头:“放心,我不会一直赖着你,难道你觉得我喜欢这样活着?”
“那你说去哪就去哪,我陪你。”
花颜仰着脑袋思考:“这样吧,森林,草原,大海,高山,你制定个行程把所有好地方都带我去一遍,虽然咱俩不能在一起,可你在莫城答应我的,旅行总不能少。”
“好,先去海边吧,到浙江这么久也没去看过海。”
来路已经被雪压垮,花颜跳上我的后背,指点我向深山行走,彻夜不眠的赶路,我们的第一站就是海南,花颜想去海南,我感觉海南人多,指不定她又出什么幺蛾子,要按我真正的想法是去最偏僻的渔村看一眼大海就算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烧枯骨的地方,世间有太多的意外,初见时,原本想让花颜去胎,哪知惹怒了她,变成了厉鬼!不甚被赵氏利用,张牙舞爪的与我为敌。如今我却要带着她旅游,她像只熟睡的猫儿,静静趴在我的后背,若不是鼻子里喷出细微潮湿的气体打在我脖子上酥酥,痒痒,真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似乎,陪她玩个三年也是个不错的经历。但似乎是我太傻太天真,吃饭结账时,我会发现钱包不在了,花颜消失的无影无踪,静谧清幽的小村落脚时,人们会在我身后看到一只无头的女鬼。
就连睡觉都不得安生,总有浓妆艳抹的女人敲门,说我叫了特殊服务。最惨的一次花颜骗我吃了一天的野果,味道确实不错,甘甜多汁,唇齿留香,后果就是腹泻一周,整日里昏昏沉沉,我以为她的恶作剧到此为止,却没想到这些阴寒的水果搞得我要死不活,她趁机上我身去灯红酒绿的夜店消费,等我清醒时,已经喝的烂醉如泥,被两个捏着兰花指的男人扶到了宾馆,我真不知道花颜死于古时,是怎么知道同性恋酒吧这些事的。
时光如白驹过隙,可有花颜在,每一天都过的无比充实,别看她二十岁的模样,调皮起来却如十二三岁的女孩一般,好几次我都恨得牙痒痒想要离她而去,可花颜只要可怜巴巴的拖着我道歉,便心软了,我一直安慰自己,她受苦多,陪一天就少一天。
日子一天天过,花颜的恶作剧越来越过分,可她的笑声越来越欢心,不再是阴霾瘆人,反而如初生的婴儿,每一次笑都让人感到单纯与清澈,当她幻化出一条白色连衣裙,光着脚露出半截小腿坐在栏杆上畅快的看着我的狼狈时,我都想让自己变得再窘一些,好让她更加开心一些。
到了两年零九个月的时候,花颜连续三天都落落寡欢,有一天清早没见到她,我正要熟练的裹着床单开窗逃跑,却发现衣服和钱包都在,她并不是为了捉弄我而消失,于是我一直等,等到夕阳西下,一个漂亮的女孩敲门,我轻车熟路的掏出钱递给她:“现在不想了,不好意思。”
这女孩却拉住我的手往外走:“抓紧时间,这个女孩还有几天的寿命,我给她父母些钱,这才说服她把最后几天送给我。”
几天过后,花颜又开始笑了,我也很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开始在乎她的喜怒哀乐,她不开心时,我也变得不开心,于是我想到一个好主意,找那些大限将至的女孩,用钱买她们的所剩不多的日子。
想法不错,可收效甚微,并不是每个人我都能算到她们的寿命,偶然间算到的,也无法说服她们相信自己快死,找那些病到奄奄一息的,花颜又喜欢玩些刺激的游戏,本来人家能活半个月,一趟过山车没坐完就死了。
我倒是不在意她强行上人身,可花颜变了性子不想害人,而若非快死的人的身体,她也无法体会到真实的感觉。纵然万般努力,九十天的时间也不过有寥寥十五天让她享受到了真正的生命,我一直担心她来了性趣,要在所剩无几的日子里与我同床,那样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可她并没有这种意思,我很隐晦的问她要不要找个帅哥,花颜简单的笑笑没有回答,嘴角牵动的很无力,那一刻我忽然明白,由于生前的不堪经历,她一直很自卑。
该来的总要来,在狂笑中连续喝了几天的酒,早上九点,花颜忽然扑进我怀里痛哭,等她哭够了,又微笑着说:“走吧,咱们该回我老家了。”
飞机上,我抱着的陶土罐子里传出一个略带哭腔的声音:”大锤,我不想回去,我害怕,害怕看到儿时的村庄。”
星光点点,些许光辉洒进山中便被黑暗吞噬,一只亡魂缩在树下抱着腿。脑袋埋进膝间瑟瑟发抖,肩膀一下下的颤动好像在抽泣,见到这副可怜模样,我坐在旁边搂住她的肩膀,花颜歪脑袋靠在我身上。
“不想去投胎了吗?”
泪泉更涌,如我开始在意她。她也变得在意我的情绪:“你别担心,一会我就走了”
“那好。”
“嗯。”乖巧的嗯了一声,花颜闭上眼,感受最后的温存,可她是鬼,不可能体会到活人的温度,于是我吻上了她的唇。花颜轻轻的吮吸,这是鬼最大的享受,如吸毒一般上瘾。
月到中天,人欲离别,花颜猛烈地吸吻着我的精气。贪婪的想让这种舒适变得更加厚重。我感觉一阵眩晕,双眼发黑,险些没昏死过去。
终究,她还是舍不得吸死我,意犹未尽的松了口,起身拍拍屁股上不存在的泥土,这三年来她的动作越来越像人了。
“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