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忌的眼神从画像上移开:“四殿下是因为什么被关入了大牢呢?”
云针诧异的看着他:“你竟然不知道,那何来解救的法子?”
秦无忌眼眸中灵光闪烁,但很快消散了,不管怎么样,对云针,他还是不愿意用上心念神咒这样的控神功法。
好在云针已开始解释起来:“四殿下是昨夜突然被关入大牢的,还是君上亲自下的诏令,听御史们说,是因为四殿下暗派杀手,意图谋害越国来的使者。”
派杀手谋害越国使者!秦无忌默默点点头,这可有意思了。
云针看着他波澜不惊的模样,更是好奇起来:“你倒是镇定自若呵,要知道四殿下这次犯得可是死罪啊。”
秦无忌深深望着她:“你觉得是四殿下做的?难道他不是被冤枉的?”
云针叹息了一声:“人证物证俱在,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这般着急,今日一早,越国使者就到了丹阳,也咬定是四殿下派的杀手。”
秦无忌淡淡一笑:“不用说了,我可肯定并非是四殿下所为。”
云针眼神死死盯着他:“你这话从何说起。”
秦无忌感受着她默默施展出来的压力,不动声色的说道:“不但如此,我还知道是谁干的。”
云针已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眼中露出兴奋之色:“哦,说来听听。”
秦无忌摇头道:“我想先见见四殿下。”
云针眼中的火花熄灭了,愈发阴沉起来,良久才冷声道:“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呢!”
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是秦无忌第一个想法,但他立刻放弃了。
没有见到四殿下前,他还是觉得不能暴露身份。
面对云针的质问,他低声道:“如果我想的不错,这次刺杀越国使者的主谋,当该是大殿下所为。”他说完又补上一句:“那位越国使者曾在新郑雇佣了一批武士,我正好就在里面。”
云针眼睛再次亮了起来,面前的男人说得很是隐晦,但透漏的消息却是震撼。
最重要的,这次越国使者遇刺的详细过程,她已得到密报。
越国使者在新郑的确雇佣了武士,而且事发时,也的确有一名武士安然逃脱。
云针激动的在屋中来回走着,但很快又叹气起来:“可惜你只是一名武士,人言轻微,就算能站出来指证大殿下,也是没人相信的。”
秦无忌摇头道:“不能指证大殿下,那样会弄巧成拙,让四殿下陷入死地。”
云针若有所思,不知不觉的,她已将面前这个邋遢男子当作了救命的一根稻草。忍不住又道:“这一次就是大殿下出来陷害的,他手里握着很多证据。”
秦无忌嘿然一笑:“那些证据都不重要,关键是越国使者的意思,只要她们能为四殿下说情,这件事就很容易解决了。”
云针双手一拍:“不错,正是如此。”
她愈发看重面前这个男人,想了一下沉声道:“你随我来,咱们再商议一下。”
秦无忌跟着走出了木屋,来到了东园一处亭子里,这亭子虽然是露天的,但一眼就可以看到上面隐约的水墨禁制。不但如此,四面还有数个明针弟子来回巡视。
跟着云针走入亭中,便看到两男一女正端坐在此,都是满脸愁云。
见到秦无忌这个陌生人出现,三人都是吃惊的站了起来。
云针一摆手:“这位是周公院来的贤人,他有办法可以救出四殿下。”
那身穿青衣的女子没有反应,两名男子中的一人却冷笑道:“贤人?哼,我郑山明才是贤人,他算什么,这般低等的修为,云姑娘可别被他骗了。”
秦无忌看了一眼自称郑山明的男子,这人修为看来刚刚进入炼神境,看他双眉贴在眼皮上,一看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
云针厌恶的看了一眼郑山明,对秦无忌介绍道:“这位是四殿下手下的第一贤人,在王府也是以先生称许的,今日好像刚刚突破炼神境,你有什么良策,便说给他听吧。”
云针口中的嘲讽之意,人人都听了出来,那郑山明脸色忽红忽白,终于忍不住怒道:“云姑娘,郑某有何处得罪了你,为何如此无礼。”
云针没有理会他,很亲热的拉着秦无忌坐下。
那青衣女子一福身:“小女月兰,添为四王府主事,见过先生。”
王府主事,那就是大管家的意思了,秦无忌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一个女子能做上这个大管家的位置,自是有其不同凡响之处。
此时郑山明恶狠狠的坐下,对身旁那个圆滚滚的男子说道:“天恭兄,如今情势,你觉得如何?”
那被称为天恭兄的男子年约四十,一脸温和,瞥了秦无忌一眼后才笑道:“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了,只能去找二殿下想办法了。”
不可!万万不可!
亭中两个女子都是起身喝道。
云针反应最是激烈:“岳天恭,你这样说,岂不是要四殿下去投靠二王子了?”
圆滚滚的岳天恭眼皮一翻:“投靠,哼,现在只要能保住四殿下的性命,就是投靠又如何,要我说,早就该这样做了。”
郑山明从袖中摸出一柄扇子,摇晃着笑道:“不错,这也是某心中所想。”
一时间,亭中四人分为两派。
秦无忌冷眼旁观,已是心知肚明,这四人看起来就是四殿下的亲信了,但在这个危急的时候,郑山明和岳天恭显然已有心“另投明主”了!
正对峙时,一名黑袍老人走了进来,皱眉道:“云儿,这是做什么,两位先生为何如此动气啊。”
云针急忙走过去:“楚师叔,这两人说什么去投靠二王子,这等卑鄙小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无忌看着黑袍老人,心道这下可热闹了,明针堂的门主楚一针也来了。
楚一针明显心不在焉:“哦,投靠二王子,那也是个办法。”
这!云针和月兰两女对视一眼,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四殿下手中最大的势力,便是这明针堂了,如今竟然连门主都要抛弃殿下了。
秦无忌看得好笑,咳嗽一声道:“楚门主,您这样匆匆忙忙的,好像是刚刚修炼回来啊。”
他一言指出这楚一针根本无心救主,而是修炼去了。
霎时亭中四人都望向了楚一针。
明针堂门主勃然大怒:“你是何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秦无忌拍拍袖子,冷冷道:“在下无名,乃是四殿下的贤人,最是看不起你们这等卖主求荣的小人。”
楚一针脸色发白,指尖一根银针弹出,正想要出手教训一下这小子,亭外就传来一个弟子的喊声:“门主,门主……”
楚一针压住怒火,大步走了出去。
亭中两个男子都带着看好戏的眼神,月兰和云针却站到了秦无忌身后,心中都是暗暗感激。
不过一会儿,楚一针脸色惊诧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捏着一枚凤形玉佩。
秦无忌伸出手冷冷道:“楚门主,这是在下的东西。”
楚一针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你,你到底是何人,这玉佩从何处得来的?”
秦无忌心中一动,难道这玉佩有什么来历不成,他淡淡一笑:“这是一位老人家送给我的。”
楚一针眼神一变,沉重的将玉佩递给了他,语气却柔和了许多:“先生原来是镇国老亲王的人,为何不早说呢。”
镇国老亲王!秦无忌拿着玉佩愣住了。
楚一针却是前倨后恭,微笑道:“这凤佩是老亲王的随身之物,只有他看重的人,才能拿到这信物啊。”
原来如此,周公院的那位老人,却是这么大的来头。
此时那郑山明和岳天恭都是脸色阴沉,楚一针打个哈哈:“先生远道而来,又是老亲王的人,实在是慢待了,不过四殿下现有性命之忧,老夫以为郑,岳两位先生的法子还是可行的。”
秦无忌心中鄙视着这楚一针,转头对月兰和云针道:“咱们走吧,救四殿下的事,不需他们几个帮忙。”
月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着秦无忌和云针走了出去,将亭中三人晒到了一旁。
可以想象楚一针和两男的脸色,此时定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再回云针木屋后,秦无忌已隐隐成了三人小组的首领,他沉声道:“此地不可留,那三人已有卖主求荣之心,你们两个危险的很。”
月兰立刻点头道:“云姑娘,先生说得对,咱们还是回王府,从长计议。”
云针摇摇头:“不行,这明针堂是殿下最后的依仗,我要为他看好,绝不能让楚一针拿去卖了。”
月兰叹了一口气,望向了秦无忌。
秦无忌此时起身站到了门前:“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他们来得倒是很快呵。”
木屋外传来郑山明阴沉的笑声:“云姑娘,月姑娘,小生到此来给你们赔礼道歉了。”
云针指尖弹出一根银针,带着丝丝寒气,那月兰也自腰中拔出了一柄软剑。两女将秦无忌护在了身后:“先生,你放心,我们一定带你逃出去。”
秦无忌炼虚已成,刻意隐藏之下,两女自然不知他的修为,却以为他需要保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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