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血疯子接着说道:“东海六城中,爱高城和万里城是娱乐城,坊市最少。探海城归十二宗门共管,还有红尘拍卖行和天堂拍卖行,此处还有散修工会。神器宗的什么狗屁东海堂设在麒麟城,东海王本身也有元婴中期实力。慕远城的城主实力是元婴后期。这样,只有月亮城,城主只是金丹中期,这简直是个笑话,又肥又美又弱,这就是我们的目标。”
李硕等相视一眼,眼中不禁流露出浓浓地惊骇,此地离东海六城相距千万里,却能把消息搞得这么准确。假如不是今天李硕适逢其会,这屠城惨剧将是不可避免。
真到那时,神器宗的威名是小,数十万计的生命是大,谁能承受这样的压力。再往后想,假如月亮大城被血洗,以后谁还敢在东海六城做生意,整个东海六城都将面临崩溃。
“我可以向大家保证,血洗月亮城后,在座各位完全可以从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安心修炼。这一票够诸位吃一辈子。”血疯子说完,得意地看着场中兴奋的修士,眼中隐隐闪过一道厉色。
此时,大厅里的强盗们全都兴奋的发抖,当然也有少数心机深沉之辈,知道一旦做了此事,下辈子都逃不脱神器宗的追杀。
此时,一个脸上布着数道刀疤的汉子突然问道:“储老大,假如这堡中混进了朝廷或宗门的探子咋办?”
随着这句话,场中又乱了起来,旋即被一阵大笑声压住,储红尾说道:“这场中当然有朝廷的奸细,我们这么大范围地招兵买马,真当朝廷是傻子吗?”
听他这样一说,场中就更乱了,连李硕都不由得佩服起这个看似粗豪,实则有勇有谋的大盗。
“诸位!”洪亮的声音再次压下大家的声音,“即使朝廷来了我们也不怕,这里距离大元朝边境用飞得也得三天。而且,我的护山阵中,传不出任何消息。就是朝廷的人,也只好先跟着我们去做这单生意了。哈哈!”
场中的盗匪们顿时放松了下来,可是仍然有个极度小心的人问道:“大当家,假如我现在想要退出,不知道当家的会不会允许?”
李硕震惊地看着这个极品傻瓜,这是要作死啊。
果不其然,血疯子狞笑着:“当然可以退出,谁都可以退出,退出是完全自由的!”
话音未落,“噗”地一声,一支枪头便从那倒霉家伙的前胸透了出来。那家伙嘴里向外泛着血沫子,双手捧着贯穿自己的枪头,绝望地说道:“我不过是说着玩玩。”
周围的盗匪们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
李硕苦笑,这家伙和金睛兽收伏的铁汉相比,那生存能力可差地太远了,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血疯子连面色都没变一下,挥了挥手,示意把人抬出,接着便道:“如果大家都没有问题,两个时辰之后,我们就出发。”
“等等!”一个秃顶大汉右手四指敲打着桌子,声音清晰地传遍四方,“这么大的生意,总要选个带头之人吧,有道是鸟无头不飞啊。”
这回血疯子的面色立刻变了,周围的强盗像看死人一样看向说话之人。
“噗!”又是一只大枪从金睛兽背后插来,不过这次效果截然相反,随着一声揪人心肺的哀嚎,那枪杆儿竟从那出手之人的前胸直接倒穿了回去。
而被袭击的金睛兽却纹丝不动,眼神都没变化,敲打桌子的四指节奏依然,冷冷地看着血疯子,又道:“怎么?血老大,这事可和刚才那事不一样,这牵扯一个利益分配问题。”
“没错,”又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谁强我跟着谁,少了谁的那份,也不能少了我的。”
大厅里一时议论纷纷起来,要说这两个可并不像朝廷之人,这大概是自持实力超强,要多分一份收成的。
血疯子眼中红芒暴闪,心思连转,一时还搞不清对方修为,下不了亲自出手的决心。
正在这时,大厅最右侧一角,一个独坐的带着面纱的女子也开口了,声音朗朗,传遍大厅:“连个章程都没有,这明显是心不诚啊。难道让我跟着跑一趟却和莲台修士拿一样多的报酬吗?还是在回来的时候顺便就把不是冰雪堡的兄弟都顺路埋了?”
这女子说完,有意无意地散发出强大的威压,周围的修士竟不由自主向旁边挪去,竟是元婴巅峰老祖。
这是诛心之论啊,可是她说的却很有道理。很快,大厅四角各处,李硕的小弟们一个个跳出来支持刚才百里南庭的言论。
血疯子毕竟是久处江湖,很快便反应过来,正想出言应对,最先说话的那个秃子却抢先开口了。
只见他把唯一的一缕头发抹到脑后,似乎很无奈地说道:“既然大家都认为应当让最强者作头领,那我就说个章程,大家看看成不成?”
厅中众人目瞪口呆,有的人竟脱口哄笑了起来,这货竟自封最强之人,也不怕闪了舌头。
无双和步君心还没有听说过避水金睛兽在东海的故事,一时都有惊艳之感,不禁相顾莞尔。
血疯子肺都快气炸了,偏偏这会儿总是有人抢他说话的机会,赤炎那里又喊了一句:“那好啊,您就说说,什么章程,每个人能分多少?”
“说啊!”
“对,听听你的!”
一时场中竟有五十多个附和的,特别是金睛兽的奴仆们,一个比一个卖力,场面简直要失控。
血疯子旁边的七堡主再也无法忍耐,大吼一声:“那厮住口!谁承认你是最强了,难道你非要把这笔大买卖搅黄不成。再拖延时间,朝廷得了先手,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你可敢与我一战?”
金睛兽一拍桌子,冷笑着站起,伸手一指,道:“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测!这厅中之人无非一是想知道得手后财货的分法,二是想跟着最强者干。并没有说不听储老大的,可你小子,一开口就诅咒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你是何居心,懂不懂道上的忌讳?”
这些话又字字砸在理上,说得七堡主七窍生烟,气得直哆嗦。
可金睛兽话还没说完呢,“刚才储老大亲口说的,两个时辰以后出发,这拖延时间从何说起?还有,可敢与你一战?你算个鸟?你能代表储老大吗?我胜了你,血老大就听我的?”
血疯子一股吐血的憋屈感无法发泻,回手一巴掌把七堡主抽出十几米,顺便向一旁的二堡主使了一个眼色。
二堡主雪漫山有雪鹤之称,元婴后期,擅长偷袭和逃逸,来无影,去无踪,如雪中之鹤,在北疆做下了无数大生意,同样是威名赫赫。血疯子让他出手,一来是尽可能抹杀这个刺头,二来也试试对方的真实手段。
雪漫山阴狠地一笑,道:“朋友,没有那肚量,要硬吃那么多的干饭,会撑死的。不如,老哥我陪你练练。”
雪漫山说完便向前行,金睛兽却突然道:“等等!”
雪漫山此时刚刚迈出一步,闻言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故作诧异道:“怎么,老弟不敢了?”
金睛兽重重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没有自知之明呢?我是想告诉你,你的修为不行,别来送死,就你这修为,总共七步!也就是说你再向前走六步就有血光之灾。”
李硕这个气啊,什么时候这小子连自己都敢利用了?他哪有本事让人家死在七步之内。
雪漫山都气哆嗦了,整个北疆七山九谷,还从没有人敢这么看不起自己,他怒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我血溅七步?”
说完,雪漫山祭出一口飞剑,盘旋于头顶,大步向前。
诡异地,厅中竟多达四十几人开始数数:“二、三、四、五!”
第六步已经迈出,雪漫山的脸上竟开始见汗,心意一动,一套雪铠次第翻起,覆盖全身,很明显,他心里已经怯了。
“六!”
“七!”
“嘭!”
没有丝毫征兆,行进中的雪漫山突然化成一团血雾,如同绽放的烟花,细密的血雨向着周围猛然扩散,洒落在躲无可躲的盗匪身上,一时血腥气弥漫大厅。
李硕的右手,此刻正在桌下,搁在无双的大腿上,手心向上,五指朝天,向内微微一屈一伸,随即手心翻转,贴上无双大腿。
无双猛得一抖,步君心却极度惊讶地看向李硕。
是的,刚才正是李硕被金睛兽挤兑地不得不发动了轮回之手。
静!
极度的安静!
“跳梁小丑,不自量力。”金睛兽那微微的,无奈地叹息听在别人耳中竟如炸雷一般!
大厅之中可不仅仅只有李硕埋伏的人,除了莫西风外,最多的还是冰雪堡的兄弟。此时见堡主一时被挤兑的没有办法,一个家伙大吼:“兄弟们,这个秃瓢一定是朝廷派来捣乱的,大伙并肩子上啊,砍了他。”
他这一煽动,更多冰雪堡的兄弟纷纷亮出法宝,一时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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