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硕获胜,避水金睛兽很自然的就上去摘取金色泉髓。千钧派和神家一看,颇为无奈,浪费了大把的时间,居然豪无所得,也只能恨恨地离开。
共是三十滴金髓,虽说一滴就可以让仙人进阶,但李硕绝不会这么做,提高最高战力才是王道。每三滴能提升一位金仙,现在银子和关卿取了六滴,还能提升八人。
李硕安排,战车分身、菩提树分身、扶桑木分身、小白龙、避水金睛兽、公羊雾雨、宇文成都、宇文成琳八人各得三滴。其中,菩提树分身、战车分身、避水金睛兽、宇文成都和宇文成琳先到虚空戒中服用金髓突破。
李硕这是完全按照战斗力来安排,现在,他压力太大,急需强大起来。
众人都去突破,扶桑木分身、公羊雾雨、蓝月亮、自在和赤炎等继续跟随陆路飞探索遗迹。其它宝物对李硕来说已是无关紧要,他理解雾雨的心情,直奔大荒灵璧所在的蝶舞苑而去。
金色的鲤鱼在地下暗河中穿行如飞,不久天光再现,地下河从崖壁上垂挂下来,汇入一条河中。
陆路飞道:“这河流应当是当年留下的剑痕或刀痕,在此破坏了地下河道,我们要走一段不到一万米的路,小心鼠魔。”
五人点头,陆路飞摇身变成一个没化形的鼠魔,摇摆着粗大的鼠尾当先奔了出去。
天不随人愿,刚刚跑了最多三千米,便被许多来河边饮水的鼠魔发现,吱吱怪叫中,大量鼠魔从四方奔来。
陆路飞无奈,张开两手,一扇光波向四方荡起,无数的鼠魔灰飞烟灭。李硕断后,右手混沌鞭泼洒出十八个无敌笑脸,左手清浊锏四道金丝蝉翼飞扬。
赤炎居左,荒古赤炎如火焰长枪冲进鼠阵,雾雨在右,数之不尽的气旋儿从道业竹笛的孔洞中飞出,如同一个个强力炸弹,往往飞近鼠魔的身旁才突然爆炸,防不胜防。
蓝月亮和自在被保护在中间,但蓝月亮的碧眼三睛蟾,自在的卍字形佛宝和化魔钵盂同样神出鬼没。
六人形成一个战阵,在快速聚拢的鼠魔大军中急速狂奔。
此时,在仙墟之中,多名太乙金仙忽然有感,纷纷破碎虚空看了过来,那笛音清越超拔,直击识海,很像传说中公羊千军仙王的道业竹笛……
前方一带镂空玉雕女墙,空中悬垂着翠绿的小山、亭阁,小径如带,飘扬天际。沁人心脾的花香从一碧如海的灵草间传来,让人一时忘忧。
陆路飞停在一扇月亮门前,保护众人冲进这仙家花园。无数的鼠魔收势不住,冲向女墙。本来平静安祥的女墙突然腾起惨绿色的魔光,鼠魔被烧的臭气熏天。
李硕等看着这蔚为大观的花园,颇有一种不如归去的感觉,真是隐修的好所在。公羊雾雨把玉兔放在地面,它竟逡巡着不是那么害怕了,跟着大家蹦跳前行。
陆路飞并不留恋景色,带着大家继续穿行,假山小溪之间,掩映着一个约有千米方圆的小型练功场。地面还密布着细碎的剑痕,远处甚至留有一个箭靶,靶心依然红艳,如同一个看透一切的眼睛。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块乌黑的玉璧,有三米多高,两米多宽,一米多厚。周身油光锃亮,如果是盘玉的行家,一定会说是“油性”好。
只是可惜,这本来圆满的玉璧已被从中间劈开,留下一拳宽的裂缝。由此,反而可以看出这灵璧的坚韧,仙尊的攻击,居然没有让它蹦碎。
公羊雾雨怔怔地看着这玉璧,问道:“陆神将,真的能从这上面看到父亲?”
陆路飞连忙点头,道:“殿下放心,臣已看到过数万次。”他一边说着,一边凝聚出清水反复擦拭这玉璧。然后又布出一个结界,刹那间,暗夜来临,整个小形练功场处于黑暗之中。
众人正在惊疑之时,紧接着“一轮明月”冉冉升起,一片清辉,照的练功场纤毫毕现。月之华,就是典型的冷光。
公羊雾雨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玉璧,陆路飞示意她退后四五米,向璧中平视。
大荒玉璧充满灵性地吸纳着陆路飞“临时制造的月华”,表面上渐渐如水波荡起,深邃如渊,点点星辰从水下泛起,显得神异无比,让人充满期待。
渐渐地,点点星光终于汇聚成光影,那是一个女人在挥动寒光长剑,剑影纵横,剑气开合,声动九天,灵动非凡。
这女人的脸面非常清晰,李硕竟感觉和雾雨有三分神似,特别是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和嘴角边一粒细细的红痣。不可能这么巧吧?
可雾雨已完全忘记了母亲的样子,恐怕要不是在碎心沙漠见过父亲的一缕残魂,父亲的样子也早已忘了。这会儿,她十分焦急,恨不得这女人抓紧走开。
“一剑光寒十四州啊,巧儿的剑技更加高妙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雾雨和李硕的心跳都在加速,这声音很熟悉,就是公羊仙王了。
快出来啊!
公羊雾雨满目含泪,想要前扑,被陆路飞一把拉住。
“娘!娘!娘!棒棒糖。”
“娘!娘!娘!棒棒糖。”
“雾雨和胖兔子要吃棒棒糖。”
好似童谣一样的好听声音如天籁般地响起,那天真的节奏,让人痛断肝肠。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儿,怀中抱着一个和它自己相比极为硕大的胖兔子,蹒跚奔来。那分明便是五六岁时的雾雨。
“娘!娘!娘!棒棒糖。”
“娘!娘!娘!棒棒糖。”
“雾雨和胖兔子要吃棒棒糖。”
雾雨默念着这毫无印象的歌谣,眼泪如开闸的河水,再也无法止住。
“娘!”雾雨又要前扑,被李硕一把抓住,他知道,此时如果移动脚步,这难得的景象很可能再也难以找回。
舞剑女子听到女儿召唤,连忙停止运剑,温柔地蹲了下来,不知从哪里取出两颗棒棒糖,道:“雨儿,来,九月芝做的棒棒糖,你和玉兔都有。”
雾雨把玉兔丢下,伸手取过糖放进嘴里,撒娇道:“妈妈抱。”
那竟然是妈妈!妈妈的名字是“巧儿”。
公羊雾雨全身撼动,肩膀剧烈抽搐,终于痛哭起来。蓝月亮和自在听得心酸,眼泪再也噙不住了。
“爸爸也抱。”灵璧中的雾雨从妈妈怀中伸展出小手,向着一侧。
“好,爸爸也抱。”一个峨冠博带,长髯飘飘,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进画面,双手一伸,竟是把雾雨和她的妈妈一起抱了起来,“雾雨,这样好吗?”
“爸爸,还有玉兔呢?我要抱着它。”
“好,我们让它也上来。”
画面中的男子温情,女子满足,雾雨率真无忧,玉兔只知用三瓣嘴不停地啃咬棒棒糖。
“走喽,爸爸送雾雨睡觉去喽。”
画面渐渐淡了下来,只有夜色如水。
泪水已湿透了前襟,李硕把雾雨轻轻拥进怀中。此时,李硕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一个如此完美的家庭,一双如此慈爱的父母,就这样生生从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身边夺走。何其残忍?
晶莹的泪目中,人们似乎看到一团白乎乎的光影奔向玉璧。擦干泪水再看,竟是那玉兔,执着地站在灵璧前,用两个前爪抓挠,似乎要让时光倒流,亲人再来。
就这样,李硕陪着雾雨在灵璧前反复观看,有时是母亲练剑,有时是兄长练功,偶尔雾雨会抱着小兔子前来捣乱。不论是谁在这里,只要雾雨一来,一切都会停止,仿佛她就是所有人的掌中宝,所有的娇宠都毫不保留的给了她。
更加罕见地是公羊千军仙王亲自为孩子们示范修炼战技,画龙点睛地讲解让人茅塞顿开,简直是字字珠玑,真知灼见,让李硕听的受益匪浅。
对李硕都有如此大的帮助,更不用说蓝月亮和自在了,即使是王子们修炼,对她们都很有指导意义。怪不得连陆路升都承认在这里偷学了很多功法。
几天之后,雾雨已渐渐平静了下来。更加可喜的是,玉兔已恢复了几分天真,只要灵璧中出现它自己或是儿时的雾雨,它总是极为欢喜。平时,也知道自己到花园中寻找灵草吃了,有一次它甚至抱着一个胡萝卜回来了。
仙墟虽大,哪里能比这里更加珍贵,几人决定此后就在这里安居下来,一边修炼,一边学习灵璧中的功法,一边轮流炼化金色泉髓。
有好几次,陆路飞暗暗提醒李硕和公羊雾雨,花园中好像多了一个人。准确的说,是那个鬼来了。不过,由于那鬼修为太高,即使是陆路飞也没把握一定能留下他。
是夜,雾雨竟然盘膝在修炼中睡着了,睡梦中,她奔向父亲和母亲,口中唱着:“娘!娘!娘!棒棒糖。娘!娘!娘!棒棒糖。雾雨和胖兔子要吃棒棒糖。”
“呜呜呜……”远处似乎传来压抑不住的撼哭,那声音深埋喉间,渐行渐远。
“是哈叔叔吗?雾雨没有亲人了,你也不来理我吗?”公羊雾雨自梦中醒来,向着浓黑的夜,呼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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