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天紧皱眉头挠着脑袋,尽力地回想着自己曾经瞥过一眼的赈灾名册里的那些姓名,可是一时之间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想不起任何东西。
看着司徒云天支支吾吾、抓耳挠腮的样子,林羽忍不住一脸讥讽地说道:“呵呵,姓商啊?该不会是叫商不起吧?看你这么为难的样子,连我都替你着急。不如我拿本百家姓过来给你翻翻?说不定你就能从中找出想要的姓来了。”
“林羽!你少在那儿说风凉话,我每天都要救助不计其数的灾民,难道我都要一一去问过他们的名字么?你怎么就这么爱钻牛角尖?”司徒云天气急败坏的说道,把牙咬得咯咯直响。
这满朝文武这么多,一个个都在等着向皇帝陛下述职,这林羽怎么就这么死心眼,盯着自己不放了呢?
“行,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不妨就开门见山吧!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非常简单,只要是个人就能回答得出来。”林羽凉凉地笑了笑,也不打算绕圈子了,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请问司徒云天大人,你是王八么?”
“我……我当然不是王八。”司徒云天愣了愣,下意识地回答道。回答后才反应过来,想不到朝堂之上,林羽竟然直接出言谩骂他?他气得浑身发抖,说道:“狂妄小儿,你……你太放肆了,居然敢公然在朝廷上辱骂本官!你究竟是何居心?”
原本雨少希听到林羽开口辱骂司徒云天,眉头也是皱成了一团:自己已经忍到现在了,这小子还有完没完?正想要出言训斥,却听到林羽继续说道:“既然你说自己不是王八,那你怎么总是干些伤天害理,祸国殃民的事儿?”
话音刚落,林羽就转身过来面对雨少希,目光灼灼,从怀里拿出一张小心翼翼折好的薄纸,递给身边的小太监,让他传给雨少希,然后朗声说道:“启禀陛下,这份万民血书是微臣外出游玩机缘巧合之下偶然所得,里面记载着今年两江三省遭灾民众的控诉!他们状告两江总督司徒云天拒绝开仓放粮,乱收苛捐杂税,害得灾民们流离失所,被迫迁移他乡!”
“常人说白纸黑字,而这张纸上已经是白纸血字的铁证,还请陛下过目,为民众们讨个公道!”林羽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说完,朝堂上已经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雨少希从小太监手里接过纸张,放在龙案上展了开来,只见纸上写着“万民血书”四个血红的大字,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接着往下看,雨少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张纸里详细记载着灾民们状告司徒云天的各种罪行,而在纸张的最底部,一片血红,正是灾民们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歪歪扭扭签上的名字,看上去十分的触目惊心。
看到林羽从怀里掏出一张破纸,司徒云天还以为林羽又要玩什么花样,本没在意,不过当他听到“万民血书”四个字的时候,却是吓得脸都绿了,腿一软差点就直接跪了下来。幸好一旁的司徒笑风和司徒笑雨及时扶住,才堪堪站稳。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万民血书怎么会到了林羽手上?他不是应该一直都在帝都里呆着没出去过么?怎么连两江三省的事儿都能了如指掌?而且看雨少希的表情,这血书应该也不是林羽造假的。
“唉!陛下,您是不知道啊!”看见雨少希表情凝重,林羽也大声叹了口气,情意恳切地说道:“微臣外出游玩时,碰到了一个灾民,衣着破烂,骨瘦如柴。我同情之下吩咐下人给了他点吃的,结果那个人就告诉我,他是东康省庆微县一带的农民,他们一家有上至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下到嗷嗷待哺的新生小儿,一家大小除了他之外都在旱灾下饿死了。
他们那一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从一个县城迁移到另一个县城,途中不少人更是只靠吃树皮、咽高岭土为生,迁移的队伍延绵长达十几里地。一个个都饿得不成人形,时不时地还有人饿死在半路上,听了都叫人心寒呐!”林羽声情并茂的说着,时不时还擦拭下红红的眼眶。
“当时微臣很可怜他,所以把身上仅有的几十两银子,全都买了馒头和御寒的衣物送给他,让他带回给他们村子里的人,不过微臣也知道,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也许是微臣的善意之举感动了那个灾民,他就拿出这份万民血书托付于我,希望微臣能帮他们伸冤,为那些死去的灾民们讨回一个公道!”
一通话说罢,林羽偷偷看了雨少希一眼,发现他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怒意已经提升到了一个顶点,快要爆炸了。
眼珠一转,林羽立即火上浇油地说道:“而且,那个灾民还说了,他是先过来探探路的,他们数万灾民已经联合到了一起,假如连万民血书都没法实现他们的诉求的话,那他们就准备起义造反,一路杀进帝都里,直取司徒云天的狗……狗头……”
“啪!”还没等司徒云天吱声,雨少希就将手里的茶杯砸在了他的脚边,直接碎成了一块块瓷片。朝臣们呼啦啦跪倒一片,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怒不可遏地拿起桌上的万民血书,雨少希三两步走下龙椅,走到司徒云天面前一把摔到他的脸上,咆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国泰民安、丰衣足食?如果不是林羽拿到这份万民血书,朕是不是要等到那些灾民先取了你的狗头,接着打进皇宫来,顺便坐一坐朕的龙椅啊?是不是到那个时候,朕才会知道自己看错了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混账东西!”
司徒云天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不断地磕头认错:“陛……陛下开恩啊!微臣是一时疏忽,才铸成大错,还望陛下能够给微臣一个机会,让臣能够好好弥补那些受灾的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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