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教习离了开,张衡也必须回天道学院报到,于是咋这座破落而又庞大的学院里就只剩下了楚歌一个人。他走过了那片长满杂草的空地,首先入眼的是一座高耸而又雄伟的教学正楼,只是那些覆着的琉璃瓦早已经不住岁月的冲刷,变得残破不堪,因此整个教学楼都残破不堪。
教学楼后方有两条覆满了枯黄落叶的林荫大道,就算是阳光也晒不干那股酸霉味,大道两侧有数十座小楼建筑,应该就是学生们的寝居之地,而在它们的尽头,则有塔楼耸然而立。
楚歌挥手,用清风拂去了塔楼牌匾上的灰尘,才确认了这就是自己要找的藏书楼。
他并未着急地打开那把锈迹斑斑的铜锁,而是站在塔楼下闭上了眼睛。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院长、没有教习、没有学生甚至连看门的老头都没有。偶尔有风吹过落叶的声音传来,楚歌仿佛听见了塔顶的大钟被一名脸色刻板的教习敲响了,看见了大道上那些并肩而走的少男少女正急匆匆地跑向教学楼。
阳光洒在琉璃瓦上,反射回来的光芒依旧鲜亮,那些意气风发的青年男女们正在那片空地上舞剑斗勇,偶有个英俊潇洒且实力不凡的青年人出场时,便会惹得一片加油喝彩。
睁开双眼,空地上长满了杂草,那些由巨石泥土建造的墙壁裂开了许多缝隙,钟声间歇,林荫道上奔跑的少男少女们也不见了踪影,只剩落叶的酸腐味还伴着风传来。
不知为何,楚歌竟然叹了口气,然后才转身打开了塔底正门的锁。
“嘎吱……”
如同打开磨石转动的声音,当楚歌推开这道大门时,看见的场景其实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糟糕。塔内的书架摆放得极为整齐,别说腐败,书架上连灰尘都未堆积,而那些鳞次栉比的书籍依旧崭新如故。
“这塔内应该存在着某种阵法禁制,不然这些书恐怕早就化为一堆粉末了。”楚歌循着书架上分类的标识,很快便找到了天宇学院的学生名册,当然,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天宇前辈这棵大树,慢慢……大树开枝散叶,才有了后来那些曾经闪耀在历史长河中的名字。
学生名册共记一百六十三部,或是出于对前人的敬仰,楚歌竟将一百六十三部名册依依看完,当他翻到最后一册的空白处时,这才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毛笔,最后在崭新的一页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或许真如范教习所说,自己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因为三个月后就会有人将自己赶下山。
每届大考过后第三个月月末,书山便会举行新生排名赛,若说大考是文试,排名赛应该就是武考了,读书的最终目的无非便是修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次盛会的意义肯定是大于大考的。
而在排名赛之后,西陵教会的主教便会批阅甲子试卷,并依据甲子考生在排名赛中的表现情况给他一个进入青云榜的机会。至于进入青云榜有什么好处,对楚歌而言,那就是自己能留在书山的最后机会。
当然,楚歌自然不会认为自己的试卷能得到教会之人的认可,那进入青云榜的可能性便只剩下一个,赢得排名赛,最后挑战榜单上的高手,并战胜他。
到了那时,别说是区区一个主教,就算教皇亲至也无法将自己逐下书山。
青云百子,那是人类的未来。
当然,所谓青云榜并不是书山学生专属,那是夫子亲自未大陆所有青年做出的排名。这排名情况虽说并不一定准确,可能在那个榜单上占有一席之地已是能说明一切。
“青云百子,书山独占其中三十九人,而其中最低那人名叫展元,排名七十六,修为聚星中期,所属郭圣学院?”
楚歌从韩依依交给自己的卷宗里得到这个消息时已是被震惊得合不拢嘴,聚星中期排名仅三十六?能上青云榜的人,年龄都是在二十二岁之下,凡是超过了这个限制,无论你实力有多强,名字都会从这个榜单上消失。
这意味着,在与自己同龄的人中,肯定有人凝聚星丹成功,而排名前几的人甚至还有可能破丹而立,进入更高一层境界。
这个打击对楚歌来说不可谓小,但他却是忽略了自己从一开始修行到如今也仅仅不到两年的时间。
“我现在的实力与一般聚星初期差不多,要战胜青云榜上的聚星中期高手,几乎可以说是痴人说梦。剩下三个月的时间,我必须将星府修复,并跨入星府后期,再凭借寒冰星元,想必才有一丝希望。”
楚歌将卷宗合了上,又将学生名册放回书架之后,这才走出了藏书楼。
而当他准备打扫住处时,却是在塔楼外的沙地上看见了一只鸡。
与一般农家里饲养的鸡不大相同,它的毛色很杂,青红黑蓝交错着,没有鸡冠叫人分辨不出公母。杂毛鸡的腿细而长,不停在沙地中翻动像是寻找着沙虫食物,当然它也看见了楚歌,一人一鸡就这样对视着,气氛安静又显得有丝诡异。
“家养的?”
或许是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又或是被那杂毛鸡明晃晃的眼睛盯得有些发慌,憋了半天,楚歌竟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只鸡竟听得懂,淡黄的眼瞳中竟露出了抹极为人性化的愤怒,不断地摇着头,两只爪子在沙地上用力地比划着。
“这样就好。”
楚歌舔舐了嘴唇,又觉得有趣,想起了吱吱,不知那条小白蟒与小虎是否从那场劫难中逃脱。想到这些,楚歌一时沉默了,更未来得及避开杂毛鸡愤怒的一爪,以至于它的脸上在出现了三条血痕时,才反应了过来。
楚歌一愣,但他在愤怒之前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自己的修为在星府中期,并且打通了十八条元脉,论身体强度绝对比一般聚星初期还强,别说刀剑,就连一般的法器都很能伤着自己,而这只杂毛鸡却是一爪就划破了他的皮肤,他怎能不惊?
“吃了肯定大补!”
于是,他最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看着身前这只将头仰得极高,以至于眼睛都望向了天空的杂毛鸡,他嘿嘿一笑,打了一个响指,最后周遭的沙地开始被寒冰冻结。
“咕咕咕咕……”
灰尘四溅,楚歌伸手摁住杂毛鸡,任凭它如何扑腾,也不管它那对自己翘得极高的屁股,脸上就露出了阴暗的笑意。
这个姿势实在算不上好看,再配上他此时的笑意,只会让人觉得被他摁住的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一般。
于是,又有人踏过林荫大道走了出来,见着了此幕。
那是个身着青衣薄衫的小姑娘,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脸上的笑意一滞,六目相对,气氛更加诡异。
“咕……”
杂毛鸡看向小姑娘,眼神变得迷离,叫声变得更加婉转、哀怨、他娘的竟有丝淡淡的羞意。
听见这道叫声,楚歌才注意到了此时自己的姿势,额上不禁冷汗直冒。
“听着……我可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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