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时间接近中午,众人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唐国的风俗,倘若中午新娘还没有走出娘家们,这就寓意着未来多灾多难。
此时那些迎亲的队伍,一个个脸上挂着郁闷的神色。尤其乐队,那些唢呐手和其他乐手,显得意兴阑珊,一个个慵懒的吹吹打打,曲调已经不成欢。
程灵梦的心冰寒到了极点,心中黯然无比。“看来他是不会来了!”
扑簌簌她的双眸中眼泪再度滚滚而落,一双明眸已经哭的红肿,看上去楚楚可怜。
许景琪实在看不下去,心中暗自伤神,无声息的退出了程灵梦的闺房。他甚至有打道回府的冲动,觉得表弟这个婚真的没必要再继续下去。
程景仁望着孙女心疼无比,一双老眼也湿润了。
“孩子,走吧!这结婚是人生大事,关系到一辈子的幸福。咱们可不要错过良辰吉日……”
程灵梦有些瑟瑟发抖,看上去很冷的模样。她缓缓地将盖头盖在头上,她感觉这轻如红毛的盖头,此时有千斤般的重,竟然压的她抬不起头来。
她摇晃着缓缓起身,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好在她及时扶住了桌子,让自己的身体稳住了。
程景仁眼中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他慌忙转过身去,快速的拭掉眼泪,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孩子,上爷爷背上来,爷爷背你上轿。”
说话间程景仁已经蹲在地上,等待着孙女上背。
“爷爷,你年纪大了,让我来抱姐姐吧!”程强强忍着眼泪,挺着胸脯俨然就是一个男子汉。
感受着家人的浓浓温暖,程灵梦那颗受伤的心,冰冷的心得到了些安慰和温暖。
“弟弟你长大了……”程灵梦带着苦腔的嗓音,让这沉闷忧伤的气氛推上了极处。
程强再也克制不住,眼泪流淌而下,扑到姐姐怀中。
“姐姐,我好希望你幸福,你快乐!看着你难受,我的心真的好痛!”
两姐弟抱在一起,呜呜的痛哭起来,顿时程灵梦的闺房内忧伤的氛围到了极点。
程景仁捏得拳头咯吱咯吱声响,脸色铁青的怕人。
在门外的许景琪,摇头叹息,也被感染了伤痛的心绪。“表弟,多好的姑娘,你既然不喜欢人家,干吗拼命地追到手?你难道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却在这个时候,辰羽快马加鞭的赶到了程家。他翻身下马,飞一般冲进了程府内。
“我来了!”
辰羽的出现,顿时打破了沉闷愁苦的氛围,似乎喜庆的气氛,因为他的到来而浓郁了不少。
说真的辰羽还真的不想来,要不是在辰老爷子的高压之下,他才不会来。
他犹如入无人之境,很不客气的直闯程灵梦的闺房。看着表哥在门口站岗,神色黯然,他嘿然一乐。
“表哥,娶亲的好像是我,你愁什么劲!”
看到表弟到来,许景琪暗自松了一口气,觉得身上的担子突然卸去,真的好轻松好自在。
他将胸口的大红娟编织而成的大红花摘下,套在了辰羽身上。“这本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来解决,我先撤了!”
话语还没落地,许景琪已经飞一般出了程家大院。他可不敢停留,要不然这个荒唐的表弟,不知道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折腾死人不偿命。
辰羽望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表哥,哈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让你暂且代替接个美女,又不是老虎,吓成这个熊样。”
说着他转身,走进程灵梦的闺房。
程强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双小拳头攥的如铁疙瘩,他恨不能在辰羽脸上狠狠的揉捏一番。
“哎呀,这一家人怎么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喜庆的日子,高兴才对。”辰羽打着哈哈,无视程强和程景仁不善的目光。
这一刻程灵梦那跌入冰窖的心,有了一丝的温暖。“他来了,总算是来了。”
她的眼泪不争气的再度夺眶而出,她的内心从失落,空洞,在这一刻被塞满了复杂的情愫。
她对着辰羽扑了过去,隔着红盖头,趴在辰羽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辰羽痛的龇牙咧嘴,并没有推开程灵梦。不是不想推,而是程灵梦太狠,咬着他肩头一块肉,如果硬把程灵梦推出去,这肩头的肉肯定被撕扯下来。
“呀,快松口,我娶的是新娘,可不是咬人的小狗!”
程灵梦咬了辰羽足足一分钟,才将口松开,辰羽的肩头已经殷红一片。
在一旁的人,望着程灵梦如此的下口,除了程景仁和程强觉得辰羽罪有应得心中觉得解气,其他几个丫鬟一个个嘴角直抽。
辰羽嘴角挂这邪笑,并没当回事,弯腰抱起程灵梦就走。
“吉时已到,我们该走了。”
随着辰羽抱着新娘走进院落,顿时锣鼓声再起,爆竹之声霹雳乒乓的响起。整个程家大院喧闹起来,喜庆的气氛再度回来。
辰羽贴在程灵梦的耳朵边嘿嘿道:“告诉你一件好消息,明天我就要正式给你赢个姐妹回来。”
从悲切中刚回过神来的程灵梦,一时没听明白他说什么,已经被辰羽扔进了轿子里。顿时花轿颤抖了一下,幸好轿子比较扎实,要不然这么扔进去肯定吧轿底座穿了。
迎亲队伍一路浩浩荡荡,向着辰家出发了。
在中午时分,新娘子总算被迎娶到了家门。
在众人的哄闹之下,辰羽从轿子内粗暴的将新娘抱了出来,看他的抱姿抱的不是美女而是一块石头。
程灵梦忍住气,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发作。
随着婚礼的进行,两人步入婚礼的殿堂,开始拜天地。
在亲朋好友的喧闹和祝福声中,两人跪倒在地。在司仪的主持下,两人按部就班的拜堂。
当夫妻对拜的时候,辰羽故意靠近程灵梦,脑袋猛地对着程灵梦的脑袋撞去。
砰!程灵梦猝不及防,被辰羽这下撞的头晕眼花,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顿时整个礼堂内爆发出哄笑声,大家都以为是辰羽紧张,夫妻对拜的时候不小心撞倒了新娘。
端坐在高堂位置的辰战天夫妇,都笑得合不拢嘴,老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程灵梦刷地羞红了脸,她爷顾不得屁股痛,慌忙用双手按住欲从头上落下的盖头。唐国习俗,新娘子的盖头,在如洞房时要有新郎官揭下。如果红盖头提前揭开,有不吉利的说法。
好在程灵梦身手敏捷,在红盖头即将从脸上落下的时候及时抓住从新罩好。
经过一番折腾,繁冗的结婚仪式总算完结,辰羽和程灵梦被人簇拥着送入了洞房。
辰羽的新房,是一个独立的小院落,当然这个小院落包含在辰府内。辰府占地上千亩地,像辰羽的新房这样大小的院落,不知有多少。
一群年轻人闹了会洞房,慢慢地散去。辰羽抽身离开,甚至没正眼瞧一眼程灵梦。
结婚是人生的大事,辰羽是今天的主角,按照习俗他要敬宾朋们喜酒。
辰家宾客实在是太多,敬了一大圈,辰羽自己都有些晕头转向了。好在辰府有的是地方,也宴请的起。一番敬酒下来,辰羽却被灌醉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结婚是人生大事,然而辰羽自己却没感到丝毫的快乐,他还得强颜欢笑,在亲朋好友面前装得很幸福的样子。
他感觉有些累,觉得人生束缚太多。他真的很想挣脱那种被束缚的感觉,然而身不由己。作为世家的公子哥,外表光鲜,其实背后也隐藏着一些心酸。
如果是重生前,他什么不管不顾,自己不想干的事情,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干。
重生之后他明悟,一个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要为周围的亲人而活。
他可以任意妄为,但是身边的亲人却在痛苦之中。如果自己的重生,依然让亲人们痛苦的话,这重生的意义何在?如果重生后,还要沿着原来的轨迹走,无论重生多少次,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辰羽虽然喝的摇摇晃晃,但是依然坚持到最后,将一波波的亲朋好友送走。
随着夜幕的降临,辰府灯火辉煌,一派繁华热闹景象。
随着时间的流逝,辰府慢慢的归于宁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辰羽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之后,也送走了喧闹声。
辰战天望着孙子,眼睛里闪烁着满意的光芒。
“好小子,今天没给爷爷撂挑子,爷爷真的很高兴。去陪你的新娘子吧,你已经把灵梦娶回家了,不许你再欺负人家。还有要努力的给爷爷生一大堆穷孙子,不然我饶不了你。”
辰羽摇头苦笑,一时间有苦说不出。好在他人醉心不醉,嘴把的很严,没有将自己的苦闷诉说出来。不然,将会雷倒一片的人。
“少爷你还好吧!”红玉这个贴身丫鬟,对辰羽还是不错的。看到他摇晃着想摔倒,慌忙去扶他。
结果辰羽楼住红玉的腰,楼的很紧,眼睛里泛滥着色迷迷的光来。
“走红玉,陪我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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