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驹被送进了原界养伤,在它醒来的那一刹那,虎牙心中的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这清洗兽丹对于四界来说,都是一项创举,还真没有人这么做过,小茵算是开创了这方面的先河!
“大姐,谢谢你!”虎牙握着小茵的手,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小丫头以前做公主,刁蛮任性,没求过人自然也就没看得起过谁,自从被罢黜公主身份,性情大变,跟了玄宝之后,心性也从根本上发生了转变,再不是以前那副藐视天下的模样了。
小茵微微一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说:“叫大姐还说客套话?正好我也有话问你,你可曾记得离开皇宫的时候,御花园里面还有多少野兽?”
听到大姐这么一问,小茵想了想,马上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数量,反正有不少!更有一些奇珍异兽,就像是阿来这样的!有狮虎兽、八臂熊、双头豹等等,都是别人进贡来的,我平常都不敢看!”
莫名在一旁轻声问:“大姐是怀疑被尸毒所污染的,不只是海驹一个?”
玄宝沉声说:“不是怀疑,应该是肯定!你们看这条小溪流过的方向,不正好是皇城的方向?”
众人顺着玄宝的手势看下去,却见水潭一边开了一口,潭水顺山势流淌,虽然蜿蜿蜒蜒的看不到流去了哪里,可是根据来时看到的地形,肯定是内皇城无疑!
虎牙和莫名的脸色一变,同时说了一声:“潜龙江!”
潜龙河是专属内皇城的一条江,其实规模算起来不过是一条小水溪而已,连河都算不上,不过是皇宫嘛,所以就算是一处小水洼,都能叫出映天海的名头,就别说一条溪了!
按照刚才海驹的表现,中了尸毒之后,就会不停的去饮用这些含有尸毒的水,用来压制体内尸毒的发作!这无异于饮鸩止渴,这水越喝,中毒就越深!
或许是海驹自己独特的体质,可以压制尸毒的发作,更可以隐藏尸毒的气味,以至于连众女都没有发觉它已经几乎变成了幽冥兽,这也可能跟它中了尸毒之后就离开了京都,去了东海,没有继续饮用这些毒水有关!
可它为什么会去了东海?又为什么去了东水?更重要的是,它顶多是个异兽,不是灵兽,为什么会变成神兽?
这个问题不只是众女想不通,就连玄宝都想不明白。虎牙想起了那头麋鹿的事情,脸色一变,禁不住“呀”的叫了一声。
看着众人那询问的目光,虎牙脸蛋微红,把寅虎曾经被麋鹿攻击,流出黄色血液的事情告诉了众人。
众女面面相觑,铁意皱着眉头说:“不对啊,虎毒功发并不是尸毒凝练的功法啊,以前魔王跟我讲过这种功法,纯粹就是一种绝术!也就是绝情、绝意、绝心、绝妄!我看跟海驹的事情无关吧?”
“有关!”莫名斩钉截铁的说:“我曾经看过一本书,没有书名,而且残缺不全,上面记载了一些邪功异法,其中有一篇,就是讲述这虎毒功的!虎毒功原本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五毒功!这五毒是指练功人所要经过的五个阶段!妄、意、情、心、命!每绝一层是为一毒!因为练到绝情阶段,就要挖取亲人心丹来进补,连自己的父母子女都不放过,所以才改为虎毒功!”
众人听的目瞪口呆。莫名叹息着说:“这种功法实在太过歹毒,最后连自己的性命都要断绝,至于死地而后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所以传到后面,已经把绝命一层境界给删除了,想来魔王鬼王也是看到的残本,只不过我想不到,寅虎为何会有全本功法?”
玄宝站在水潭边,看着上面流下来的溪水,对众人说:“我要去看一看,到底是只有这一潭的水变成这样,还是十二潭俱已如此?你们要一起去吗?还是流在这里?”
“还用问,当然是一起去!”蝶轩翻了他一眼,看着这四周说:“说真的,有树有水,我又找到一些在彩霞山的感觉了,不把这里走一遍,还真是白来一趟了!”
蝶轩的话得到了众女的一直支持,玄宝本来还心疼她们会累,看着大家的兴致都那么高,也就遂了她们的心意了!
既然是游览,就不能在原界里面待着了,众人全都相互搀扶,顺着山坡行走。
十二潭分布在两峰之间,背面都没有,都是遥遥相对的地方,从这一点上来看,还真的是符合那个传说,一路走一路流血,想来姹女原本是想去看情郎,不会转到山背面去!
不过这要爬山再下山的,也够折腾人的,好在众女兴致很高,也不觉得腿累,又有莫名在一旁讲解地名,倒也真成了一次游玩。
玄宝和宁九斤并肩而行,此刻两人已经站到了蛮男峰顶,比起对面的姹女峰,这里更高一些,而且树木比较稀少,一眼望去,可以看到远处的巍巍皇宫!
站在一块巨石上面,宁九斤对玄宝说:“帝尊,拿下了京都,平定了中原,就会征战边疆吗?”
这个问题玄宝也曾经问过自己,以前都觉得没有必要,现在想来,依然很难回答。当然他可以不用回答,因为他是帝尊,可是他也有可能是给自己一个交待,还是看着远处那广袤河山,叹息了一声。
“我曾经以为,只要邻国不来攻打我们,就没有必要去连年征战,让百姓安安稳稳的过上几年安定日子!可是我想要的,是长治久安!我想要这天下百姓过的,是永世的安宁!不是所有的国家都像漠寰,今日我打败了胡骁,让他们回到了关外。可是十年之后呢?百年之后呢?打败了胡骁,还有赫兰,还有倭鸟、摩震、叶南,永远无休止!那就不如效仿万年前的玄玉大帝,在这红鸾大陆上,建立一个超级帝国,只有一个君主,没有疆域的划分,没有等级的界限!”
这一番话,说的宁九斤也是心潮澎湃,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玄玉大帝的传说只要是红鸾大陆的人,几乎个个都是耳熟能详,他的最后下场可不太好!
玄宝扭过头来,看着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算是玄玉大帝,也没有能在最后保持天下合一,对吗?以前他不能,不代表以后我不能!而且这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就算结局已经注定,总归是让百姓们享受了千百年甚至是上万年的安宁!说起来,不亏的!”
宁九斤点点头,只有真正心系天下者,才有这样长远的眼光,他自问不行,他这辈子只需要跟着这个年轻的君主,用手中的木枪,去冲锋陷阵就好了!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牺牲也是超越我们所有人的想象,我希望你们都能做好准备,如果谁厌倦了这种生活,一定要告诉我,我会让你们享受应该拥有的生活!”玄宝对宁九斤说着,脸色带着一股少有的凝重。
宁九斤点点头,也郑重的看着玄宝说:“别人我不知道,至少在我还能骑马舞枪的时候就不会离开战场!我是军人,战场才是我的家,离开了那里,什么样的生活,都不是我想要的!”
或许这并不是宁九斤一个人的心声,对于绝大多数热血军人来说,裹尸沙场才是他们最终的结局。
很多人都会说打仗的目的就是以后天下太平,不再打仗!可是也有相当一部分人,他们从内心里面想要的,并不是太平,而是越不太平越好,因为那样可以让他们天天有仗打!这些人可以叫他们战争狂人,可并不罕见,从将军到士兵,都有很多!
很明显,宁九斤就是这样的人。玄宝笑了,至少在现在这个时候,玄军需要这样的人!看着暮色逐渐降临,玄宝扭头看着京都的方向,叹息了一声说:“不要以为神魔大战才是这一场战役的重点,实际上神魔之间要分出胜负,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只有人界战,才是最为持久,也最为惨烈的战斗!”
宁九斤心中一颤,这样的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果换成别人来说,他肯定会反驳,可是这话是帝尊说的,他是转世神帝,当然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而且仔细一想,还真的是这样!
万物生灵,只有人是最聪明的!修灵者就是以人为基础,也有兽神达到大成,可最后还是要变成人形!神比人高级的,只不过是自身的体力,对自然的操控力,对未来的预知力,仅此而已!在智力上,人和神都是平等的,神比人高级不了多少!
所以神魔之战后,人界逐渐占据了了整个红鸾大陆的主导地位。这万年以来,神魔虽然能力被限制,可精怪凶兽何曾少过?只是什么时候见到过人界消亡过?反倒是那些精怪凶兽,被人给屠杀的差不多快干净了!
念及于此,宁九斤突然在心中充满了自豪!原本还以为在这一场四界大战中不过是一个配角,不知何时死掉,成就自己心中一番道义。
却想不到,竟成为这场大战的主角!生,则福泽天下,死,则成全大义!这才是男儿一世的追求,这才是军人的一生所愿!
“谢帝尊!”宁九斤面对玄宝,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这一声谢,是谢他对自己心胸上的一次指点迷津,也是谢他给了一名军人,一次履行本命的机会!
玄宝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头说:“真正要谢的,还是我来谢你!不过你我之间不用这些,玄军的未来,就要靠你们这些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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