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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时间过去五年,他的箮姐儿已经不是小姑娘了,而是一个已经及笄的小娘子。
冉殷的眼里闪过一丝怔忪。
然后就见“箮姐儿”勾了勾嘴角,眼神冰冷,面带嘲讽,哂笑出声:“冉将军心智这等易惑,如何成为边关杀神的?”
不是季箮,是季箬!
冉殷回过神来,冷冰冰的看着季箬身后的暗门:“你怎么从那里出来了?”
季箬走上前,示意锦桃把匣子放在木桌上,道:“冉将军这话说得奇怪,那是我的房间,我如何不能从那道门过来?”
冉殷一噎,然后皱眉:“你不能好好说话?”一个小娘子,说话句句带刺,像什么样子?
“将军觉得我说话难听?”季箬偏头问他。
“自然是难听。”冉殷有些不耐。
季箬闻言,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就对了。”
这就对了?什么对了?冉殷不解。
正要再问,对上季箬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她跟自己说话句句带刺,是因为自己跟她说话句句带刺。她听着不舒服,所以也要他听着不舒服。
现在他听着不舒服了,就对了,公平了。
“坐吧。”季箬打开木头匣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先用一盏温热的茶水给冉殷净面,然后拿出一堆各种颜色的膏状物,往冉殷脸上糊。
那些东西糊到脸上有一种冰凉的感觉,季箬十指翻飞速度很快,冉殷根本来不及计较她在自己脸上到底画了什么。
锦桃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脸上渐渐露出惊叹的神色来。
等终于收工,冉殷依然是冉殷,从菱镜里面看不出半分的不同。
很快,不等冉殷开口询问,小书房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季箬拉着锦桃退到了阴影里面。
小书房的门被推开,季毓走了进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冉殷,嘴里惊喜的喃喃:“冉哥哥。”
冉殷心里冷笑,季府的女眷,除了季箮,他谁都看不上。这个叫季什么的小娘子才见他几面,就害上了相思病,这般的不矜持,更让他心底不屑。
可到底是答应了要配合给她治病的。
所以冉殷露出宠溺的笑容看着季毓,柔声开口打算唤一声她的名字。
她叫季什么来着?冉殷瞪大了眼睛,脑子里有些着急。
这个女人的病能不能治好,他不是很在乎。可他之前明明答应了箮姐儿要配合,如今治疗才开始,他就搞砸了,箮姐儿会怎么想?
还有季箬这个刁钻的女人,会不会趁机把事情都赖到他身上?
“冉哥哥,你怎么了?”季毓含羞带怯的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男人。
冉殷咬咬牙,豁出去了一般,看着季毓艰难的开了口:“娘子,你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站在阴影里的季箬、锦桃,躲在门外的季箮、季冉氏,全部都惊呆了。不是说好了喊“毓姐儿”的吗?
冉殷为了季箮,也太放得开了些!季箬看向冉殷,两眼都是佩服。
季毓低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娇声埋怨:“……冉哥哥,这还没成亲呢,你怎么能这么叫我!”
“你不想做我的娘子吗?”冉殷心里跟埋了座火山似的翻腾不已,面上却不得不保持冷静,“我以为你想做我的娘子呢!”
“……自然是想的。”季毓飞快的抬头看了眼冉殷,然后又飞快的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
“那我们现在就去见你的爹娘好不好?去跟你爹娘商量成亲的吉日。”
“真的吗?”季毓猛地抬起头来,就见冉殷笑盈盈的看着她。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开心的冉殷,他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么?
是了,他和她要成亲了,自然是好事情,以后他们就是夫妻了!当然值得这么开心!
季毓的脸变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激动,视线落在冉殷俊朗的面容上丝毫不错。
“哈啊!”季箬忽然一声怪叫,不知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一盏温热的茶水顺着这声怪叫泼在了冉殷的脸上。
“你做什么?”季毓被吓了一跳,扭头冲着季箬吼道。
“啊!”屋子里想起冉殷凄厉的痛呼声。
季毓急忙扭头看她新鲜出炉的未婚夫,然而面前哪里有那张俊朗的脸?她面前只有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也不知道季箬用的什么法子,只是一盏茶水过去,刚刚还与寻常无异的脸,一下子变成了寺庙佛墙上戮人修罗的样子。
“啊!”锦桃惊呼一声。
季毓翻着白眼软倒在地。
她被吓晕过去了!
别是吓死了吧?众人心里都打了个突。
季箬却是面色平静,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针灸包,取出几枚银针,飞快的扎在了季毓周身几处大穴上。
“把人弄到软榻上去。”季箬对锦桐说。
于是锦桐赶紧抱着季毓,从暗门进了季箬的闺房,然后把人放在了软榻上。
季冉氏和季箮匆匆了小书房,然后跟了过去。
那边是闺房,季箬的闺房,冉殷自然不能跟着过去了。
他满心狐疑,顶着一张鬼脸赶紧叫住朝暗门走去的季箬:“这样就行了?”
“对,这样就行了。”季箬转身看着冉殷,“你收拾一下就先回去吧,季家今日还有得闹腾。”
她刚刚将季毓“吓死”的时候没有清场,四夫人和二老夫人那边很快就会知道她吓死了季毓,在季毓醒过来之前,这锦桐院怕是清静不了了。
“今日,多谢你了。”季箬说完,转身就进了暗门。
这就好了?冉殷满心不信,哪里有这样的治病方法,这根本就是害人!
冉殷不想走,他想留下来等结果。
然后就见一个美貌的丫鬟端了一盆水进来放在桌子上,水盆上还搭了块毛巾和香胰子。
丫鬟福了福:“冉将军,婢子伺候您净面。”
是了,他脸上还有季箬画的那些东西。
冉殷心里有些好奇,摆摆手挥开索漪,从季箬的木头匣子取出那面菱镜照了一下。
嗬!好一个厉鬼!连他猛不丁看到都会吓一跳,那个叫季什么的小娘子,被吓死也再正常不过了!
她怎么做到的?
冉殷一边洗脸,一边琢磨,怎么也想不通透。
刚画好的时候他也是看了菱镜的,那个时候明明还是他本来的面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