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个计划没有告诉你，的确是我不对。可是我若告诉了你，你又肯定不允。”云诗缓缓地说，“纵然我真出了什么事，文若也会告诉你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而不是就此放松下去了。毕竟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可能就此轻松下去的，我们到底不是人，无法完全生活在这样一个俗世里。”
“可是，阿颜已经选择了我，他要放弃天剑山山长的位置。”程七雪固执地说，“只要他成为我程家的人，以后自然也是随我程家做事，不会阻碍到你。”
“你确定吗？”云诗反问了一句，这让程七雪一愣，随即云诗继续说，“就九嶷教派这件事，他就已经举棋不定了。还是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入江湖，那便再也退不了了。”
程七雪又是一愣，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水杯，很是生气地看着云诗，说：“所以今天你是故意激他的？”
云诗又给程七续上了一杯水，不紧不慢地说：“并没有，九嶷教派就是那样的一个结局，九嶷教派若不散，南陆这边又哪里有机会呢？”
“你刚才还说要休养生息？”程七雪有些慌了。
“休养生息也并不影响这局势变化吧？”云诗轻轻笑了一下，“阿雪你真是当人当久了，过得太安逸了。从一开始，我们就要得是乱啊，不只九嶷教派要乱，天剑山也要乱，整个仙华盟都要乱。这也才只是我们初步的小目标而已。”
她见程七雪显得更紧张了，又喝了一口水才镇定下来，随后她才说：“放心，看在你，也看在阿妄的面子上，我不会轻易动无颜的。只是，就算我们不动他，恐怕他也会站在对面去啊。到时候，你现在得到的这些就全是梦幻泡影了。”
程七雪微微闭眼，平息着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说：“我知道了，一切计划如旧，我不会耽误事的。”
云诗轻轻笑着，并未说话，只是给程七雪又填了一杯水。
程七雪看着手里的水，想要喝又放了下去，她看向云诗，有些担忧地说：“我们的计划，墨老二知道吗？”
云诗很坦然地摇头，说：“动脑子的事情不适合他。”
程七雪看见云诗这样的反应，微微睁大了眼睛，显得不可思议，她说：“我以为诛仙台那件事以后，你和他总该会不一样了，今天又在这里看见你和他的相处，我以为你们真得是毫不藏私了呢，结果依然是无法真正得坦诚相对吗？”
“有些东西过于坦诚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云诗自己抿了一小口水，平平淡淡地说，“我正在慢慢地教他如何从一个先锋成长为坐镇大本营的将军，只是按照他的性子，少不得又是要冲锋陷阵或者孤军奋战。”
“我知道了。”程七雪微微点头，“接下来，我就真得什么都不用管吗？”
“对，什么都不用管，等我消息。不过该做的生意嘛，一个也不能少。”云诗说着，顺手拿出来一个信封，放到了程七雪的桌前。
程七雪好奇地拿起了这个信封，拆开来看了看，略显惊讶，说：“你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下等的武器？”
“因为南陆偏院地区的寨主们没有见识，刚好给你们程家一个倒卖的机会。”云诗微微笑了一下。
“嗯？”程七雪当然是一脸不信，然后将信封收进了怀里，只说：“知道了，不管是这个还是别的，我就先等你的消息吧。”
然后她说：“我就不在这里多待了，你家墨老二肯定在抱怨我霸占你这么久。”
她起身，却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来看她，说：“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
云诗举着水杯，无所谓地点头，示意程七雪继续说下去。
“在神裔的这条路上，我很多次感觉到了疲惫，甚至想放弃。”程七雪看着云诗说，“但是，为什么我总能从你身上感觉到动力？你就没有觉得累过吗？你应该比我累得多。”
云诗轻轻笑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很平淡地说着，却又似乎显出了一丝无奈，她说了四个字：“停不了了。”
程七雪轻轻叹了一下，真的转身离开。她刚一走到门口，准备打开门的时候，门就突然自动打开了，她愣了一下，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人。
“巧啊，嫂子。”门口的墨之妄穿着一件宽松的袍子，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地头发，他笑嘻嘻地抬手用大拇指指了下身后，“我已经把师兄洗得香喷喷的给你送过去了。”
“够兄弟！”程七雪眼睛一亮，用拳头撞了一下墨之妄结实的胸膛，便很开心地旁向了自己的房间，几乎就是一溜烟地蹿走了。
程七雪这一走，墨之妄立刻就进了屋子，反手就将门给锁上了，是真得给锁上了，还关闭了这间屋子的入口法阵，生怕被任何人打搅。
“你和你师兄都聊完了吗？”云诗扬了下手，旁边架子上绒绒的毛巾便自动向她飞来，飞入她手中。
“差不多啦，我可是拒绝了师兄的促膝长谈，跑回来见你哦。”墨之妄把自己手中已经湿漉漉的毛巾随手扔到了一旁，很开心地几步奔到了云诗的旁边跪坐下来，把脑袋给她凑了过去。
云诗微微笑了一下，就用手中的毛巾给墨之妄轻轻擦拭起头发来，边擦边说：“想必你又背着我许诺了你师兄什么事吧？”
墨之妄的眼睛眨了一下，云诗一说就中，令他很是心虚，幸好他现在埋着头，云诗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于是他就说：“哪里？只是帮些力所能及的忙。话说，你真的没有办法救九嶷教派吗？”
“九嶷教派又不是有危险，只是内讧，何须人救？”云诗淡淡地说。
“但是今天听你那样说，感觉九嶷教派很快就完了呀。”墨之妄说，“就真得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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