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之妄当看见这少女时,心中的猜测便已经得到印证了,原来,她就是丽儿。
云诗看见了墨之妄的反应,便说:“你看起来似乎认识现在的她,而且也并不惊讶她的身份?”
“在那个前世的幻境里,我已经见过她一次了,刚才只是猜测,现在看见真得是她,还是有些惊讶的。”墨之妄看向云诗,“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丽姬,唯一和辰天大帝有关的女人,原来一直在云家。当初辰运放过云州的原因,以及后来厚待云州的原因,是否也是因为这个?”
“并不是。”云诗否定得很干脆,“云家和姨婆间的缘分只从我的父母算起,并不涉及两千多年前的事。”
“不是?”墨之妄现在就更疑惑了,“我曾经在帝陵见过辰运的残留的魂魄,他是孤零零地一个人待在那里。姨婆如果真如传言所说,和辰运是那样的关系,他们之间想必是发生过什么了?这件事甚至是到了决裂的地步,使她最后选择了离开辰运。”
“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云诗将目光再次投向那边的少年和少女,“初遇,总是美好的。”
“这个初遇……”墨之妄也看了回去,但是想着刚才辰运还把丽儿当美餐,只能无奈地耸耸肩,“大概吧……”
而在山洞的那边,辰运当看见狐狸变成少女后,顿时就变得无比得紧张,比他刚才看见狐狸开口说人话的时候还要紧张,紧张得近乎手都找不着地方放了,更别说握剑了。
少女越看眼前的人族少年就越好奇,毕竟她是第一次见到人,只觉得眼前的人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并没有青面獠牙,也没有凶神恶煞,相反,还有点傻傻的,呆呆的,就像雪山里可爱的土拨鼠。
于是她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辰运。”辰运强行镇定着,连说话都变得一板一眼的。
“辰运,你好。”少女笑着说。
“你好。”辰运一板一眼地回答,然后两人就同时陷入了沉默,一时气愤很尴尬。
过了一会儿,终于是少女先安奈不住了,很是奇怪地问:“根据书上说的,你们人打招呼不都是先问名字,然后互相说你好的吗?怎么你不问我?”
辰运一听这话,眉头一下子就纠结得更紧了,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的。在少女强烈期盼的目光下,辰运磨蹭了一会儿,这才板着脸问:“你叫什么名字?”
终于被辰运问了名字,少女显得很兴奋,但是她的脸上马上就现出了疑惑,她说:“我现在是人了,就不能用狐狸的名字了,该用个人的名字。”少女突然就叫了声“辰运”,很是期待地说,“你给我一个你们人的名字呗。”
“人的名字?”辰运有些紧张地在毛糟糟的头发里挠了挠,眉头还是纠结着,似乎是真的在认真思考。少女就歪着头等他思考。
良久,辰运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听……听我们部落的族长说过,在,在那些世家的书里,漂亮的女孩子,一般都叫作‘丽’,你要不要叫……”
听着辰运说话,少女都纠结死了,所以还没等辰运说完,她就抢先说:“好,我就叫‘丽儿’好了!”
“好……好……”辰运愣愣地回答。
“那么辰运,”丽儿拉着辰运站了起来,“快带我离开这里吧,我想去看大雪外的世界!”
辰运愣了愣,低头看了眼丽儿拉着自己的手,轻声说:“好。”
然后丽儿就迫不及待地拉着辰运再次冲进了山洞外的漂泊大雪中。
墨之妄看着这消失在雪幕中的两个人影,微微感叹:“就算是传说中的人物,到底还只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然后他看向云诗,问,“这些,都是姨婆不想要的记忆吗?”
“大概吧。”云诗说得很随意,似乎并不关心。
“切。”笼子里的红狐狸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声音。
接着,两人周围的场景便再次发生了变化,山洞的石块渐渐消失,纷飞的大雪也渐渐消失,两人再次置身在了一处雪山森林当中,只不过这次墨之妄明显得感觉到压在林梢上的雪少了一些。
然后,他听见了声音,便看见山林小径的尽头,一对少年少女缓缓地行来,有说有笑,虽然基本上都是少女在说话,少年只负责傻笑。
这对少年少女当然就是辰运和丽儿,他们就这样欢快地从墨之妄和云诗身前走过,墨之妄和云诗便尾随着这两人一路向前,最后进入到了一处森林深处的小村庄。
这个村庄不算热闹,统共也就十来户人家,他们的穿着都很朴素、很原始,都裹着兽皮,除了几个人手里拿着残破的青铜剑以外,其余的武器就是那种石头和木头组成的原始器械,简直就像是还生活在原始世界的人类。
这些人见辰运回来了,并没有表现出友好,相反的,他们的眼神很不复杂,不知道是仇恨还是怯弱,总之,都像是避讳瘟神一样一看见辰运回来了就主动地向旁走开,走得远远的。以至于当辰运都带着丽儿走到村庄的中心了,才有人惊叫起来:“耳、耳朵!”
惊叫的是一个年长的女人,她指向辰运的身边,当然就是指的丽儿。
这下子,小小的村庄顿时就炸开了锅,有好几个汉子看见了丽儿头上的耳朵,纷纷拿起了身边的武器,怒喝起来:“是要妖怪!”
但他们怒喝的对象不是丽儿,而是辰运:“辰运!你竟然带回来一个妖怪!”
“不,不是!”辰运似乎极为不擅长和人说话,便只有迅速地喊出最为简单直接的词汇,他拦在了丽儿的面前,面对着四面八方投来的不善目光,“她不是!”
“耳朵都长到头顶了,不是妖怪,是什么?”有人歇斯底里地大吼,“快滚开,不能让妖怪把厄运带到部落来!”
丽儿看见这些人的反应,终于是有些像她之前想象过的人族了,于是她很是理直气壮地说:“我不是妖怪,我是青丘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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