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听到王月龙口中吐出的名字,王岳微微一叹。
王月龙长老的计策,王岳一开始就心知肚明。
王岳将王昌击杀,此事虽然不大,但却牵连甚广。
王月龙是监督比斗的试炼长老,宗族大比最忌讳有人伤亡,他自然要想方设法和这件事撇开关系。
但可惜,王月龙长老在王昌与王晓义比斗时,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不仅在行动上纵容王昌行凶,更一时兴起,在口头上挑明。
可之后王岳将王昌击杀,却完全合乎王月龙的言论,是以王月龙长老想要将与此杀人事件撇清,无疑有很大难度。
故此,王月龙退而求其次,利用他王家四长老的权力,强行改变宗族大比的规则,强制上一年的十大外支弟子上场,一一和王岳比过。
在他看来,王岳已大开杀戒,心神激荡下,必然难以收手。就算有心克制,但比斗中刀剑无眼,也很有可能重伤对手,甚至再出人命。
届时,兔死狐悲,观看比斗的大部分弟子都会对嗜血的王岳心生惧意,王月龙想要孤立王岳的目的,自然也就达到了。
如此一来,王岳人心背弃,届时随便王月龙怎么诽谤污蔑,都将无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王岳一倒,王月龙身为裁判的过失,自然便会被一并掩盖。
但可惜,王岳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王月龙的诡计,与八位对手的交战,每次都是浅尝辄止。
武道修为虽高,但却并不仗势欺人,反而主动俯下身段,倾囊所授。这样一来,王岳不但没有和台下一干弟子疏远,后者反而被王岳宽仁厚道的性格打动,和王岳走得更近。
如此,王月龙自然也就失算了。
是以最后时刻,王月龙不得已,只能将王飞龙派上擂台。
“希望王飞龙,能够成功挑起王岳的怒火……”
“不,不仅仅是挑起怒火,如果王飞龙能将王岳杀死,我的目的,同样也达到了!”
“杀杀杀,王岳如刺,如鲠在我喉。只有杀了他,我才能心安!”
王月龙殷切望着一步步走上擂台的王飞龙,眼中闪动的疯狂,让人不寒而栗。
王月龙对王岳与王铁龙的关系略有耳闻,知道两人不死不休。既如此,身为王铁龙兄长的王飞龙,必然会站在亲弟王铁龙这边,上场比斗时,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但这样做,也是有风险的。王飞龙虽然能成功挑起王岳的怒火,但前者毕竟是二长老之子,如果王飞龙有什么闪失,他这四长老必然难辞其咎。
但眼下,为了师出有名的让王岳服罪,王月龙长老也只能出此下策。
更何况,王岳虽然强大,但王飞龙最近接连突破,同样不是弱者。两人交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如果能借王飞龙之手将王岳杀死,间接拉王飞龙的父亲王家二长老下水,那么宗族比斗上发生的一切,自然都会被二长老彻底压下!
故而此刻,王月龙盯着擂台上遥遥对峙的两人,心中却在疯狂怒吼:“杀,给我杀了他!”
站在王岳身前的王飞龙,身材修长,长相英俊,白衣飘飘,就算面对弟弟的生死仇敌,脸上都能始终挂着和蔼的笑容,根本不像是王铁龙的兄弟。
缓缓地,王飞龙率先开口:
“我听说,你和我弟弟王铁龙之间,有些矛盾?”
王岳闻言,眉毛当即一挑,朗声道:
“不是矛盾,而是生死之仇!”
好!
王月龙闻言,心中当即一喜。
显然,王岳越是抓着他与王铁龙的仇恨不放,在不知事情原委的众人眼中,便越显得王岳心胸狭隘,小肚鸡肠。
果然,王飞龙眉头一皱,当即出言呵斥起王岳:
“胡说!王铁龙虽比你年长几岁,但也不过是小孩习性,闹过了也就过了。你小小年纪,年仅十四,心胸怎么如此狭隘?有什么矛盾化解不开,非要上升到生死之仇?”
微微一顿,王飞龙这才再度出言:
“难道说,为了小时候的胡闹行径,铁龙就一定要用生命来向你赔礼?像你这种气量狭小之人,就算再怎么修炼,也难得大道!”
几句话间,王飞龙就将王岳说得一无是处,台下更是议论纷纷,疑惑四起。
局面对于王岳极其不利!
不仅如此,王飞龙在说完这句话后,更是无比虔诚地对王岳躬身一礼,额头几乎都触及到了地面:
“不过再怎么样,终究是我弟弟无理在先,我在这里替我弟弟向你赔罪,还请你海涵,饶过我弟弟的性命!”
“如果你愿意,我甚至愿意向你下跪,只希望你能原谅我弟弟!”
哗!
王飞龙这一席话,既掷地有声,又款款柔情,霎时间便引得台下哗然一片,更使得某些涉世不深的女子痛哭流涕,为王铁龙能有这样的哥哥,感到由衷感动。
然而王岳却看穿了王飞龙的恶毒本性。
王飞龙这几句话柔中带刚,明里表现出他为人兄长的宽阔胸襟,但暗地里,却以此影射王岳心思狭窄,心肠恶毒,更试图以兄弟亲情收买人心,掩盖王铁龙当初对王岳犯下的累累罪行。
表面看来,王飞龙道貌岸然,但他的心,实则比王铁龙还要黑!
“你身为兄长,肯为弟弟担当,这点,我很欣慰。可你当真明白,你弟弟以前做过什么吗?”
静静的,王岳开口了。然而他话语虽然平静,但声音中,却有一丝无法压抑的寒霜:
“从我十一岁入院打杂起,王铁龙便一直羞辱我,夺我饭菜,将我群殴至内伤。”
“这长达三年时间的羞辱,是简简单单,一句顽童行径便能盖过的么?有谁家的顽童,这么恶毒?!”
蓦地,王岳眼前突然浮现母亲抱着自己默默哭泣的画面,心中更是一阵悲凉:
“王铁龙出身显贵,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辱他人,可受到他欺辱的人呢?你有没有为他们想过?他所使出的某些侮辱人的手段,甚至远远超过他的年龄!”
王飞龙眼中,当即闪过一道喜悦的光芒:
“你也说了,他对你的所作所为,只是侮辱,还远远上升不到害你性命的层次。可你为何执迷不悟,就是要杀我弟弟?”
“是吗?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尝试着要杀我?”
王岳直视着王飞龙的双眼,声音平静,依旧波澜不惊:
“三年前,王铁龙抢我手上的玩具,我不肯给他,他将我打得昏迷三天时,你在哪里?”
“一年前,王铁龙将一碗滚烫的油放在桌子上,威逼利诱我去拿,险些将我双手烫废的时候,你在哪里?”
“一个月前,王铁龙无理挑衅,将我打得重伤垂死,最后由我当杂役的朋友抬回家闭目等死时,你又在哪里?”
王岳说到激动处,猛地脱下上衣,将伤痕累累的身体,曝在众人面前。
嘶!
台下众弟子的目光,霎时间便为王岳上身大小不一,但均入肉极深的伤口所吸引,更在同一时间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刀伤、烫伤、鞭伤、棍伤……
几处伤痕,几乎伤及手筋。几处伤痕,几乎深刻如骨。更有几处伤痕,几乎要将王岳的身体剖成两半,足见当时王岳受伤之重!
众目睽睽之下,就算王飞龙再怎样巧舌如簧,都无法再黑白颠倒,取信于台下的众弟子!
王岳重新披上上衣,再度面向王飞龙:
“你还有何话说?”
“无话可说,只求一战!”
先前还巧舌如簧的王飞龙,霎时间变得惜字如金。不再为弟弟辩驳。
“求战?”听到王飞龙的话,王岳却仅轻蔑一笑:“你不配!”
“我不配?”
王飞龙眉头一皱,忽又舒展,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我弟弟王铁龙的事情,暂且不谈。你说我不配成为你的对手,这是何意?你也太不将长辈放在眼里了!”
“我八岁悟道,十岁武道二重,十六岁武道武道四重,我不配?”
“我六岁可擒双尾鹿,十岁可力博山石虎,十五岁降服五彩斑王蛇,我不配?”
“我十岁修习三皇炮锤拳圆满,十三岁修习王家飞枪诀圆满,十六岁将藏经阁二层功法全部修炼圆满,我不配?”
“如果这样的我,都不配成为你的对手,那同阶还有谁,是你的对手?!”
“来吧,向我出手吧!你是晚辈,我让你先出招。我倒要看看,你的武道修为究竟有多高,居然说我不配!”
王飞龙傲然挺立,白衣胜雪。
三言两语间,他便将话题成功转移,并彻底与王铁龙划清界限。
接下来,王飞龙只要与王岳正面比斗,并以催促拉朽之势将其击倒,那么最后的赢家,必然会是他王飞龙。
届时,所有人都会将王岳遗忘,所有不光彩的种种,都将被胜利抹去。
成王败寇,人们支持的,永远都是强者!
至于正面击败王岳,王飞龙自认十拿九稳。
王岳强,但他更强。毕竟,他的父亲是王家二长老,自小药草补体无数,功法又是最上层,没有理由输给王岳。
他才是最强的!
“白痴!”
然而对于王飞龙的挑衅,王岳仅仅怜悯地看了一眼,身影一晃,便在擂台上消失。
而下一刻,当王岳出现在王飞龙身前时,后者已然口吐鲜血,打着转被击出擂台。
“你自己说,你配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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