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幼时种种,早已在王岳心中留下了难以抹除的烙印,故此,王岳对某些人,某些事物所持的观念也已根深蒂固,根本不是董老一时半刻所能劝说得了的。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就不再多言!”
对此,董老固然无奈,有满腹话语想要对王岳说,可见王岳滴水不进,如山岳般固执的模样,也只能发出一声长叹,就此作罢。
反正不论王岳能否接受,他都已将事情告知给王岳,至于王岳去不去做,肯不肯听,这就是王岳的事了。神通不敌因果,今日之果,全是他日之因,尽是报应。
“其实,你也大可不必如此固执。”
“有些时候,我们身不由己,当时的情形由不得我们做出别的选择……”
“不管怎样,血脉至亲就是血脉至亲,他在幼时没有帮你固然有错,可站在他的立场讲,这未必便是错的,他恐怕也有自己说不得的苦衷,你又何必如此较真……”
董依依轻声低语,声音如春风拂柳,去了那一分刁蛮之意,居然也如此善解人心。
“一次有事也就罢了,难道还在我长达十年的孤儿时光中时时有事,刻刻不得脱身?”
“依依小姐,你的心思我懂,可有些开脱的理由,是真的经不起推敲的……”
王岳轻轻摇头,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无比明确的结束了这场谈话。
昔日种种,是王岳心上一道不可愈合的伤疤,王岳不愿触碰,也不想回忆。
“那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们也就不谈此事了!”
“不过老朽还要多问一句,你的修为境界是怎么回事,为何与血脉之力一起消失了?”
董老见王岳一副固执倔强,不肯多谈的模样,只能长叹一口气,将话题不露痕迹的移转开,只谈王岳本身,再不敢和他谈论任何有关亲情的话题。
不得不说,董老慧眼如炬,一眼便看出了王岳当下有些不妙的境遇。
对此,王岳轻轻摇头:“我也不清楚,这似乎是我以一种炼体汤炼体的副作用,导致我的能力、境界与血脉之力一起周期性出现,又周期性消失,大概要几个月才能恢复。”
王岳将自己眼下异常糟糕的状态和盘托出,显然已将董老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董老闻言,眉头登时一皱:“既然如此,你就应该好好在七撼宗静养,何必在境界剧烈波动的最近几个月强行下历练,平白为自己招来殒身之险?”
“不得已而为之,在此期间,有我必须完成的要事。”王岳一脸平静。
董依依闻言,登时一脸好奇:“和西域大草原有关?”
王岳看了董依依一眼,旋即轻轻点头:“是的,我要来西域草原找寻一处宝藏,那里有我需要的异木,还有黄级丹药可以将我时有时无的血脉之力彻底恢复。”
董依依登时欢呼起来:“哇,那你有藏宝图么?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挖,我最喜欢挖宝了!”
“温儿,不得无礼!宝藏是人家的,你有什么资格和人家一起挖?”不过下一刻,董依依便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因为董老再度开口,将她呵斥了一顿:
“再说,我们时间那么紧,就算日夜兼程,都未必能在你爹寿辰前回返,你还哪里有时间和王岳一起挖宝?我看你就是欠捶,回去一定让你爹打你板子!”
“依依姑娘要去,其实也并无不可,可如果董老你们时间太紧,那也确实不好分心!”王岳闻言,并不多说,只是对董依依点头,礼节性的一笑。
显然,事实并非如董老所说的一般,他们时间太紧,无法分心,而是宝物二字涉及利益,牵扯太多,一个处理不当,便会双双反目。
故此,董老为避免此种情形发生,一开始便断了董依依的念想。
其实,董老大可不必如此,藏宝处的宝物,王岳需要的极其有限,其它的东西凡是董依依看上,王岳皆可无偿赠送给她,根本不会和董依依发生任何利益纠缠。
虽然王岳和董依依总是一见面便斗嘴,八字有些犯冲,可实际上,王岳也喜欢董依依的性格,敢爱敢恨,敢想敢说,毫不做作,比世俗女子要好上太多。
“西域草原深处有宝藏?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然而董老闻言,却是一阵咕哝,眉头轻轻皱起,随后更是身体前倾,直接对王岳摊开右手:
“如果小友你信得过老朽,可以将藏宝图给老朽一观。我怀疑这张藏宝图并非为真,而是自某些禁地、死地以讹传讹流传出来的,并不可靠,乃是一条死路!”
“自无不可!”王岳闻言,当即轻轻点头,将怀里的藏宝图抽出,毫不犹豫地递给董老。
“……原来是那个破灭宗门所藏的宝物,既如此,自然不会埋葬在死地!”
董老将藏宝图接过,仅仅扫了一眼,便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将藏宝图交还给王岳。
然而下一刻,当董老目光落到王岳身上时,却满含劝诫意味,更在第一时间对其轻轻摇头:“不过就算如此,这份宝藏也不是你所能触碰、染指的,放弃吧!”
王岳闻言,登时一惊,模糊猜透了其中原因:“为何?难道藏宝地有我过不去的难关?”
“正是如此!”董老闻言,当即轻轻点头,脸色无比凝重:
“此处藏宝点的危险程度远远超乎你的想象。你的血脉固然奇异,能够支撑你强行闯过某些险关,甚至进一步而言,某些关卡,非你不得闯过,但总体来讲,藏宝点的大部分关卡依旧是死地,与实力境界无关。你若强行闯关,成功闯过的几率不足一成,完全是在自寻死路!”
董老面色严肃,口气郑重,由不得王岳不信。
“……原来是这样……”
王岳闻言,当即轻轻低头,不过半晌后抬起头来时,目光依旧无比坚定,闪烁着跃跃欲试光芒:“可走了这么远的路,历经重重危险,最后一步总还是要跨出去的。董老你也说了,成功闯过的几率不足一成,换句话说,到底还是有机会的。”
“所以,我必须要去那里看看,大不了小心谨慎些,势头不对,撒腿便跑就是了!”
“嘻嘻,见势不妙,撒腿就跑,你也好意思说!”
王岳这番话的语气异常诙谐,董依依闻言,噗嗤一笑,霎时便打破了现场无比凝重的气氛。
“哎,你们年轻人就是不听劝!既然如此,那你就自己小心了!”
然而一旁的董老闻言,却是轻轻叹了口气,从两人见面到现在,他已给王岳提了两个建议,然而不论哪个建议,王岳都没有听从,皆固执己见,一心走自己的路。
“好了,该交待的我都已交待完,该上路了!”
下一刻,董老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不知何时已然变得冰凉:
“王岳,实不相瞒,温儿的病之所以能治好,主要还是托了你王家的福。眼下我们又无巧不巧地见面,想来这必然是上天的安排,所以,你有什么困难大可对爷爷说,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一定满意你!”
“董老,你和依依小姐要走了?”
王岳闻言,登时一惊,当即下意识抬头望天,彼时星斗灿烂,银河漫天,王岳这才猛然发现,不知不觉间,时间已悄然流逝,距离自己刚刚进入茶水铺时的黄昏已然过了太长时间,确实到了分别的时刻。
董老轻轻点头:“自然,老朽一把老骨头,时日无多,归乡心切,自然赶着回家。所以王岳你就不要扭捏了,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吧!”
这次,董老却是连话语中的限定之语,力所能及几个字都省略了,因为董老知道,王岳早熟懂事,提出的要求必然经过深思熟虑,是不会让自己为难的。
“眼下,我确实有很多麻烦急需解决……”王岳闻言,登时将声音放缓,一阵低语,目光更是变得无限深邃,仿佛在思考自己当下的处境。
显然,血脉之力的间歇性消失,是王岳眼下遇到的最大麻烦,急需解决。如果可以,王岳当然希望董老能在此事上帮自己一把,使其状态时刻保持在巅峰。
除此之外,张忆水用以雕成木梳,度过梳妆节的异木,王岳也迫切需要。
既然董老都已如此说了,王岳自然可厚颜向其讨要一块异木,想来以董老身份,拿出的异木必定不会太差。
另外,在王岳追袭的一干世家弟子,也是王岳的心腹大患。眼下,王岳虽不见敌对世家动作,但也能猜到,几大敌对世家必已出动战力远在千初升、红千舞等人之上的至强力量,无论如何都要将王岳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杀。
故此,此刻让董老出手,将这些烦人的苍蝇彻底抹除,看起来也很不错。
虽然这些年来,董老从未在王岳面前展露出任何力量,但王岳相信,只要董老出手,不要说这些世家弟子,就连这些人背后,指使他们与王岳作对的六大敌对世家,都将迎来他们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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