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明皇宫飞出了一把细剑,这把剑就在南唐上京皇城之上。
皇城群殿一个极偏的很不起眼的小院子里伸出了一只手,这只手一把向那剑抓了过去。
细剑突然一扭,却斩了下来,向那一只手斩去。
“咦”
一个声音传来,这只手屈指一弹,正正弹中剑身,细剑发出一声轻鸣,剑身忽然爆开,于是,有一道银色的雨洒下。
伸手那人大惊,他摊开了那一只手,那一只手顿时覆盖了整个皇城,将那悉数洒落的银雨尽皆接住,却见那巨大的手掌中有一朵朵血花盛开。
那人收手,却在那小院子中不停的跳着,一边甩手一边咧着嘴不停的说道:“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夜游,老子跟你没完……”
上京城看见那把剑的人很少,但看见那只手掌的人却极多。
他们站在手掌之下,却并没有看见那手掌中盛开的血花。
他们在大街小巷欢呼雀跃,并由衷的表达对那只手的主人的敬意。
那只手是承天皇帝的弟弟葫芦亲王的手。
葫芦亲王姓唐,名葫芦,叫唐葫芦。
这个封号不是承天皇帝赐的,而是葫芦亲王自己取的。
他自幼喜欢吃冰糖葫芦,所以他的名字就叫唐葫芦。
上京五圣者,葫芦亲王三十四岁入圣阶。
上京人极喜欢葫芦亲王,他没事总喜欢在街上给小孩子们做冰糖葫芦儿。
……
皇城群殿的太和殿在群殿的正中,无比的大气威严,这里是南唐的权力中心。
此时已是正午,早朝时间早已过去,但此刻却有三公六部九卿无数文武大臣正向太和殿赶来。
太和殿东侧就是御书房,承天皇帝在御书房里来回走着,已经走了一个时辰。
左相李太师躬身垂首立于左侧,那张清瘦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承天皇帝忽然站定,李太师知道皇帝已经有了决定。
果然,承天皇帝缓缓的说道:“你跟随朕多年,朕,也是你看着长大的。皇陵的景致极佳,空气极好。自朕登基以来,你鞍前马后立下了极大的功劳,朕,都记在心里。你当年替朕挡的那一棍,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
承天皇帝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才缓缓的说道:“皇陵很安静,你已停留在圣阶很多年,去试试能不能见到那神道吧。”
李太师神色依然没有丝毫变化,他只是微微抬起头来问道:“那,我儿李鸿志……?”
承天皇帝又想了想才说道:“鸿志当年和朕同在稷下学宫求学,抛去君臣的身份,朕和他,是同窗。这江南道他是不能呆了,朕想把他调回来,先去兵部任个职吧。”
李太师的脸上抽搐了一下,然后躬身说道:“臣,谢皇上。”
“还有一事,朕一直没有和你讲。芊芊和李天逸的事情,芊芊并不愿意。这儿女家的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李太师再次拱手道:“臣,知道了。”
“去吧,大臣们快到了,这事,朕必须当众宣布,还要昭告天下,哎,好了,去吧。”承天皇帝挥了挥手,转过身来看着墙上那幅巨大的地图,看着山海关一线,看了很久。
……
西门映雪一行并没有一直赶路,他们在离开战场数千米的一处河边扎了营。
受伤的人太多,他们经不起颠簸劳累,更重要的是需要休息。
那些疗伤的丹药早已给他们服了下去,冷雨还是没有醒过来,不过呼吸平稳了许多。
老李头也还没醒,他灵力透支得太厉害,估计没几天的调养起不来。
严松倒是醒过来了,只是还是很虚弱。
王动带着三十铁骑和十名婢女开始埋锅造饭。
西门映雪来到了小河边。
小河的水非常的清澈,流淌的很是欢快。
水不深,清晰可见那躺在水下的鹅卵石,还有那一尾尾在石头缝里嬉戏的小鱼儿。
他在河边坐下,看着流淌的小河,和河对面那处灌木丛生的湿地。湿地就在山下,山就是云山。
夜寒蝉和西门霸天走了过去,西门映雪又摸出两把椅子递了过去。
“这事,你怎么看?”西门霸天看着西门映雪问道。
“为什么要放了断魂枪罗恒呢?就算暂时不杀他,也应该问问情况吧。”西门映雪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断魂枪罗恒,今年四十岁。他是二十年前的五大天王之一,于二十八岁入天阶,现在,他是天阶第二人。罗恒师从段水刀门门主士稚大师,不过,他没有学刀,而是学的枪。此人极为重义,他欠李太师一个人情,明知道是要来杀你,他还是来了。所以,我留他一命,这条命你以后自己去取。”西门霸天说道。
“另外那四人是谁?”西门映雪又问道。
“江南七剑中的银月剑崔小天,炎火剑边道,寒霜剑万里雪,无影剑伏风。四人都是天阶下境,在江南道很是出名,也都是李鸿志的客卿。”西门霸天说道。
西门映雪没有再问,问题已经很清楚了,这就是一起以李太师和李鸿志为首的击杀行动。
但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又问了一个问题:“是谁施展的偷天换日大神通?”
西门霸天这次没有马上回答,他皱眉想了想才说道:“圣阶境都可以短暂施展,这是圣域的一种对规则的表现形式,只不过要施展的这么久这么完美,南唐北明的圣阶加起来不会超过十人,而李太师,不行。”
西门映雪看着河水的近岸处,那里有两块略大的石头,有五六尾小鱼儿正在两块石头间捕食小虾,却浑然不知有一尾大鱼正悄无声息的游了过来。
“我唯一不明白的地方,就是施展偷天换日的那名圣阶,最后为什么离开了?如果他出手,就算有不死神碑,你们还是很难幸免。”西门霸天有些后怕的说道。
西门映雪看了看夜寒蝉,忽然问道:“你说,他们是不是来杀你的呢?我不过是跟着遭殃罢了。”
夜寒蝉楞了西门映雪一眼说道:“都给你说了,他们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
西门映雪笑道:“那可不一定,你北明三千皇家骑士都跑山海关来了,别人会猜不到?”
西门映雪顿了顿又说道:“何况,这事怎么想都没道理。你说说看,他们来杀我有什么好处?他们明明知道就算把我杀了,爷爷和父亲都可以很快查出来是谁干的,肯定会马上展开报复。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但是如果把你杀了就不一样了,你想啊,你是北明唯一的皇子,这以后肯定是皇帝。如果你死了,北明最多和南唐打一仗。但这皇位怎么办?如果你们朝中有元老大臣和南唐上京勾搭一下,说不定这仗都打不起来,但这皇位肯定得易主了。我觉得啊,你还是告诉你那老爹最好查查,我估摸着你们那些大臣中,可能有不臣之心的人啊。”
夜寒蝉豁然一惊,然后蹙眉沉思,细思极恐。
他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这,似乎有些道理啊。”
西门映雪拍了拍夜寒蝉的肩膀说道:“这事呢,我算是提醒你了。你赶紧和你父亲联系一下,要多派一些兵马来威胁山海关。甚至可以打一打,打得越狠,你就越安全。保不准南唐皇帝还会派人来保护你。”
夜寒蝉揉了揉鼻子,没有说话,却皱起了眉头。
青牛撒开四蹄在小河里戏着水,然后他又躺在了河里,任由河水冲刷着它的身体,惬意无比。
有一只鹰从天而降,歇在了西门霸天的肩膀上,鹰送来的是一封信。
西门霸天取出信纸看了看,神色没有什么变化,然后就递给了西门映雪。
“承天皇帝处理的很及时啊,免去李太师左相之职,去守皇陵?啧啧,这是不是就叫做功成身退呢?免去李鸿志江南道总督一职,调任兵部侍郎。唔,从二品大员降为三品。原兵部侍郎赵逆调任江南道总督,即日上任。”
西门映雪忽然扭头看着西门霸天说道:“这个赵逆是谁?”
“赵太保的二儿子,承天皇帝这一手玩得很漂亮啊。”西门霸天说道。
“这话,怎么说?”西门映雪疑惑的问道。
“我西门家和上京赵家世代交好,赵逆和你父亲更是换过命的兄弟。如果不是因为他生了个儿子,女儿又小你太多,我们和赵家都已经结为儿女亲家了。皇上把赵逆丢江南道来,这架还怎么打得起来?”
西门映雪恍然大悟,然后说道:“还是要陈兵鬼门关,这事更好办了,赵逆从三品侍郎升为二品大员,而且是手握重兵的实权大员,这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他必须让出鬼门关一线,还是那句话,无论谁来,鬼门关必须掌握在我们手里,这是底线。”
“你为什么对鬼门关如此在意?”西门霸天问道。
这是西门映雪第二次提出对鬼门关的处理意见,而且态度非常坚定。
“因为,我需要鬼门关。”
西门映雪没有说出鬼门关两壁是两道巨大的符,他只是觉得这两道符很不简单,这是一种直觉,他的直觉一向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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