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飞了出来,四蹄悄然落地,便见一望无际的平原。
西门映雪感觉就像做了一个梦,他回头看去,依然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哪里有半分前一刻所见的影子。
青牛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垂着头仿佛在想什么。
夕阳已经落山,天边红得像是着了火,那一朵朵的云在火里燃烧,烧得通红。
青牛起步,便狂奔,如电。
西门映雪伏在青牛背上,耳边传来有些尖锐的风啸声。
他的白衣黑发在风中猎猎狂舞,变成了两道黑白分明的残影。
花海出现在眼前,依然在晚风中如浪一般的滚涌。
青牛踏浪而行,踩碎一路浪花,撞破浓郁花香,便入了海。
天空那火渐渐消退,燃烧过的云朵像一朵朵的棉花糖,在风中缓慢的移动。
夜色的幕布便渐渐拉下,光线开始暗淡起来。
风渐止,海便平静下来,唯有青牛如电一般掠过的地方,泛起了一路浪花,如果从空中看去,便可见一条笔直的线,从花海的边缘,一直延伸到了花海的深处。
月亮升起,繁星如一颗颗夜明珠一般挂在夜空。
西门映雪看见前方月光下隐约的箭竹林,就像一团滴在水中的墨。
唐钰夜寒蝉等人在焦急的等待,西门映雪消失了一天,那头牛也不见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夜寒蝉大概猜到了西门映雪干什么去了,他最担心的是这平原太宽广,西门映雪会不会迷路。
青藤居然也在这里,他嘟着嘴巴说道:“那家伙一整天没见,我还想带他一起去放羊呢。”
魏无病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不带我们这些人去?”
青藤白了魏无病一眼说道:“你们这些人没意思,西门映雪有点意思,他丫的居然说和仙女姐姐认识,可以给仙女姐姐说说,免去我挑水和放羊,让我学剑,他还说包在他身上。我知道他在吹牛,可他敢吹啊,这就有些意思了。”
魏无病哭笑不得,他又问道:“仙女姐姐是谁啊?”
青藤稚嫩的脸上顿时浮现起神圣的崇拜之情,他很兴奋的说道:“仙女姐姐就是空岛的芊芊姐姐啊!”
魏无病一怔,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他轻轻的咳嗽一声说道:“这个,说不定那家伙没有骗你。”
青藤忽然笑了起来看着魏无病说道:“你这人也有点意思,我叫青藤,就是青青藤蔓的青藤,你叫什么来着?”
魏无病知道这少年道童不相信自己说的,他也没在意,他微笑道:“我叫魏无病,有病没病的无病。”
“上面有个八师兄叫金无命。”少年指了指天上,自然说的是空岛上。他又说道:“一个无命却活得好好的,一个无病,却有病,你们这名字取得很有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有病?”魏无病有些好奇的问道。
青藤又白了魏无病一眼:“我鼻子很灵的。”
说完青藤忽然抬起头来,向远处看去,似乎什么都没有,但他却说道:“那家伙回来了。”
魏无病等人顺着青藤的眼光看去,却是淡淡月华下的一片朦胧,什么都没看到。
“我说那家伙回来了,那家伙就回来了,我耳朵也很灵的。”青藤看着他们有些质疑的眼神不高兴的说道。
西门映雪果然回来了。
很快大家就看见了夜色中一个急速奔跑的影子,然后传来了那青牛踏着月色的轰隆声。
青牛撞入了大家的眼帘,飞一般的迅捷,下一刻便到了众人面前。
西门映雪飞上跳下牛背,便听见青藤兴奋的说道:“怎么着?我没有骗你们吧,现在相信了吧!”
西门映雪看着大家忽然很感动,他莫名其妙进了一处玄妙地,遇见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老人,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这真像做了一个梦啊!
西门映雪莫名其妙的走上前去,和他们一个一个的拥抱,然后,他拥抱住了文采依,又拥抱住了叶泷舞,还拥抱了钟灵犀。
“卧槽,你怎么了?要觉醒了?”文采晨大感吃惊的问道。
南唐民风淳朴,哪里有男子这样拥抱女子的道理,而且还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女子。
文采依也大声的说道:“西门映雪,你死定了,我肯定告诉芊芊!”
叶泷舞忽然哀怨的说道:“你吃了奴家的豆腐,让奴家如何还有脸面再去嫁入,你收了奴家可好?”
西门映雪大感尴尬,他当然知道这妞又在耍他。
唐钰咳嗽了一声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像着了魔一样,是不是今天遇见什么了?”
钟灵犀什么都没说,她低着头脸微微有些红。
魏无病就笑了笑,他知道西门映雪身上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没有去问。
西门映雪没有去说今天遇到的事,这太不可思议了,说出来别人肯定当他是疯子。
他笑道:“我跑了一天,然后迷路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现在知道了,我真的回来了,很好。”
西门映雪回来了大家也便安心了,打趣一番便自行散去,再过一天,就是论剑的第一天了。
……
南山论剑的规矩很简单,没有骑马射箭,文试策论那些玩意儿。
那些玩意儿是各个学院考试的时候才有。
南山论剑就是比试,采取随机抽签的方式,抽中的两个人在剑坪对打,放手的打,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打。
无论你用什么武器,哪怕是神器,都可以。
你也不用担心会打死人,因为空岛会派两名弟子下来,负责安全的问题,在他们眼中,就算想死也死不了。
所以南山论剑最能看出少年们真实的实力还有临战的应变能力。
南山论剑除了前十名可以入空岛观书三日以为,还有一个吸引这些天才少年的地方,那便是可以放手而为,没有约束,完全不用担心出手重了把对方打死了打残了这种事情。
夜寒蝉曾经对西门映雪说过,五大天王如果轮修为境界,南山孟浩然当第一。但如果论生死战,段水流那厮真的不要命。
可惜段水流这一届没有参加,看不到他拼命的样子。
夜寒蝉在西门映雪的房间里简单对他讲了讲这些比赛的规则。
“一共有多少人参赛?”西门映雪问道。
今天长风大人已经和他们说过了比赛的事项,也说道了空岛上这次来的是大师兄张道陵和五师姐水云间。至于会有哪些空岛的少年下来观战,暂时还不得知。
“一共五十四个,赛前抽签,一号对五十四号,二号对五十三号,这样依次下来,就是首轮淘汰。”
“这,有些不公平啊。你想想,如果谁遇到了夏雨楼或者叶悲秋这样的五大天王,岂不是首轮就被淘汰了?”
“院长大人曾经说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所以这规矩就一直这样,从来没有改变过。”
“那如果同一门派的总是抽中对在一起呢?岂不是这一门派很有可能一个都没办法入前十?”
“这很正常啊,这也是运气的一种。”
西门映雪想了想,觉得这样虽然有些不公平,但胜在简单,对所有人都一样,便没有再问关于论剑的事情。
他推开窗户望向天空,发现那些云没有散去,那银河没有出现。
“我今天骑青牛跑了一天,你猜猜这处平原有多大?”西门映雪微笑道。
“我哪里知道,谁会像你这么疯。”
“我跑了一天,还是没有看见这处平原的边,实在难以想象,这地方究竟有多大。昨晚青藤给我说,这平原是南山的山腰,是被劈开的,空岛便是这南山的山顶,而这处平原,便是劈开的断面。”
夜寒蝉愕然抬头,他看着西门映雪没有迟疑便说道:“这不可能,师傅都没给我说起过,他怎么会知道?关键是这天下谁有那本事将这么大座山拦腰斩断?就算是院长大人,也做不到吧。”
西门映雪以为夜寒蝉会知道,只不过没有说起。现在看来就算是夜寒蝉,也没有听过。
他便没有再说这事,而是问道:“那门,在哪里呢?”
“一路向东,看见一颗大树,便到了。”
“这么大个地方,如何能够找到那树?”
“开门前一天,那里会出现异象,可见七色天光洒下,无论身处这平原的何处,都可以清晰看见。那天光会存在一天,所以无需担心会找不到。”
夜寒蝉又说道:“下院在开门前十天便开始放行所有人上山。那门一次就开三天,每一个人只有一次机会去撞那门。你到时候会看到那壮观的景象,和鲤鱼跳龙门时,没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是撞?”
“因为,大家都以为力气用得大一些,就可能撞入那门里去。你见过鲤鱼跳龙门没有?在北明有一条河叫白河,白河的上游有一道极高的崖,那崖便叫龙门。白河水从那崖上面直冲而下,每一年的七月白河发大水,便有无数的鲤鱼游去上游,去跳那龙门。它们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在水里跃起,想要跳到龙门之上。它们跳的很高,但那龙门更高,便有无数的鲤鱼坠下,摔得遍体鳞伤。这些人,和那些鲤鱼,没有区别。要说区别,便是这门其实根本不用去撞,能进,抬步就进了,不能进,撞得头破血流也进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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