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广陵直接被孙广才气吐血了。
在场的就没几个人敢相信,孙广才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跟叛宗又有多少区别?
更不可思议的是,孙广才这番话似乎已经措辞许久,一经说出来,居然得到了相当一部分人附和。
仔细一看,这些人无不是平时与孙广才走得近的药王宗人士。
看到这,只要不傻的人都能会意过来,孙广才竟然是利用这个特殊的时机打击孙广陵,假借药王宗人的性命为由来打击孙广陵。
此招不可谓不毒。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
孙广才以孙广陵不珍惜药王宗人的性命为借口打击孙广陵,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即便原本对孙广才有意见,只要不想就这么死去的话,定然会维护孙广才,即便不维护孙广才也不可能再维护孙广陵。
这么一来,孙广陵权威皆无。
药王宗的权利核心自然而然地就落在孙广才一人身上了,孙广才与孙广陵之争,也必然因为黑鹰军团的搀和以孙广才胜利结局。
事实也果然是这样。
原本刚才还情绪激动叫嚷着要与黑鹰军团拼命的人,有一部分人不再叫嚷了,甚至还有意识地后退几步隐约要与孙广陵划清界限。
仍有一些继续留在原地不动的,看着别人这么轻易地退开,也是神情复杂。
看着这样的局面,孙广陵多少有些悲哀。
然而,现实就是这样,非常残酷。
忠心是相对的,要拼命也是因为没有活路。一旦有了活路哪怕只是一线生机,绝大多数人都会轻易地背弃忠义。
不过,孙广陵却不怪这些人。
让他感到羞怒难堪的并非是这些选择一线生机的人,而是孙广才。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孙广陵原本并不愿意跟孙广才为了药王宗这点家业争得死去活来,因为他明白,一旦他选择争,等待着药王宗只有分裂一途。
争来争去,到最后,药王宗都逃不了被人吞噬的命运。
所以,他一直选择比较隐忍的态度维护药王宗的稳定,同时也希望孙广才能体会他的良苦用心。为了这个目的,他也可以容忍孙广才平时给他的各种难堪。
然而,今天孙广才的所作所为,却彻底地将他激怒了。这一口怒血的喷出,也让孙广陵彻底地明悟,自己这个弟弟已经疯了,为了夺取药王宗已经到了六亲不认谁都可以牺牲的地步。
只是,他还有些不死心,父亲已经伤势痊愈,他相信此时此刻父亲文山药皇就在暗地里看着这一切。
父亲文山药皇只剩下三个月的性命,对于生死,父亲已经看破了,能够坦然面对这个结果,不悲不怨。然而父亲所放不下就是亲人。
他无法想象,父亲在临终之际还要亲眼目睹一个不孝之子为了利益不顾一切戕害自家家人的场景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
如果让父亲带着这样的一种愤然离世,孙广陵实在无法原谅自己。
“二弟,晴云是你的亲侄女,她为什么被黑鹰军团劫杀你也是一清二楚,你就真的忍心为了你心中那点盘算就如此轻而易举地把晴云牺牲掉吗?”
孙广陵直直地看着孙广才。
孙广才眼皮一跳,不太自然地避开孙广陵的眼神,大声道:“大哥,晴云是我的侄女没错,血缘关系无法割断,我从心底里疼爱她。可是在我眼里,其他药王宗弟子同样是我的亲人,大哥你可以为了一己之私轻易地牺牲其他人,我却做不到。”
“就是啊,大伯,你未免也太自私了,晴云是你的亲人,药王宗弟子就不是亲人了啊…”
“大伯,你不能这样无情无义,爷爷已经受伤垂死,再没人可以保护我们药王宗了,你还要为了保护晴云,这是在牺牲药王宗,你为其他人考虑过了吗?”
孙广才的两个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冒了出来,父子三人异口同声地讨伐起了孙广陵,好像孙广陵就是一个自私自利为了自己女儿而丝毫不考虑药王宗安危的人。
而源自于孙广才次子口中文山药皇受伤垂死的消息则更是如同一个晴天霹雳落在了众药王宗弟子头上。
近一年来,孙家一直保持统一口径,隐瞒了文山药皇受伤的消息,只说文山药皇是在闭关修炼,这个消息也是许多药王宗弟子在药王宗接连受损之后没有立即逃走的原因之一,是一种精神倚仗。
如今,大敌当前,这种精神倚仗崩塌,更是直接加剧了心灵的溃败。
一些神情复杂但没有立即离开孙广陵阵营的人,突然动了。
“孙广陵,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不仅对我们隐瞒老宗主重伤垂死的消息,竟然还为了保护晴云小姐而牺牲我们,你这样的人不配担任副宗主…”
“诸位同门,我老郭平时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不敢用忠义如山来标榜自己,但在药王宗最危难的时刻我也没选择背弃,但如今我却不得不说一句,像孙广陵这样自私自利的人不值得我们效忠。”
“走…”
“我也走…”
“我们都走…”
霎时间,还跟在孙广陵身边的人竟然不到十个。
孙广才见状,忍不住得意地笑了。
“大哥,墙倒众人推,破鼓人人捶,我早就跟你说过,做人不要太自私了,你不听我的,现在你看什么结果?”
孙广陵没有说话,只是冷漠地瞪着孙广才,内心一片灰暗,那是绝望的乌云在浮绕。
“大哥,我不会如同你那么绝情,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把晴云交出来,我保证药王宗上下不会因此为难你,就算你要离开骆西城,我也保证让你安然离开如何?”
“畜生!”
一声愤怒的咆哮,如同惊雷响彻夜空,哗啦,几道刺目的闪电像撕裂了天空的电弧闪烁,那苍白的痕迹就如同一种烙印狠狠地烙向了所有人的灵魂,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无以伦比的杀意与怒意。
嗖!
一道苍老憔悴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半空中,漂浮在那里,俯视着下方,两眼死死地盯着孙广才。
“父…亲…”
孙广才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来自父亲文山药皇身上一股恐怖的怒意犹如天地之潮汹涌而来,将他轻易碾压。
随即,孙广才瘫软在地。
他的两个儿子更是直接尿湿了裤子。
完全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状况,不是说爷爷已经活不到十天了吗,不是说爷爷已经衰败得连一个武徒都不如了吗,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威势,这等威势即便是爷爷最巅峰的时候也不如啊。
“文山药皇!”
申绝魂惊呆了,他同样不敢相信文山药皇竟然会以这种无上威势现身。
这不可能啊。
天罗城杜家可是信誓旦旦言辞凿凿,文山药皇活不过十天啊,就算现身也是孱弱不堪,区区一个武徒就能结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消息有误?
还是天罗城杜家故意诓他?
不,不会是这样。
天罗城杜家要从药王宗得到什么他不清楚,但他猜得到那一定是一种了不起的东西,为了这样东西,天罗城杜家可以不顾一切,怎么会诓他?
如果不是这样,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文山药皇在虚张声势。
不错,就是虚张声势。
看文山药皇那副模样,骨瘦如柴,形容苍老,明显是命不久矣的样子,还能鼓出这样的威势这分明是装的。
申绝魂迅速平静下来,冷笑一声,“文山药皇,你个老匹夫终于舍得出来了,你药王宗无故劫杀我黑鹰军团致我黑鹰军团多人死亡,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看招!”
申绝魂突然飞身之上,以一种扶摇直上九万里的气势直冲夜空,伸手套上一对钢爪,那是九品宝器戮血爪,展开武技,霎时间夜空遍布数百血色爪印,血光弥天,几乎将半个骆西城都照红了,犹如染血。
“黑鹰军团胆敢劫杀我孙女,死!”
“申绝魂胆敢闯我药王宗,死!”
文山药皇不疾不徐吐出两句话,字字带着恐怖威压,透过夜空,震荡着骆西城。
一道苍老的手,凝空对着申绝魂的身体拍下。
不见惊天动地的气势与威压,却有着返璞归真的韵味。
啪!
但见那苍老之手,就像裂帛一般,轻而易举地撕开了申绝魂的武皇领域,结实地落在了申绝魂的胸膛上。
“不…”
“文山药皇,你伤势痊愈了…”
一声凄厉的惨嚎响起,充满了恐惧与疯狂,但是然并卵,半空中申绝魂的胸口迅速塌陷,背后鼓出了一个大包,炸开,一道血光混着五脏碎片冲出,登时间一个血色窟窿显得那么的刺眼。
血花飘荡。
冷意浮生。
文山药皇缓缓地收回手掌,立在夜空不动,这片夜色下,药王宗人士,却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惊惧,啪啪啪跪倒了一片。
磕头求饶声传出七八里远。
就连申绝魂的尸体落叶一般飘落在地都没人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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