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领着观澜,扬长而去。
帝都令摩炀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本已经晕迷了过去,可他好歹也是玄门宗师,身躯十分强韧,片刻之间就已经从晕迷当中清醒了过来。然而因为身体受伤太过严重,手脚已经被赵鹏打断,摩炀浑身瘫软,动弹不得。
武道中人耳聪目明,视力与听力比寻常人等不知要强了多少倍。尤其是摩炀这样的玄门大宗师,除非有人在说话之时,刻意用武道手段遮挡了话音,否则百里之内的话语之声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哪怕是窃窃私语之声,也尽数灌入了摩炀耳中。
“帝师真的好年轻,看起来只有十六岁左右,这样的年纪就被大唐天子拜为帝师,年轻有为啊!我十六岁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吊儿郎当的事情呢。不过,听说玄门大宗师能够永葆青春,也不知帝师大人,是不是真正只有十六岁左右。如果真的这么年轻的话,那简直是旷古烁今,无人能及啊。”
“摩炀大人欠谁的钱不好,偏偏要欠帝师大人的钱,而且是欠钱不还!这简直就是作死啊,自己要害死自己,怪不得别人。帝师和三大相公是同一档次的人物,官大一级压死人,帝都令在帝师面前算不得什么,估计要被压爆了。”
“两个亿,好多的钱啊!”
“先前摩炀就已经说了,这件事情交给陛下处置。若是摩炀欠了普通人的钱,只怕陛下会偏向于摩炀。可他偏偏欠的是帝师的钱,帝师可是大唐天子的老师啊,俗话说师徒齐心,陛下和帝师肯定一致对外,我看摩炀危险了。”
“别说是朝堂上的官位,就说武道实力,帝都令也远远不是帝师的对手。刚刚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帝师不仅没有施展出玄门大宗师的武道手段,而且遵守约定故意将武道气势压制了下去,甚至连武道气势都比不得帝都令,可就算是这样,摩炀也远远不是帝师的对手,帝师是处处都能完虐帝都令。”
“今日这一战,帝都令只怕是被白打了。就算是把官司打到了金銮殿,在天子面前,在满朝文武面前,两人当面对质,摩炀也讨不到好处啊。毕竟帝师有着教导陛下的职责,今日说要教帝都令做人,然后双方约战。”
“依我看,帝师是心怀慈悲,满腹仁义啊!”
“此话怎讲?”
“你们仔细想想,先前帝师施展出武道秘法,将大地都融化了,而那时候恰好帝都令摩炀被帝师一拳从空中打了下来。那时候,要不是帝师心怀慈悲,将地上火焰用寒冰化去,再让岩浆冷,只怕摩炀大人已经烧死了……”
听着听着,摩炀气得心脏嘣嘣的跳。
他本就被赵鹏打得口鼻流血,如今激怒攻心之下,竟然眼睛而耳朵里都涌出了血迹,七窍流血!
“明明被打的人是我,被欺负的人是我,为什么在世人眼中,一切都是我错了,反倒是欺辱我之人,被他们高高捧起,说他慈悲仁义,这天下世人,简直都是瞎了眼!”
摩炀愤恨至极,又想起先前与赵鹏交战之时,赵鹏身上连续不断施展出的玄冰与烈火,顿时浑身竟有些发颤,想道:“赵鹏的手段,简直是神鬼莫测!这世间任何人施展出武道手段,都不能连续不断的施展出来,任何一种武道秘法,在施展出来之后,都需要过一段时间,再能再度施展出来。例如我的井钟八刀,一共包含了八种刀法秘术,是能急速斩出八种不同的刀锋,可一旦将八种刀锋都释放出来之后,至少也要十余个呼吸的时间,才能再度施展。若是强行施展,必定会使得体内玄窍暴烈,在杀敌之前,就已经肉身炸碎成泥……可赵鹏却能连续不断放出火焰刀锋,那到底是什么手段?”
这世间有诸多武道手段,最低等的就是武者修炼的武技。
最高层次的,就是神通。
越是高端的武道手段,施展起来的间隔时间越长。
在摩炀看来,赵鹏释放出的火焰刀锋,明显就是一种武道秘法。可既然是武道秘法,又怎能连续不断的用个不停?
摩炀想不清楚,满脑子都是疑问。
对于武道一事存着疑问之人,不仅仅是摩炀,观澜也同样茫然不解。
当观澜跟着赵鹏,回到赵家的船岛之后,观澜第一件事情就是询问赵鹏,想要知道赵鹏在大唐帝都里,前后两次施展出的那种剑道神通,为何要叫做御宏观微之剑。
“宏,宏观。微,围观。”
赵鹏对于此事并不避讳,直言道:“此剑,是我在赵家燧天取火之时,生出的万丈剑光挡住,领悟而出。此剑当初有着万丈的长度,自我赵家白虎道场冲天而起,几乎要捅破苍穹,斩碎星辰,要在宏伟无穷的宇宙天地当中,破开一丝裂纹,就连我自己都惊诧至极。而剑锋稳定在我手中之后,却驱使着我的手臂,一剑刺向天穹深处,在虚无缥缈的空中,燧天取火,燧出了一道天火。那天火来自于空无一物的虚空……如此算来,此剑出现之时,宏伟无极,而剑锋末端却能虚空取火,故而叫做御宏观微之剑。”
“主公!”
观澜躬身一拜,朝着赵鹏跪了下来,郑重说道:“观澜谢主公当初不杀之恩!”
她跪下之时,赵鹏还以为观澜想要学这御宏观微之剑,本想就此拒绝。不仅仅是因为此等强横的剑道神通不能随意传授,更因为这等远古之时传下来的手段,就算是传给了观澜,观澜也未必能学会。
未曾想到,观澜竟说要谢他当初不杀之恩。
赵鹏问道:“为何突然谢我?”
观澜说道:“主公有这一道剑道神通在手,当初我领着诸多玄门中人侵入赵家的时候,主公就在白虎道场当中,若是在交战之时,主公施展出御宏观微之剑,我绝对不能抵挡,必死无疑。可我偏偏不知死活,竟然还趁着主公睡觉的时候,施展出金城一脉的心海妖龙生之法,要暗算主公。”
赵鹏挥挥手,说道:“此乃旧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无须再提。”
“遵令!”
观澜拜倒在地,再叩首。
赵鹏点点头,受了这一礼。
观澜又问道:“主公,不知先前主公离开大唐帝都之前,在摩炀身边写下的还我血汗钱五个字,到底是何意?”
赵鹏洒然一笑,说道:“我也只是一时兴起,想到了摩炀的欠条,又想起了一首山歌,这才有感而发,写下了这几个字。”
赵鹏说的随意,观澜却极为感兴趣,追问道:“呃!山歌?主公能不能跟属下说说,是怎样一首歌?”
“这歌我不好意思唱出来,我写给你,你自己拿去揣摩揣摩。”
赵鹏略略有些尴尬,自虚空宝石当中,取出来纸币,随手写道:“浙江温州,浙江温州,最大皮革厂,江南皮革厂倒闭了!老板摩炀吃喝嫖赌,欠下了三点五个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你还我血汗钱,还我血汗钱!”
赵鹏写,观澜看。
当观澜看到“带着他的小姨子跑路了”这一段之时,脸色微微一红,朝赵鹏瞥了一眼,说道:“原来,主公也不是正经人。”
赵鹏问道:“我哪里不正经了?”
观澜说道:“属下从未听说过,这世间有哪个地方叫做浙江温州。这山歌多半是主公你自己创出来的吧?”
“休要多想,我是正经人!”
赵鹏神色一正,将写好了的歌词丢到观澜怀里,指尖却在不经意间从观澜高耸的胸上轻轻一触。
“奴家知道主公是正经人。”
观澜微红着脸回了一句,甚至在说话的时候挺了挺胸,而且自称奴家。
赵鹏只觉得小腹处有一股热意滋生,浴火已燃,便闭上了眼睛,旋即运转白虎独尊诀,以虎吼之法,引导着船岛之上诸多赵家武道中人修炼。
观澜则拿着赵鹏给的歌词,孤身一人去了大唐帝都。
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夜。
第二日,大唐帝都,却突然间炸了锅。
一大批一大批民工,扯着横幅,在大唐帝都的街道当中游行。
那条幅之上,一行行字迹鲜红醒目,也不知是用人血写出来的,还是用什么其他的动物写出来的,反正血腥味极其浓郁。
至于条幅上的字样,大多都是:还我血汗钱之类。
也有写着:“严惩贪官摩炀。”
还有人写着:“摩炀不死,巨贪不除,我死不瞑目!”
人群扯着条幅,汇聚成一道洪流,在大唐帝都的街道当中,游行示威。众人游行之时,口中还连连呼喊着,还我血汗钱!
游行的队伍慢慢移动,最终停在了皇宫前面的广场里。
观澜乔装打扮,弄来了一只大鼓,摆在人群当中,咚咚咚的敲鼓,打响了节奏。
随着鼓声一起,游行的人群里立即就传来高亢激昂的合唱……
“大唐帝都,大唐帝都,最腐败的衙门,帝都令衙门倒台了!帝都令摩炀吃喝嫖赌,签下了两个亿,没钱给我们进城务工的苦工发工钱。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游行示威……摩炀你不是人,你不是人,我们辛辛苦苦给你干了大半年,你不发工钱,你还我血汗钱,你还我血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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