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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八章厕所的哭声

　　 柯依松刚准备离开洗手间，突然停下，“不行！”

　　 “怎么？”

　　 “我也得补妆，不能叫她比下去了！”

　　 我翻了个白眼，“你根本就没化妆啊！”

　　 柯依松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那就化个妆吧！”

　　 我一阵无语，这宴会都快到尾声了……女人啊，你的名字叫折腾！

　　 说罢，柯依松就站在水池面前，从挎包里掏出化妆包，对着镜子仔细地化起了妆，这等行动力，我自叹不如。

　　 我耐着性子，在这不大的洗手间里来回走着，权当锻炼身体打发时间了――可谁会在洗手间里散步锻炼身体啊！我要是其他人，看到我这么个样子，我也会忍不住说上一句“有病”！

　　 一回头，正好看到一个女的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我差点没吓一跳！

　　 我小声说了句“对不起”，赶紧给人家让开过道。

　　 她沉默地越过我，进了隔间。

　　 我摇摇头，这女人比我矮了半个头，留着披肩长发，齐刘海十分厚重，几乎遮住了她一半的脸，因为我比她高，她从我身边经过，我甚至看不到她的眼睛。

　　 我十分担心她是否能看清楚路。

　　 索性柯依松虽然说干就干的这个性子有些坑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原本就擅长化妆――我想起之前看到她生魂时，她那些神奇的浓妆，或许真是她的特长吧！

　　 她比之前那补妆的女人花费的时间要短得多，转身面向我眨巴眨巴经过化妆之后明显亮丽了不少的大眼睛，“好看吗？”

　　 我点点头，“就那么回事吧！”

　　 她笑着推了一把我的肩膀。

　　 “赶紧出去吧！等会儿宴会就结束了，万一找不到那女的，我不亏大了！”

　　 我翻了个白眼，原来她还知道宴会要结束了啊？

　　 “对了，”走出洗手间，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刚刚在洗手间里怎么突然对我说对不起啊？”

　　 “啊？”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就我在化妆那会儿，你背对着我说了句对不起，虽然声音挺小语气挺仓促的――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这话怎么像女朋友质问男朋友是否出轨一般……我忍不住想。

　　 “你不会是也爱上阿康了吧？”她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拜托，我名花有主了好不好！”

　　 “谁？”她一脸孤疑。

　　 我张了张口，曲士道的名字都已经到喉咙口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说不出来。

　　 也许是因为说出来柯依松也不认识吧？我自我安慰道。

　　 最后我说的是：“我不告诉你！”

　　 “哼！”柯依松有些不爽，“我都告诉你我男朋友是阿康了，真不够姐们！”

　　 我一阵无语，你男朋友是吕康顺这事吧……还真不需要你特意来告诉我，真的。

　　 “哎，那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说对不起啊？”柯依松不依不饶地问。

　　 我有些好笑，“你怎么知道我那是对你说的啊？”

　　 “洗手间就我和你，你不对我说，你还对自己说呐？”

　　 她一脸理所当然。

　　 我摇了摇头，“当时洗手间进来一妹子，我挡了她的道，才有那么一句的。”

　　 “哪来的妹子？”她一脸困惑。

　　 我横了她一眼，“柯依松你够了啊，同样的招数对我没用的，你不能逮着一个女的就说是你曾经的竞争对手啊？”

　　 “什么鬼？”她一脸懵逼。

　　 我仔细瞧了瞧她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

　　 我有些迟疑，“你没看见那个妹子？”

　　 她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有些犹豫，“可能是我或者你的身体挡住了镜子吧？”

　　 “或许吧……”我这样回答她。

　　 但我心里清楚，柯依松面对的那面镜子，正好照到了对面的隔间，而那妹子去的就是那间隔间，柯依松又不是几百公斤的大胖子，她不可能看不到那个妹子进入隔间的时候。

　　 除非……

　　 “嗯，你猜得没错，大概率是鬼。”

　　 曲士道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毫不在意地说着令我心里发毛的事实。

　　 此时我刚离开宴会不久，因为在洗手间里似乎又遇上了鬼，我根本不敢在那多待，匆匆向吕康顺报告一声，就回来了。

　　 临走之际我还不忘提醒柯依松，身体不舒服最好也早点回家，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

　　 回到家后我就迫不及待问起了曲士道这事，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我不止没有安心，反而更焦虑。

　　 “怎么哪都有鬼啊！”我忍不住哀嚎。

　　 曲士道见我这样，不安慰不说，还笑出了声，“有鬼多正常一件事呀！鬼都是人死后才出现的啊！”

　　 “再说了，有鬼又怎么了，别人看不到，一点影响都不会受到。”

　　 我内心涌起淡淡地悲伤，“我看得到啊……”

　　 他耸耸肩，“习惯就好，你看，我也是鬼……”

　　 我心说，你也是鬼，可你比人还要人模人样啊！

　　 想了想，我忍不住问：“人死后不是要去往生吗？拘魂使者不管的啊？”

　　 他摇了摇头，“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是非总会产生一些不可预料的因果。”

　　 “说人话。”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他不轻不重地瞪了我一眼，“我是鬼诶，怎么说人话？”

　　 我：“……”

　　 好在他没继续跟我就这个汉语含义探讨，继续捡起话题说，“也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了很多人都是非正常死亡。”

　　 “非正常死亡？意外吗？”

　　 “以人死后变成鬼的不同而言，这种非正常死亡不是寻常意义上的非正常，他可能是死者死前死后的怨念，又可能是人为导致人死后鬼魂产生异变。”

　　 “这样的结果就导致，不参与主动往生的鬼的数量太多，远远超过拘魂使者能够拘役的能力。”

　　 我“啊”了一声，“拘魂使者，就是黑白无常，就两个？”

　　 他摇摇头：“牛头马面也算的。”

　　 “噢，那就四个了。那确实忙不过来啊！”我心想，阴司的公务员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啊，没休假不说，还这么忙！

　　 他笑了笑。

　　 我又一想，忍不住道：“不对啊，拘魂使者拘不过来那么多鬼，那人间岂不是乱套了？”

　　 “那也不是，除了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鬼王钟馗这些等等，也是要捉鬼的。不止是阴司捉鬼，还有一些人间自己的力量在处理，比如各类术士，包括道士，方士。”

　　 “除了阴曹地府，人间的每个区域都有不同的管辖机构，就跟行政区一样，比如有些城市有城隍庙，有些城市有土地公公庙，他们负责一方土地的安危，其中就包括处理鬼怪这个问题。”

　　 “甚至一些妖怪也是以鬼为食，比如你养的猫鬼。”

　　 正说着，宅在我客房里的暹罗应声“喵”了一声，我忍不住笑了笑。

　　 “就算鬼多了起来，人间也未必受到影响，首先看得到鬼的人不多，除非是鬼复仇的对象，像你这样拥有阴眼的人可没几个。”

　　 我想了想，确实，王学文也是个道士，可他就最多能“感觉”到鬼，大部分时候还得依赖罗盘。

　　 哎，如果能够选择的话，我宁愿能看不到鬼……

　　 “而且鬼其实是怕人的。”

　　 我听到这，惊讶不已，鬼还怕人？我一个人怕鬼怕得要死要活呢！你现在告诉我鬼怕人？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你别不信啊！”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表情给逗乐，曲士道笑出了声，“一般的鬼真的怕人，因为人身上有三把火，就因为这三把火，鬼不敢靠近。”

　　 “你看乡下里，鬼想害人，经常得弄些幻觉先把人自己吓住，或者叫人的名字，人一回头，那三把火就至少灭了一半，这说明什么？说明鬼不敢随便跟人正面刚啊！”

　　 这也行……

　　 我有些无语。

　　 “不止这些，有些人阳气旺盛，鬼更是近都不敢靠近，同样的，也有人天生八字弱，招鬼喜欢，比如你，比如那个的哥小刘。”

　　 我：“……”

　　 竟无语凝噎。

　　 我叹了口气，“说了那么多，其实也就是说，因为我看得到鬼，所以会一惊一乍大惊小鬼，其实这都是正常的？”

　　 曲士道赞许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我一阵无语，“那宴会上那个女鬼会不会害人啊？”

　　 他摇了摇头，“我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而且就你所说的，她就是去了个洗手间的隔间而已，既然如此，只要不进那个隔间应该就没关系了。”

　　 “那隔间上又没贴告示，谁会知道里边有鬼不能乱进？”

　　 “既然如此，你就去看看嘛！”曲士道鼓励道。

　　 我：“……”

　　 我实在不明白，他怎么会热衷于让我去直面各种鬼怪……

　　 “不是你放心不下吗？”他问。

　　 我有些莫名来气，“你就那么放心我一个人去啊？”

　　 他从沙发上笑得站了起来，一把将我抱进怀里，凑在我耳边：“傻瓜，有我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凑在我左耳里说的这句话，我觉得他的声音格外好听，好听到我整个脑袋都烧了起来，晕晕乎乎得就答应了他。

　　 这种甜蜜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我跟着他趁着黑夜，重新来到宴会上，走到洗手间前。

　　 听着里边传来的阵阵哭声，我忍不住自我唾弃，听说过美色误人，还没听说过甜言蜜语当酒一样醉人！我是哪根筋搭错了，真答应要过来了？

　　 “嗯，你进去吧。”曲士道好整以暇地靠在墙边望着我。

　　 我惊讶不已：“你不一起进去？”

　　 “这是女厕所呀！”他一脸理所当然。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