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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下药

　　 我一睁眼，天花板一片空白，带着我思绪也是一阵空白。

　　 那声尖叫响亮又持久，看得出主人肺活量很强劲。

　　 “你是谁？你怎么睡这房间？”

　　 我从床上坐起来，一个女警察正站在门口瞪着我。

　　 我去，这警察怎么随便开别人的房门啊，还有没有隐私啊！幸好我是穿着衣服睡的啊！这要是没穿衣服怎么办？

　　 我心里这样想着，也就直接开口说出来了，“你怎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把门锁打开了呢！就算是警察也要尊重别人的隐私吧？”

　　 “什么叫不经过你同意就把门锁打开了？你这房间门就没有上锁！而且你为什么会在这房间睡觉？”

　　 我一头雾水，“明明是你们给我的房卡，我看着房卡的房号来这间房的，怎么现在责任在我头上了？”

　　 那女警察瞪大了双眼，眼看着就要进来跟我理论，脚抬到半空中，又犹豫地收回去了，只得继续拿眼睛瞪我。

　　 “你快出来，别待里边了！出来把说清楚！我们怎么可能把这间房间给你休息，这房间才死过人的好吧？”

　　 她话音刚落，我拿起包就冲出了房间。

　　 我竟然在一间才死过人的房间睡了一晚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一出房间就被女警察带去了审讯室，把事情都“老实交代”了一下。

　　 结果女警察露出了怀疑的目光。

　　 “你说，有人在招待所门口给了你房卡，那你说说他长什么样？”

　　 我一愣，这才发觉不对劲，我竟完全想不起那人的长相穿着，甚至连是男是女都没印象！

　　 “说不出来了吧！我看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我竟无言以对！

　　 但我还是试图挣扎一下，“招待所门口不是有监控录像嘛，看一下啊！”

　　 女警察同意了。

　　 点开监控录像，调到昨天傍晚，我看到我走在招待所门口，突然就站着不动，朝着一个方向伸手，一副想要问路的样子，然而画面里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

　　 我的喉咙像被塞了纸一样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女警察也愣愣地看着录像没说话，监控室里一片沉默，

　　 这沉默很快被打破，女警察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接起电话后，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她立马神情变得紧张了起来。

　　 她刚放下电话，门就被人推开，进门的是瘦警察，女警察一见他，立马开口，“二队，死了第四个人了。”

　　 瘦警察听了并没有表现得惊讶，反而神情晦涩地看了我一眼，说，“来审讯室一趟吧，你也来听，有人自首了。”

　　 为什么特意叫我去听？

　　 我一头雾水地跟着他们去了审讯室。

　　 一进审讯室，我就看到坐在座位上的颧骨很高的男人，我对他有点眼熟但是死活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他一看到我进去，几乎要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站在两边的警察立马押住了他。

　　 “人就是你杀的！”

　　 他被两个警察架着，空不出手，但是我看他眼睛就知道他在说我。

　　 卧槽？我怎么可能杀人？

　　 “警察同志，她是鬼啊！女鬼！厉鬼索命啊！”

　　 他被押在座位上，即使身子不停的挣扎，我也看出他在发抖，我往他的方向走去，看到他放弃挣扎，但抖得更厉害了。

　　 我这是洪水猛兽还是怎么的？在他眼里，我是鬼？

　　 我直接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因为我这个动作，吓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鬼！你把话说清楚！”

　　 他根本不听我的话，不停的摇头，拼命地想把手缩回去，也不知是他吓得没力气了，还是我真的就有那么大的力气，他缩了好几次都没把手缩回去，浑身抖得厉害。

　　 不一会儿，空气中传来一股难闻的尿骚味，我一愣，看到押着男人的俩警察脸都黑了，立马松开了手往后退，妈呀，怪恶心的。

　　 “像什么话！”瘦警察走了进来，坐在男人对面，“你叫什么名字？做了什么事？”

　　 那男人打了个冷战，抬头看了我一眼，立马低头，“警察同志，我叫徐业……我杀了人，我帮马老板给这个女人下药，药量没控制好，药死了她！”

　　 给我下药？！我被人下药了？！

　　 不对啊……我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啊。

　　 他顿了一下，立马又大喊了起来，“警察同志救救我啊！她来杀我了啊！恶鬼索命啊！她就在门口啊！你们救救我啊！我不是主谋啊！我只是个帮凶啊！我也不想的啊！”

　　 瘦警察不为所动，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你说的马福龙马老板，是他吗？”

　　 我瞄了一眼照片，照片上的人就是微信群里长得像弥勒佛一样的阿福。

　　 阿福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对对对，就是他！”

　　 瘦警察敲了敲桌子，“那你交代一下，为什么帮马老板下药，是不是第一次干，之前干过几次？”

　　 那男人忙不迭地点头，“马老板喜欢以面基的名义找一些男男女女一起来店里吃饭，然后挑里边长得漂亮的女的下手，就是让我们在酒里下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有十几次了吧。”

　　 “你们事成之后是怎么封住被害人的口的？”

　　 “我们给那些女的，拍裸照……她们都怕事情闹大自己不好做人，就都没吭声……”

　　 我注意到那男人说到这，眼睛闪动着，好像在顾忌什么。

　　 “继续。”瘦警察一直盯着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些什么。

　　 他嗫嚅着，“那天……那天他跟我说提前备好两份药，本来是要对另外两个女的下手的，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中途他突然跑来跟我说，只要……”

　　 他停了下来，飞快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马上低头，“只要搞那个叫夏语冰的女的就好，我当时本来就睡眠不足，以为他的意思是双份药都下到同一个人身上，所以我……”

　　 “所以你把两份药都下在同一份饭菜里，就导致药剂过量？”

　　 瘦警察接过他没说完的话问道。

　　 他仓皇地点着头，“当时那女的吃完后，药没有立即发作，等到其他人都喝得七七八八了，都陆陆续续走了，马老板就跟我一起……”

　　 瘦警察打断他的话，“就你和马福龙两个人？”

　　 “不是，不止我和马老板，还有另外两个人帮忙，他们假扮成一同来面基的人。”

　　 “都有谁？”

　　 瘦警察拿出几张照片让他指认。

　　 “一个是他，我不知道他叫啥名，只知道马老板叫他小魏，”他指着二狗子的照片说，然后又指向另外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长相斯文，戴着金丝边眼镜，“还有这个阿金哥，是他们俩帮忙把这个女的偷偷运到酒店的。”

　　 “结果刚到酒店房间里，这女的就七窍流血了！我去探过她的鼻息，她死了！她死了！”男人瞪大眼镜看向我，“你当时明明已经死了！你不是人！你是鬼！你要杀我！救命！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看他，我对那一晚的记忆十分模糊，根本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男人似乎陷入疯狂中，不停地自言自语，“别杀我，别杀我……”

　　 瘦警察示意，女警察走上前想要安抚他的情绪，结果一靠近他，就被一把推开，女警察一个不察，被推倒在地，旁边的警察下意识去扶她，松开了对男人的牵制，那男人几乎是一跃而起，冲到我面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你不是人！弄死你！弄死你！弄死你我就不会死了！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他脸上的五官因为激动的情绪都扭曲了，整个人凶神恶煞地骑在我身上，双手掐着我的脖子，还在不断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