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周洪德后,周洪仁长叹三声,道了一句“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旋即,决然转身,回府而去。
此间事了,接下来便是前往辰王府,楚寻和二掌柜押着朱诚周洪德二人,转奔皇城南区。
其实用押形容并不准确,因为并没有给他们施加任何束缚,不捆不绑更不封穴。
一开始,周洪德还暗自庆幸,心说楚寻这小王八托大,但在尝试几次逃跑之后,他绝望的发现,在神海大能面前,跑,根本没有可能。
说起此事,倒是有个小插曲值得一提。
那便是周洪德逃跑数次未果后,竟遭到朱诚好一通嘲笑。此子之所以能嘲笑周洪德,是因为他知道逃不掉,所以从来就没动过逃跑的念头。自然也就没吃到那逃跑未果的苦头……
闲话不提,因在周家耽搁了许多时间,到达皇城南区时天色已晚,众人找了家客栈歇下,第二天一早,开往辰王府。
辰王府一如既往的气派,仿佛楚寻上次的大闹并没给王府威严带来丝毫影响。
门前仍有大批护卫把守,王府匾额仍是耀眼夺目,璀璨生辉。
朱诚抬头看了一眼,颇有神伤,以往他每每看见此匾,心里便是一阵自豪,自豪自己的身世,自己的背景。
可今天,他知道匾额上那威武霸气的“辰王”二字,在楚寻面前,却并不管用。甚至,还会成为他再次挨打的缘由。
毕竟上次,那从未动过自己一下的父王,就是因为楚寻而打了自己。
周洪德自知自己必死,先前已经和楚寻议定,此番来辰王府,只要他实话实说,那么看在周家主的面子上,此后若周家再有人犯在楚寻手里,可饶一命。
已经给周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周洪德自然不会放弃这给后辈谋福的机会,所以当仁不让,表示绝对会指证辰王。
人之将死,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于是乎,此刻他便起了报复之心。先前朱诚的嘲笑,他自然要还回来。
“小王八蛋,你们辰王府不是厉害的紧么,今个怎地,是不是要蔫了。”
“放肆,你可知你是在和谁说话!”朱诚气急,若是放在平时,这周洪德算个什么鸟,见到自己不得跟孙子似的呀。
“嘿,放肆又怎地,老夫行将就木,难不成还怕你个毛头小子不成。若不是楚公子看管着,老夫现在就打碎你的脑袋!你说说你们辰王府啊,祸害了多少忠臣,残害了多少百姓,他妈的,简直天理不容!”
周洪德越说越气愤,引得辰王府护卫侧目而视。
本想厉声呵斥,但见到来者中竟有楚寻之后,纷纷神色一紧,便前往通禀去了。
片刻后,辰王亲自出迎。
“哈哈,楚公子大驾光临,王府蓬荜生辉啊。”辰王哈哈一笑,对朱诚和周洪德视若不见。
“哈哈,辰王亲自迎接,咦……”楚寻突然一顿,目光扫过百阶石台,揉着眉心道:“怎地不见石阶濡湿呢?”
他这话听起来突兀,但辰王岂能不懂,这小子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来了,你竟然不洗阶相迎。
一抹阴沉闪烁而过,辰王又笑道:“楚公子今日所谓何事啊,怎地还和劣子一起,莫非你们出去吃酒了?”
然而,楚寻却不理这茬儿,仍抓住刚才的话题不放,道:“辰王您好不仗义,我亲自把贵公子送回来,洗阶相迎的礼仪都没有,看来这是不太欢迎我呀,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去好了。”
说完,二掌柜会意,还真就押着朱诚便要离开。
这次是真的押,连推倒搡,看的辰王好不心疼。况且,他也知道,楚寻这小子做事不计后果,若是这次没能把儿子弄回来,下次见着,兴许就是尸体了。
“慢着!”辰王一时激动,语气都有些不太沉稳,不过旋即又压制下去。
“楚公子,不是本王说你,年纪轻轻怎地如此看重繁文缛节,罢了,不就是洗阶么,现在洗来便是。”说罢,身后有眼力的管事已经前往吩咐,片刻后数名下人手持水桶扫帚,将那百道石阶仔细刷洗了一遍。
七八个人忙活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把那百道石阶清洗完毕。辰王伸手做出邀请状,强笑道:“请吧楚公子。”
本以为这小东西该顺顺当当的进府了,哪曾想楚寻冷笑过后话锋一转,道:“藏污纳垢之地,就算洗上百遍千遍,本公子仍怕脏了鞋底儿。”
闻言,王府护卫也好,刚刚洗刷台阶的下人也罢,全都愕然无语。他们知道楚寻不惧辰王,但没想到竟如此不给面子。
辰王这边,更是脸色唰的阴沉下去,几乎就要发作。
“哈哈,开玩笑的,贵府金碧辉煌,怎么会不干净呢。”楚寻又是哈哈大笑,那模样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拳峰捏的咔咔作响,但辰王仍是压制下去,故作大度的笑道:“楚公子风趣,既如此,那便入府吧。”
两度忍辱相邀,哪知楚寻却再次戏弄,开口道:“本公子自然风趣幽默,只是没想到辰王您也如此天真。”
说到这里,楚寻顿了一顿,冷厉看向辰王,道:“你看我今天像是来和你开玩笑的么,你们王府,我今日不想进,日后更不想进。但,你若还敢谋算于我,可就需要用血洗的台阶来恭迎本公子下次大驾了!”
这么说话,等同于直接翻脸。
“你!”辰王怒指楚寻鼻翼猛抖,许久之后方才冷声道:“你当真以为我朱铎是好惹的!”
自称朱铎,辰王此番是真的怒了!
然而,楚寻并不在意,他若是怕,今天也不会来此。
“你朱铎自然不好惹,但我楚寻也不是谁想拨弄就能拨弄几下的!”针锋相对,直视辰王。
此刻也是无需再多说什么了,辰王是聪明人,打第一眼看到朱诚和周洪德后便知道楚寻今日为何而来,于是冷笑道:“你以为凭这劣子和那周家老狗,便能拿捏住本王么?”
周洪德一听被骂作老狗,登时暴怒,反骂道:“狗东西,你信不信老子拼了性命不要,把你告到圣上那里!”
“哈哈,可笑之极,你觉得你们今天走得出辰王府么!”
说完,辰王又一指朱诚,道:“楚寻啊楚寻,你以为本王是谁,还会在一块石头上摔倒两次?本王告诉你,这劣子死便死了,就当是给你的陪葬!”
虎毒不食子,辰王不顾儿子生死,这种事谁会相信?
楚寻拍手冷笑,道:“辰王,亏我始终把你当成聪明人看待,这种伎俩你也好意思用?你若真有杀我的本事,本公子就站在这里,放马过来即可。你若真不注重朱诚死活,那便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我定会立马杀给你看!”
“父王,万万不可说啊,这杂碎……这楚公子真的干的出来啊!”朱诚连哭带嚎,急忙央求。
深深吸气数次,即便隔着数百步的距离,众人仍能看清辰王眼睑抖动,这是怒到极致却偏偏无法发怒的征兆。
“说,又有何要求!”片刻后,辰王沉声说道。
“要求不多,只有两条。”楚寻笑的风轻云淡,一如当日勒索之时。
“其一,黄金百万两。其二,萧南天项上人头。”
“黄金库府领取,萧南天已然逃离,此事无法办到。”辰王很是平静,似乎楚寻这个要求,比他预想中要好上许多。
楚寻也不在意这个,他知道百万黄金对辰王来说不是小数目但也不会伤筋动骨,但要太多也无用,日后有所需求,来取便是。
不过,萧南天的人头却必须要拿!
“我说的不够清楚么,黄金百万,萧南天项上人头!”楚寻又重复一遍。
“本王说的也很清楚,萧南天已经离开。”辰王直视楚寻,他能做到今日,绝非仅靠权势,手下众多死心跟随之辈,都是有原因的。
比如萧南天这件事,辰王决然不会把人头送上,即便朱诚还在楚寻手中,也绝不能改变他的主意。
这倒不是他辰王多么情深意重,而是出于日后考虑,若为了自己的儿子便把跟随自己数十年的心腹人头送出,那以后有能力者谁还会死心塌地的跟随他。
要知道,他可是有心篡夺江山的人,万不得已时,虽心痛,但牺牲妻儿亦无不可。
“好,百万黄金你省下了。至于萧南天的人头,你既如此爱惜,早晚一天,我会亲自给你送来。”楚寻说完,直接转身便走,二掌柜则是押着周洪德和朱诚跟随。
朱诚自然少不了哭爹喊娘,但辰王心意似铁,根本无法回环半分。如今暗枭铁卫覆灭,萧南天又暂时不能露面,他手下能堪大用之人越发稀少。
无论从日后翻盘楚寻的方向考虑,还是未来的江山大业考虑,他今天必须狠下这个心!
但在这眼看决裂之时,远处却突然传来仪仗之声,稍后,青霄皇大驾亲自。
经他调解,此事总算缓和,条件如下。
其一:黄金从百万翻至五百万。
其二:萧南天逃亡,楚寻可凭自己势力任意处置,辰王不可插手。且日辰王后若再犯楚寻,皇室当亲自出手灭杀之。
其三:辰王府除却护府兵卫千人外,不得再私养死士,且这千人需皇室调任。
其四:朱诚还是放了吧,毕竟只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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