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早在此人抬头之际已探知此人欺近,但在街道之中,人烟密集之处,想来此人也不至于动手,因此任他拍来。
而回头瞧去,只见是位锦衣修士,生得高大威猛,面目却是陌生。他口中虽在称兄道弟,却是面无表情。
云天轻见到此人,面色却是一沉,冷冷地道:“怎地是你?”
锦衣修士斜斜瞧着云天轻,嘿嘿笑道:“天轻,总算让我再见到你啦,你我在这极北城中相逢,可不是天大的缘分。”瞧他神情,又是欢喜,又是恼怒。只是欢喜却占了七分。
云天轻神色更冷,道:“道友莫不是认错人了,小女子与你实无缘分可言。”
秦忘舒察颜观色,心中暗道:“莫非便是那位天风宗宗主之子?”
锦衣修士神色一恼,正想发作,身后忽地来了一人,将锦衣修士一扯,道:“大伙儿正等着你饮酒,怎地一个人溜了出来。“
秦忘舒瞧见此人,赫然就是慕苍柏了,此修在这极北城出现,倒也不出秦忘舒意料。只是没想到三家七宗行动如此之快。
慕苍柏也向秦忘舒瞧了一眼,但秦忘舒目前面目大变,灵息绝无,慕苍柏自然认不出来。
锦衣修士见到慕苍柏,满脸堆笑道:“在街上遇见位故人,说几局闲话罢了。“
慕苍柏不由分说,就将锦衣修士拉进人群之中,锦衣修士大有恋恋不舍之意,但毕竟不敢违拗,只能一步步走去,很快拐进小巷,不见人影。
再瞧云天轻,刚才胸膛起伏,显得甚是气恼,此刻却是神色依旧,她低头沉吟片刻,方才转向秦忘舒。
秦忘舒低声道:“分水双锋的主人?“
云天轻道:“正是此人了,他名叫任谦冲,不想却在这里撞见。“
秦忘舒传音道:“看来三家七宗修士已经潜进此城,这行动速度倒也快极。‘
云天轻道:“只可惜三家七宗择人不善,竟让这种人物担当大任,焉能不败?”
秦忘舒道:“不错,此修身在危境,却是公私不分,不知轻重。只是可惜了谦冲这个好名字。“
云天轻在此处遇到旧敌,只怕节外生枝,幸好慕苍柏倒是个晓事的,将任谦冲强行拉走了,否则双方若是在街道上争执起来,可不是立时坏了大事?
云天轻又传音道:“既然三家七宗行事迅速,想来此城立时就会遭逢大变,你我也该急速行动起来才是。“
秦忘舒道:“天轻莫非已有妙策?“
云天轻微微一笑,向那街心石柱子上的布告一指。秦忘舒顿时会意,笑道:“好计。“
原来那布告却是张招贤榜,榜上写得分明,原来北氓神女要招侍女八名,需得品貌端庄,性情贤淑,有仙基者最佳。若是已然冲玄入境,只需考查合格,竟有机缘拜入北氓神女座下,得授仙家妙术。至于月俸薪资,亦是极为诱人了。
云天轻传音道:“北氓神女哪里会用得着来历不明的女修,我瞧这张招贤榜,极可能是为负心妹子而布。”
秦忘舒道:“你是说这招的八名侍女,是要去服侍负心妹子了。”
云天轻道:“你想来,若是由瑶光殿女修充当负心侍役,负心定是不肯,只因在瑶光殿女修陪伴之下,岂不是等同于监视一般?负心瞧来温和,性情却是最执拗不过的,北氓神女用人之计,想来也只好妥协,这才公布此榜,另招侍女。”
秦忘舒道:“负心若要培育千焰雪莲,的确是需要人手的,甚至有可能这是负心之策,只因负心明白,我定会想办法设法将她救出。她强迫北氓神女招人,也是给我一个机会了。”
云天轻道:“既然如此,我便去揭了此榜。”
她行事向来果决,既觉得良机不可失,又怎能错过?当下拂开众人来到榜前,却见榜前有两名修士守着,云天轻便详装欢喜道:“北氓神女果真要收徒吗?”
两名修士齐声道:“这是当然,只要品貌端正,来历清白,又有些仙基灵慧的,皆有可能拜入神女座下。”向云天轻上下打量一番,越瞧越是欢喜,似云天轻这样的相貌,哪里会被人瞧不上的。
云天轻喜道:“既是如此,还请两位大哥领我去,若果然中选了,两位大哥提携之恩,绝不敢忘。”
二修见她言语讨喜,自是心花怒放,其中一修忙道:“仙子相貌端庄,神女定是一瞧便中,在下这就领你去。”
那修士欢欢喜喜,便领着云天轻去了。秦忘舒知道以云天轻的灵慧机变,此去必能寻到机会,若果真是负心设下此计,两女一旦见面,必有好事了,说不定负心就会被云天轻救将出来。
云天轻虽是不顾而去,却向秦忘舒传音道:“忘舒哥哥,莫忘了让精卫跟定了我,也好传递音讯。”
秦忘舒传音道:“忘舒明白。天轻此去龙潭虎穴,定要小心。”
等云天轻随那修士远去了,秦忘舒转身来到一庄小巷,见四下无人,便将精卫放出,心念中吩咐已毕,精卫得此大任,亦是心中欢喜,忽喇喇飞向空中,远远地随着云天轻去了。
等秦忘舒再转回街上时,就见那招贤榜上涌来数名女子,见到榜文皆是跃跃欲试,看来八名侍女名额,很快就要招满了。
雪神宫天下知名,每年前来投奔的散修无数,只因雪神宫择徒极严,更是从不择女徒,如今因北氓神女嫁了过来,方有这绝好的机会,试问北氓女修怎能不欢呼雀跃?
秦忘舒正在驻足闲看,忽见人群中一名白袍修士大喝一声,叫道:“闲人散开,莫要伤了性命。”言罢凌空跃起,便纵到空中去了。
秦忘舒抬头瞧去,只见那修士身周罡光闪耀,护定自身,足下清风聚来不散,却无遁器,不过其双足上的皮靴却是符文密布,显然是件御风靴。
白袍修士纵到空中之后,身子不停,就向城外掠去,极北城中原无禁制,此修御风而行,自然是遁速极快。只跨了一步,身子已到城外了。
这时从两侧街道上纵出两名灰衣修士,遥遥瞧见白袍修士远遁,竟不着急追赶,左侧那修士笑道:“老七,这次却轮到你动手了。”
右侧修士也不推辞,袖中取出一宝,口中念道:“今日雨师疾开了杀戒了。“掌中光芒一闪,此宝疾飞而去,直奔那白袍修士后心击去。
秦忘舒见三修当街动手,自是动容,满街百姓亦是惊呼不已。
雪神宫以风雪雨云四字排名,此修既是姓雨,境界应是不弱了。再瞧其手中祭出之宝,乃是一枚半尺银针,其去如电,疾飞之时破空声极是刺耳。
白袍修士见银针飞来,不慌不忙,取手中法剑向后一祭,来挡银针,那银针竟是不济事,被法剑一格,便分为两截。
白袍修士大笑道:“雨师疾,我瞧你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哪知银针虽被断为两截,灵性不失,雨师疾遥遥一指,两截银针绕开法剑,自两侧击去,此一击再无声息,速度快极。
白袍修士这才明白,银针被格断,原是事先设计。如今两侧皆有针来,又在近咫尺,让人如何提防?
白袍修士祭剑已是不及,百忙中体内迸出一道火光,那是被迫动用法身之宝护体了,只可惜法身之宝虽好,却难以兼顾。其中半截银针虽被击落,另半截向前一冲,已没入白袍修士胸口,此修大叫一声,就从空中跌落下来。
秦忘舒不知道白袍修士来历,怎能出手相救,若是雪神宫内部倾轧争斗,自己贸然出手,反倒泄了身份。
眼瞧着白袍修士就要堕落尘埃,此修从百丈高空堕下来,可不是要跌个粉碎了?
就在这时,城中又有道光芒闪动,原来是块锦帕飞去,正好托住白袍修士,助其缓缓落地。
左侧修士冷笑道:“又惹出一人来,这次该我出手了。今日要让三家七宗修士,知道我雨真落的名字“
雨真落在空中一扑,就来到祭出锦帕的修士面前,就见那修士身高六尺有余,身穿黑衣,相貌平平。双目虽小,倒也湛然有神。
此修出手之时,四周百姓自然是四散而逃,哪知此修双手一拢,竟有七八人被他拢到身前,仙家妙术笼罩之下,这七八人如何能逃得掉,就将此人团团围住了。
雨真落见此修掳城中百姓为质,不由大怒道:“三家七宗修士,竟是如此下作,掳我城中百姓为质,妄自为人。“
秦忘舒听到这二修竟是三家七宗修士,本有暗中出手相助之意,但见到这黑衣修士行为下作,心中难免有气。修士斗法厮杀,生死由命,将无辜百姓拉来垫背,又算是什么?秦忘舒就算与此人同仇敌忾,此刻也不耻于与此人为伍了。
黑衣修士嘿嘿笑道:“你若敢动手,大不了我与这七八人同归于尽。“
雨真落手中光芒连闪,却始终不敢真正祭出,凡俗百姓怎能当得住仙家法宝,若真要与这黑衣修士动手,这些百姓必死无疑。
秦忘舒亦是好奇,不知雪神宫修士遇此局面,又该如何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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