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神兵入体自然无声,等那暗夜神君觉察之时,却已是万万不及,这一刀自下撩来,便将暗夜神君一颗硕大的脑袋斩落下来。
然而暗夜神君虽是身首分离,却是不死,那脑袋在域中骨碌碌乱转,头颅上眉目皆动。忽见那尸身伸手向首级一招,首级就急急落将下来。
秦忘舒甚是动容,这修士修得是怎样功法,身首分离竟是不死?且这座自我之域,仍是法则不失,域中三修的身子仍然是飘荡无依。
秦忘舒再想出刀,其身子却与暗夜神君错过,双方相隔了数丈之遥。眼瞧着那分开的首级身子就要合在一处,空中风云汹涌而出,那云中探出一只龙爪来,将是首级牢牢握在爪中,龙爪猛然发力,便将那首级捏得粉碎了。
看来毕竟是真龙最擅法则之学,又仗着龙息源源不绝,便是在无尽些空之中,也能行动自如,此番就算被引进自我之域来,也同样是真玄不绝,这才抢先试出破绽,突围而出。
这自我之域既被风宗逊寻出破绽来,自然无法维持,一时诸修身周大亮,暗夜消失无踪。
秦忘舒转头瞧去,只见风宗逊己化龙躯,手中一团黒雾不散,原来那暗夜神君的首级虽被捏碎,也只是化为黒雾罢了,且复有聚拢之势。
风宗逊道:“这厮竟是这般难缠。”
慈航道:“此修定是修成魂火,自然肉身不灭,宗逊,莫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此人尸首虽是不灭,若身首永远相隔,却看他如何维持。”
风宗逊不由笑道:“慈航说的是。”
那风宗逊略运法力,龙中便生出一团金光来,这金光便是龙域一座,与许负心的龙域相比,自然是略有不同。
这龙域虽只有拳头般大小,却是内藏无限玄机,可纳千山万岳。风宗逊便将这龙域向掌中黒雾罩住,顿时就将这团黒雾收在龙域之中,从此那暗夜神君首级就和身子分开,终生也难重逢了。
就算暗夜神君修成魂火,肉身不灭,既然身首难合,其实也等同于殒落了一般。那身子没了头颅,自然行动不得,而头颅若无身子,想来也是有心无力了。
只见那身子立在阵中,双手乱舞,手中不时施展出种种法诀来,却因瞧不见对手所在,便施万法,又有何用?那魔龙瞧得碍眼,就将龙尾扫去,暗夜神君的身子被扫到阵外去了,实不知落于何处。
这一战端得是惊心动魄,许负心与林天弃本在远处观战,自是瞧得胆战心惊。
暗夜神君既被风宗逊身首分离,这阵中只剩下九渊瘟君一人,魔龙上前喝道:“九渊瘟君,那镇龙使实被你摄到何处,从实招来。”
九渊瘟君正不知如何作答,只听从地底传来声音道:“宗逊,你莫要怨我,这皆是慈航的主意,我也只是附合她罢了,免遭埋怨。”声音之中,却蕴笑意无限。
魔龙循声瞧去,只见镇龙使手中握着一块黒石,正从地底一步步走上来,那土石虽坚,但在镇龙使面前,却是如纸片一般。镇龙使也不必作势,自然就分开一条路径。
魔龙瞧见镇龙使擒住星宿一座,自然是又惊又喜,道:“你怎地却在地底,却不发声,令我好生焦急。”
慈航笑道:“这原也是我的主意,宗逊万般皆好,就是性情平顺,若遇对手,就算狠心不足。但若是知道镇龙使身处危急之境,想来定能大发神威。”
魔龙听罢不由笑道:“不用说了,这主意你便不诱她,她自作主张,只怕也是如此,说来我这性情却是天生,那也是勉强不得了,只不过下回千万莫要如此,先前心中着实不安。”
二女心中有愧,怎敢去瞧魔龙,只在那里暗笑不已。
就在这时,又有一道身影自地底冲出,口中嚷嚷道:“好个慈航,你今日要显魔龙天尊威风,却让我忍得好苦,慈航,速速将那讨来的佛宝交给我,这九渊瘟君便是本老人家的了,谁也夺不去。”
众人瞧去,正是玄焰。
那玄焰先前与镇龙使在阵中与九渊诸修周旋,只因阵中诸修个个不俗,又有九渊瘟君不时以瘟沙相助,二人也只是勉强维持罢了。好在因二人在阵,那阵中浊气难出,苍穹百姓也免受雪上加霜之苦。
其后慈航等人前来,那慈航先向镇龙使传音,令其在阵中藏起身子,也好令风宗逊竭力施展,以成全不世名声,那慈航好意,镇龙使自然欢喜。且这世间女子,动辄要试郎君真心,慈航的主意,也是正中下怀。
镇龙使与玄焰这才深藏地底,静观诸修与九渊修士斗法。
魔龙见玄焰要讨佛宝,就将手中蒲扇递将过去,道:“玄焰,此宝能扇三道风,最是那瘟沙克星,你持扇在手,这九渊瘟君怎是你对手。”
玄焰急忙忙抢过蒲扇,向那九渊瘟君连扇了数回,阵中狂风四起,吹得九渊瘟君身子动摇,忙将身前阵旗护住了。
魔龙忙道:“玄焰,你不知用扇法诀,怎能施展出佛法来,来来来,附耳过来,我传给你罢。”
玄焰道:“何不早说,我原以为佛门法宝,定然能随心所欲,哪知也要用法诀。“忙凑了过来,听那魔龙传法,片刻后法诀记得牢牢,玄焰持扇上前,对那九渊瘟君喝道:“瘟君,你此刻便要投降,我也是不饶的,速速伸过脑袋,让我将你扇得尸骨无存,方消我今日之恨。”
九渊瘟君虽见对手势大,极难抗衡,但瘟癀阵法尚在,手中瘟沙尚有数斛,好歹也能一拼。且听这玄焰话语,此刻投降,怕也是太迟了。
当下将心一横,喝道:“玄焰,先前不曾将你诛杀,心中好生后悔,今日你我不用别人,定要斗个高低。”
玄焰大笑道:“真正是笑话了,我乃真离神火一般,岂是你能灭杀?何况你身边哪里还有旁人,我身后却是大修如云,本老人家纵是不济,呸呸呸,本老人家自然大展神威,将你一举诛杀。”
口中一边胡言乱语,心中却施展起法诀来,手中蒲扇再次向前一扇,先是一道惊风乍起,忽啦啦风声飒然。
那九渊瘟君这回却不肯逃了,乃将手中法剑一指,这阵法便运转起来,同时脚步错过,虽只是半步,但随着阵法运转,却是千里万里一般,就此避开惊风一道。
只是身子虽是避得过,先前新立的阵旗被惊风拂过,自然立时折断了。
玄焰笑道:“你这阵法只能纳秽扬浊罢了,却要学人家阵法变化,可不是笑死个人,无论你这阵法怎样运转,我两步寻不到你面前去,我玄焰从此倒立行走,改个名,叫做颠倒神火。”
许负心也是首次遇到玄焰这样的惫懒人物,明明出身不凡,神通惊天,却是精灵古怪,滑稽可笑,只可惜众人面前不便失礼大笑,忍得好不辛苦。
林天弃也来凑趣,道:“玄焰前辈,我便来替你数步法,虽是自已人,若是走了三步,前辈也只好改名。”
玄焰大喜道:“你可看得紧了,本老人家说走两步就是两步。”
那九渊瘟君却哪里能笑得出,他也知这阵法弱处,变化本非其长项,唯能养育浊息瘟气罢了,此刻却也只好苦撑。就以胸中玄承,将这阵法变了数变,只盼能瞒过玄焰。
但玄焰在这阵中已待了多日,他生性又极其灵慧的,只因性情疏懒,不肯向学罢了,一旦认真起来,这世间又有何事能难得倒他?当年元极仙子也激励他,说道:“玄焰,以你灵慧天生,怎会比无参弱了,若能潜心向学,苦修千年,不光四大神火你能站得牢牢,便是千秋万代,大能辈出,那天地也有你一分。”
元极当年话语,今日也算有所应验,此番玄焰略下苦功,就已然滴窥阵中玄机,当下持扇走去,便踏下一步了。
只这一步,却深入阵中,直奔那九渊瘟君而去,九渊瘟君百般移位,哪知还是被玄焰瞧出,心中惊恐,实不必说了。
林天弃道:“这是第一步了。”
玄焰叫道:“九渊瘟君,速速现身受死。”脚下又踏出一步去。
然而刚才明明奔着九渊瘟君而去,这一步却是天差地远,竟与那九渊瘟君背道而驰。林天弃目光追随玄焰而去,本以为两步走罢,定能逼九渊瘟君现身,哪里举目望去,玄焰身周空空如也,哪里有九渊瘟君的身影。
九渊瘟君见玄焰走错了阵法,心中大舒了一口气,道:“玄焰,你输了。”
不想话音刚落,身子光芒闪动,热力逼人,正是那玄焰抢到身,就见玄焰笑嘻嘻地道:“不用此策,怎能激你开口,颠倒神火来也。”将手中蒲扇尽力一扇。
这一扇非同小可,那风不从地面来,也不从空中来,却从九天之上,无尽虚空之中,于万物皆空之地,生出一道玄风来,此风出自万无之地,极妙之境,故而得了个玄字。这风若吹在人身上,实不知会有怎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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