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处困境,玄焰倒也不慌。那九渊止水虽能将自己困住,对手若想压制他,却也并无多大手段。他将周身燃起冲天烈焰,对手便是法术法宝也难施展。但那烈焰虽强,也却只能在身周三尺处燃烧,再进一步,就被那九渊止水阻住。
玄焰大为烦恼,忖道:“这九渊止水果然是天下火焰的克星。”
这时穿白的修士道:“青邪君,怎地斗了半日,也不曾拿下,在下且助你一臂之力。”
那白衣修士就将手中法宝祭起,此宝乃是一对铜钹,那铜钹起到空中,上下一合,将要将玄焰合在其中。
玄焰恼道:“当真人人可以欺我?”忙将身子急闪,奈何四周被止水阻住,又有多大空间闪避,铜钹轰然合在一处,就将玄焰盖在其中了。
白衣修士哈哈大笑,道:“青邪君,这玄焰便算是我的了,我来抢你的侍将,你莫要与我翻脸。”
青邪君笑道:“你我兄弟一体,怎会计较!”
那白衣修士正想将那铜钹收起,不想这铜钹变得沉重如山,哪里能收得回来,他叫道:“好生古怪。”又奋力来收铜钹,那铜钹却是越加沉重起来。
原来云中慈航道人见铜钹收了玄焰,心中暗暗着急,这四名九渊大能全身邪气冲天,正是佛法的克星,自己若是上前,未必能胜。但饶是如此,慈航又怎能袖手,便暗将禅言一道,压住铜钹。
那慈航向来普渡众生,最是慈悲,又常在凡界现身救人,最得万众拥护,乃借万众之心,修成这道禅言,效世间修天慈果故事,故而世间多一善男,这禅言便加一两,集凡界亿万民众之力,那铜钹何止万岳之重,白衣修士怎能拿得住。
这时殿中镇龙使服下秦忘舒所赠灵丹之后,觉得身子轻快了许多,镇龙使道:“秦道友,你这丹药虽不能令我痊愈,倒也能助我压住病症,殿外斗法正急,那慈航虽至,却因对手是她的克星,也难出手,秦道友,你可敢上前一试。只需支撑片刻,我便可出手了。”
秦忘舒毫不犹豫,道:“纵是万死,也当上前。”说到这里,转身就向殿外走去。
镇龙使忙唤他道:“怎地走得这般急,你这样出去,岂不是送死?我本修成两枚道果,一枚叫龙执道果,一枚叫天定道果。我将一粒道果暗中助你,可免你承受四修法灵压逼迫,四修境界纵是高过你,也是无用了。”
秦忘舒大喜道:“若是境界难以压我,忘舒何惧四修。”
镇龙使道:“虽是如此,那四修手段精奇,也要小心。”
秦忘舒慨然答应,将身一纵,已来到殿外,那镇龙使果然将天定道果逼出体内,乃是为赤珠一颗,又有白云围绕,不现光华,唯悬在秦忘舒头顶上罢了。
四修正为那铜钹烦恼,忽见殿中从冲出一人来,却见那人不由分说,手撑玉尺就冲将过来。黒衣修士凝目瞧去,不由甚奇道:“这人是天仙境界,也难乱闯!”
也不起法诀,不用法宝,只将身上灵压逼出,以对手天仙境界,怎能经得住这灵压,还不是瞬间被压得粉碎?
哪知那人浑然不理,猛然间就冲到面前,手中玉尺只是虚晃,却将右手半截刀柄扬来。
黒衣修士怎知那是天外暗物,见这人欺近身来,忙将大袖一挥,想来这一袖已有千岳之力,定能将这修士推到百里之外了。
可是那修士抬手向下一挥,只听“嗤”地一声,大袖就被割了去,一道冷面扑面而来,黒衣修士慌忙一闪,就觉得一道暗光从面前掠过去了,惊得他出了声冷汗。
赤衣修士见了,也是大奇,叫道:“乌霞君,怎地连此人也挡不住。”急忙提斧上前来,来挡秦忘舒。
那秦忘舒有天定道果加持,比是得了免死状一般,对手便是千军万马,又有何惧?知道量天尺未必有用,只是这这量天尺向那赤衣修士面前虚晃,暗将赤凰刀再度刺去,借着足下小禹步法,端得是杀意凛烈,难撄其锋。
那镇龙使打发秦忘舒出殿,也只是盼着秦忘舒出殿搅局,免得四修心思专注于玄焰身上,早晚能想出应对之策了,实不指望秦忘舒能起到多大用处。
哪知那秦忘舒法宝犀利之极,观其脚下步法,又是一喜,这小禹步法虽是认得,却与先前所见大有不同,似乎又结合了自己猎风步的长处。
她心中又是惊来又是喜,忖道:“我这步法何曾授人,他又是从哪里学得来?”
那秦忘舒动用猎风步法迎敌,岂不是等同于自己亲自上阵一般?因此那镇龙使越瞧越喜。
秦忘舒仗着步法灵便,早就避开赤衣修士手中巨斧,身子只一晃,就到了赤衣修士身后,手起刀落,正斩中赤衣修士背脊。
那修士大叫一声,全身激射出赤云万朵,整个身子便被打散了,秦忘舒本以为得手,哪知那赤衣修士身子复又拢到一处,只是背后法袍留下长长一道裂缝。秦忘舒见此人迅速合拢,也是心中惶然。见那赤云之中,藏着无处赤虫,方知这赤衣修士是亿万赤虫汇成肉身,这一刀下去,只斩杀了千百只赤虫罢了,难怪此人伤而不死。
赤衣修士叫道:“岂有此理,我怎能被这修士斩到。”
其他三修也是惊讶不已,刚才那一刀来的奇快,加上秦忘舒步法又奇,诸修心中暗忖,就算是自己面对,也无多大把握能避得开,除非事先心中有备,或有五成把握避开此击。
想这修士不过是天仙境界,怎地就这般厉害?
青邪君猛一抬头,瞧见秦忘舒头顶白云中藏着的赤珠,这才叫道:“原来如此,此人有道果加持,这才以小欺大,诸位可要小心了。”
乌霞君道:“我等修小重天境界,此人纵有道果加持,难道还压制不住?”
那乌霞君擎着铁锤一柄,上前与秦忘舒厮杀,这铁锤好不沉重,一锤打来,便有七八千岳的法力,秦忘舒纵有天定道果加持,却因对手铁锤着实沉重,灵压无形有质一般,竟无法逼上前去,反被那铁锤压得步步后退。
青邪君笑道:“毕竟是天仙境界,就算有天定道果加持,自身法力低微,又怎能伤到我等。”
那青邪君也来助战,手中乃是法剑一柄,此人法剑施展,亦是气象万千,白茫茫好似天河倒挂,黒森森蕴藏无限杀机。
那青邪君知道秦忘舒境界低微,竭力将灵压施展,那灵压虽是瞧不见,却是重如百座泰山一般,秦忘舒怎能挡得初,又被逼退了数步。
赤衣修士惊魂稍定,大叫道:“两位闪开,在下要报一刀之仇。”此修觑定秦忘舒退路,巨斧斜刺里杀来,秦忘舒闪避不得,只好将手中赤凰刀挡来,只听得“当”地一声巨响,那巨斧便被削去一截,但巨力激荡处,秦忘舒虽有天定道果加持,也只是维持身子不损,那巨力传遍全身,整个身子已是麻木了,哪里还能斗法。
秦忘舒暗叫道:“境界相差过大,果然不能取胜。若无这天定道果,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那乌霞君与青邪君上前,皆有斩获,偏这赤衣修士上前,反倒损了手中兵噐,其他三修皆笑道:“赤灵君,你今日运气怎地这你不济?”
此人虽是灵虫化身,九渊灵虫之祖,却偏偏忌讳一个“虫”字,他人也只用赤灵君唤他,不敢道破他的来历。
赤灵君又羞又恼,叫道:“今日诸位莫要助我,在下若不能将这修士碎尸万段,怎能消我心头之恨。”
就见这赤灵君将身一晃,空中嗡声大作。原来已化成亿万赤虫,那赤虫纷拥上前,要将秦忘舒噬得尸骨无存。
秦忘舒见万虫来袭,心中大恐,那天定果虽能护他不受灵压,却怎能挡住得这万虫噬身之苦,不由叫道:“这神通却也难当。”
百忙中不急细想,身上迸出凤火数道,迅即形成一道火圈来,那赤虫向来九渊,不知凤火厉害,仍是径直扑到,自被那凤火烧得干干净净。
青邪慌忙道:“赤灵君,这是凤火,不可轻敌。”忙将大湖中的三滴九渊止水取了一滴,向秦忘舒身上弹去,那止水落水,泛起黒光万道,凤火因此难以蔓延。原来这止水不光能克真离玄焰,亦能克制凤火。
秦忘舒暗忖道:“我自修凤火,向来无敌,哪知今日却遇克星,这九渊止水倒是个奇数。”
他被止水逼迫,只能步步后退,离那战场却是越来越远了,但远处亿力灵虫虎视眈眈,若是收起凤火,那灵虫必是扑过来了。
就在这时,只听那铜钹处冲出一道青焰,实有百丈之高,原来那玄焰在铜钹之中竭力施展,终将这铜钹炼得化了,又因止水去了一滴,剩下两滴止水,也难将他完全压制,因此这道青焰,一冲百丈,实不可抑制。
那玄焰冲开铜钹,正要上前,忽听空中传音,只听一人冷冷地道:“玄焰闪开,有我在此,何必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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