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身在灭界,自是吉凶难卜,前途未测。而在灵霄宝殿中的林天弃,亦是心如油煎,坐卧不宁。
原来昨天有消息传来,那神炮打碎碧玉岛之后,墨圣领着海外诸修,一举攻进了魔域,向五龙镇魔山进发。只留神农与莞公主在海中镇守。
这便是说,十圣之中,竟有八圣齐齐杀进魔域去了,此战若能顺利攻下五龙镇魔山,所谓的浩劫岂不是可以消去一半?若魔域被凡修所占,极荒山凶兽独木难支,再也不成气候了。
凡修一举攻进魔域,可谓是千万年胜事,林天弃不能参与其中,自然遗憾之极。
而自从昨日凡修攻进魔域,北氓雪谷处的魔修攻势立时大缓,显然魔域处处告急,风声鹤唳,那雪谷处的魔修只好回兵增援了。
就连太岳关这处战场,也减了七分杀气,那凶兽攻势亦是大为减缓,看来是要坐等魔域消息,再定进退之策。
只因那好消息不时传来,灵霄宝殿之中自然是喜气洋洋,又有天伦阁修士在殿外挂起一张魔域地图来,标示凡修进攻路线进展,瞧得人更是眼热了。
林天弃的灵脉只恢复了五成,虽难施展法术,却已能如常人般行走,见那殿外热闹,便央求小师姐放他出殿,要去殿外瞧瞧。
沈天钥原是不肯,经不住林天弃再三求恳,也只好答应了。林天弃柱杖来到殿,只见南天门处挂着一张地图,诸多宗门弟子皆在那里观瞧,人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灵霄宝殿原来是庄严之地,如今却成了凡间闹市一般。
林天弃挤将过去,只见那地图高三丈,宽两丈,虽被强风吹来,却是纹丝不动,图上立着一人,正是墨家弟子墨雷。
有人便道:“墨雷兄弟,我凡修大军究竟攻到了何处,还请小兄弟细细讲来。也好令人欢喜。”
那墨雷不知说了多少遍了,已然是口干舌燥,却仍是精神百倍,有求必应。听了这话,便笑道:“原来你是后来的,不曾听到,也罢,我再细细讲一回。”
诸修齐声道:“小兄弟辛苦。”
墨雷连连摆手,道:“只恨我修为低微,未能躬逢其盛,连一名魔修也不曾见着,如今在此宣讲我凡修神威,那也是我的造化,有何辛苦处。”
就指着地图中心处道:“这里原是五龙镇魔山所在,那是魔域第一要紧处,只要攻到此处,那魔修便是大势已去,若能镇压了魔使,降下此山,魔修自然再也无力与我凡修抗衡,万年仙魔之争,只怕就此中绝了。”
一名修士道:“我凡修如今攻到了何处?”
墨雷道:“我凡修三千人,皆是海外大能,境界深厚,修为高明,那是不用说了。但因跨域而去之后,方位难定,如今这三千凡修分布于魔域诸处。”
林天弃听到这里,不由微微一笑,其实苍穹修士,合在一起,也不过万余人罢了,最多也不会超过两万。而海外大能修士又能有多少?三千修士,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能林天弃算来,能有千名修士攻进魔域,已算是难能可贵了。
不过这千余修士的确皆是凡界大能,人族精英。人人皆能以一当千,而如墨圣五帝这样的境界,一人当住数十万魔修,也是不在话下了。这样算来,千名大能修士,其实是极为强大的一股力量。
墨雷话音刚落,就有人急道:“如此说来,那我凡修大军,岂不是各自为战了,若诸修难以汇聚,又如何是魔修对手?”
墨雷笑道:“此番破域诛魔,那是有墨圣与五帝领兵,又岂能无策?墨圣五帝自有聚兵之法,此中玄机,却也不便透露。唯能告诉诸位的是,如今这三千凡修大体已然就位,正从五处向五龙镇魔山进发。”
那修士道:“五路大军分别攻向何处?离五龙镇魔山还有多远?”
墨雷道:“昨日刚刚破域而入,哪能立时就得到消息?若前方有战报传来,但凡能令诸位知晓的,在下自然是言无不尽。”
这时有人推开人群,嚷道:“借光,借光,我等要入殿求见殿主,这就要杀将魔域去。”
南天门处,大多都是诸宗诸派的二代弟子,境界大多平平,本是无缘参与此战的,听到有人要赴魔域参战,又羡又妒的同时,也是心生敬意,那能有资格进入魔域者,至少也是金仙境界了。
林天弃循声瞧去,只见殿外来了两名修士,一人身材圆胖生得一团和气,另一人则是高大威猛。瞧来却是面生。
墨雷见这二修口出狂言,要去魔域参战,又怎敢怠慢,忙上前道:“莞公主明日方能回返,两位若想见殿主,今日怕是难了。”
那圆胖修士道:“殿主不在倒也无妨,不知殿中此刻主事之人何在?”
墨雷道:“副总巡数个时辰前还在殿中,此刻却不知哪里去了,那副总巡遁法神妙,此刻早该是在万里之遥了。”
圆胖修士道:“敢问副总巡是谁?”
墨雷正要回答,只听空中有人喝道:“雪土龙,雪云龙,你二人是要寻我吗?”
林天弃这才恍然,原来这二修皆是当年风苍龙部下,自己虽闻其名,其实不曾亲眼见过。
那雪土龙循声瞧去,面上又是欢喜,又是感慨,道:“原来是林仙子。”想起偌大的雪神宫,如今却是风流云散,不免感慨万千,好在宫主幡翻悔悟,如今也算是有了好结果了。
那林斩风本是二人旧主,二人忙上前参见,林斩风笑道:“你二人真要去魔域厮杀?”
雪土龙道:“只因听说宫主也去了魔域,那雪谷处战事已平,又有九星宗何宗主镇守,想来万无一失,这才起意赶赴魔域,却不敢自专,便来金殿请旨。”
林斩风点头道:“苍穹战事,自然要听天伦阁调遣,切不可任性行事,只因阁主明日方才回返,你二人又是性急,怕是等不得了,不如我领着你二人,去海外亲去见她。”
雪云龙大喜道:“有劳仙子领路,感激不尽。”
林斩风笑道:“魔域之中,虽有三千大修,但多去一名,就能多杀千百名魔修,还怕去得人多不成?”果然领着二修径直离殿而去。
林天弃瞧得眼热,不由的唉声叹气起来,沈天钥一直跟在他身后,见他叹气,怎不知他心意,忙将林天弃衣袖一扯,嗔道:“你就安生些吧,就你这身子,连海上界域也突破不得,哪里能前往魔域厮杀?”
林天弃皱眉道:“这断脉之伤,当真就是无法可治不成?”
忽听南天外有人笑道:“林道友,这话却也问得好,那断脉之伤,虽是极难治愈,但若是福缘深厚,却也是小事一桩。”
林天弃循声瞧去,只见殿外又来了一名修士,仍是不识。说来这金殿之中,他除了秦忘舒与莞公主外,又能识得几人?他虽与秦忘舒同时出道,但论起交游广阔,却只能算是秦忘舒一个零头了。
林天弃见那人相貌不俗,境界深厚,竟是金仙之士,忙揖手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那修士笑道:“在下名叫丹丘生,只因莞公主记挂你的伤势,向那黄帝提起,蒙帝君慈悲,传你丹方一剂,法诀一道。若论那岐黄之术,黄帝若说是天下第二,只怕无人敢称第一了。”
原来那黄帝的医术,端得是天下第一,曾有亲撰经卷传世,叫做《黄帝内经》,那是世间医者必读之卷。
林天弃大喜道:“原来阁主竟记挂着我,又蒙黄帝赐诀赏方,天弃何德何能,敢受此厚赐?”
丹丘生笑道:“镇守太岳关十余年,入魔域夺旗毁矿,这样的大功岂能无酬?我天伦阁若是知功不赏,岂不是令天下修士寒心?”
殿外诸修听到黄帝亲自开出丹方,又赐法诀,皆是又羡又妒,但想到林天弃率众镇守太岳关十余年,极荒山凶兽破界而来,又是林天弃首当其冲,而此番受伤,亦是在魔域之中遭遇所致,这样想来,那林天弃果然功劳盖世,纵有造化,也是艳羡不得了。
当下丹丘生就与林天弃入殿,来到静室之中,这才将怀中经卷与丹方相赐,那丹方上开列了近百种奇花灵草,林天弃只识得小半。因此将那丹方瞧了瞧,林天弃长叹一声,又取那经文来瞧。
丹丘生笑道:“林道友,那丹药只管交给我,只是你这伤势,若只用丹药怕是不够,还需勤习这经卷中的法诀,方能双管齐下,数日而愈。”
林天弃听到“数日而愈”这四字,不由大喜道:“果然能数日而愈,天弃可不是欠了帝君一桩天大的恩德。
取那经卷来瞧,原来是一本《黄帝真经》。那传世的《黄帝内经》说的是医治凡俗之法,而这本《黄帝真经》治的却是修士的病症了。只需修成此经,那修士无论遇到怎样的伤损,得了怎样的病症,皆能在这本经卷之中,寻出医治之法,那《真经》二字,又岂是平白写就的?
于是林天弃便静下心来,去修那《黄帝真经》,至于炼制丹药,自有丹丘生亲自动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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