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玄焰也是跃跃欲试,要在秦忘舒三人前抖擞威风,当下诸修出了正气堂,来到城池上空。玄焰念动法诀,在那空中一抹,空中现出明镜也似的一块来,向那镜中瞧去,果然风景大异,原来已是极荒山地域。
秦忘舒向镜中瞧去,只见那极荒山中甚是荒芜,千里地域也瞧不到几片绿色来,那域中虽是杀气冲天,却也是死气沉沉。
盗幽道:“瞧这极荒山景风,想来灵气不足,却怎以养出千万凶兽来?”
玄焰道:“那极荒山有八百万里,养出千万灵兽倒也不奇,但除了灵兽之外,还有无数普遍生灵。因此极荒山兽禽数目当以亿万计,正因此故,那凶兽才有夺我苍穹之志,毕竟八百万里极荒山虽是广阔,能养育的生灵也是有限的。若凶兽不出极荒山,山中凶兽除了自相残杀之外,绝无生路了。”
秦忘舒道:“这么说来,这场浩劫无论结果如何,对极荒山凶兽来说,都是一条出路了。”
玄焰道:“玄灵天尊不仅是想借这场浩劫,令万众归一,以便教化,更要借此消耗极荒山生灵,若凶兽得胜,可占我苍穹,养育亿万兽禽,便是败退山中,也是消耗大半,也可免得彼此争食。嘿嘿嘿,那玄灵天尊打的主意,远不止一石二鸟而已。”
秦忘舒叹道:“天尊明见万里,见我等所未见,只是我等既为人族修士,自然想早日消除劫难,挽我苍生于即倒。本大修,却不知道那九王何在,又该怎样射他一箭。”
玄焰笑吟吟道:“极荒山九王,不知你想射哪一个?”
秦忘舒道:“无论哪个都好,杀得一个兽王禽王,便等于救得无数百姓性命,若是尽数杀了,至少极荒山凶兽便不足为虑,也免去这腹肋之患。”
玄焰道:“极荒山九王,分为六大兽王,三大禽王,若是尽数杀了,那群兽没了约束,未必是福,今日诛杀一个,示以警告,令其不敢踏出极荒山半步,到时便可与那朱厌讲和了。”
盗幽道:“凶兽杀我万千百姓,若我得势,自然将极荒山兽禽扫荡一空,难道与他讲和?”
玄焰嗤然笑道:“道友此论,不屑一辩。”
秦忘舒忙对盗幽道:“盗兄,极荒山亿万兽禽,如何能杀得尽,且就算能杀得尽,那天地也必是不允。”
那盗幽原也是义愤之言,说完就有些后悔,哪知又遭玄焰讥笑,直弄了个满面通红。秦忘舒又转向玄焰道:“本大修,那六大兽王之中,有个青狮王,最是勇悍不过,若能将此兽诛杀,定可震慑万兽了。”
玄焰道:“你想杀他,又有何难?”心中念动法言,空中明镜中景色变化极快,忽地定住,却是一座幽暗洞府,只见那洞府之中独自卧着一头青狮,身长十丈,威风凛凛,想来是青狮兽王的原身了。
秦忘舒见那青狮兽王,不由得心中大喜,却不知该如何怎样射去,正要向玄焰探问,玄焰忽地道:“秦道友,你平时用的是怎样的箭枝?”
秦忘舒将乌箭取出,那玄焰只是摇头,又将野人所赠的玄冰箭取来,不想却换来玄焰一声叹息。
秦忘舒忙道:“本大修,这箭枝不中用吗?”
玄焰道:“道友,你道这箭将怎样射去?”
秦忘舒道:“还请大修明示?”
玄焰道:“我等既是隔着一层界域射将过去,那箭枝一去万里,不光要经历重重阻碍,中途穿界破域,更要受到界力抵挡,那箭射到百里,就已是极热了,射到千里,玄金也要化了。这也罢了,那青狮王好歹也是金仙境界,修成强大肉身神通,那箭枝本已去了万里,又剩下多大法力?因此这箭枝亦要大有讲究的。”说到这里,已是沮丧万分。
秦忘舒道:“以大修造化神通,再制一箭,又有何难?”
玄焰道:“再制箭枝,固然不难,却是要耗去许多时日。若想十拿九稳,要用得八宝乾坤箭,这就需要许多奇珍异宝,我若是一一炼来,至少也需数月光阴。”那玄焰本是性急之人,本是兴冲冲而来,若是耗了数月光阴,这兴致早就耗没了。
秦忘舒见玄焰心灰意懒,兴致全无,也是大急,好不容易盼来玄焰这样的大能,能力挽狂澜于即倒,却被这小小箭枝为难,岂不是可惜之极?
他忙道:“我箭典有成,可聚万千灵气为一箭,想来亦可成功?”
玄焰哑然失笑道:“那极荒山远在万里,你该怎样聚气,怎样伤人?若果然能聚得气,何必动用箭枝,举手也可将他杀了。”
秦忘舒见那百里已行得九十里,怎能就此退步,情急之中脑中电光一闪,忙道:“本大修,不知你要用怎样的奇珍异宝?”
玄焰道:“只要是五行奇珍,我总可因材施用,那五行奇珍集天地千万年灵气,岂是立等可就的?便是我有造化之功,也是耗时极多。”
秦忘舒喜道:“我想到一人,原要赠我一件物事,如今正好用得着了,大修无论需要怎样的奇珍,那人定有办法弄来。”
玄焰大奇道:“世间竟有这等人物,难道却强过我去?”自是极为不信。
秦忘舒笑道:“看来便是大修,也难尽知天下宝物。还请大修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经这片刻时间想处,他已知那玄焰性情,若动用激将之法,那是最好不过了。
果然玄焰听到秦忘舒笑他不识天下宝物,急得就要跳将起来,叫道:“天下宝物,哪里有我不知道的,等我见了那物事,自然知道。我也等不及你回来,不如我就随着同去。”说罢扯着秦忘舒,就跳出城去。
秦忘舒笑道:“错了,错了。”
玄焰早就急得抓耳挠腮,叫道:“怎地就错了。”
秦忘舒向东一指,道:“我是说方向错了,我要寻的那人,本是住在东面。”
玄焰急道:“速速领我前去。”
那秦忘舒笑道:“就怕大修遁术跟不上。”
玄焰气得面色通红,道:“岂有此理,我的遁术难道还不如你?”
秦忘舒有人杀他威风,也免得他胜气凌人,得罪了自己不打紧,若是言语中冲撞了他人,岂不是误事?
于是微微一笑,道:“我便在前面等你。”说到这里,举步踏去,身影早就不见,已然去了千里了。
那玄焰虽修无极造化神通,真离玄焰天下无双,但若论遁术,却无出奇之处,此刻瞧见秦忘舒用的是凌虚步法,不由叫道:“惭愧,这人竟与父尊同修一种步法。”
见了秦忘舒修成凌虚步法,这才略去了小觑之心,急忙借玄焰遁去,连赶了七八步,方瞧见秦忘舒的背影。
玄焰心中服气,口中却不认输,道:“你这凌虚步法虽占便宜,可惜未能大成,真要修成了,就算是一步万里,也是等闲。”
秦忘舒笑道:“大修说的极是,忘舒境界不足,只好如此了。好在那人离此不远,也不必迢迢万里而去。”
玄焰道:“那人究竟是怎样人物,又怎地能弄来天下诸般宝物?”
秦忘舒道:“天机不可泄露,只好等见了他再说。”玄焰虽是情急,知他说的有理,也只好强自忍耐,又不免勾起好奇心来,心中着实是好生煎熬。
此时二人已身在随国境内,自那晋君一统苍穹,随国早就附骥晋君之后,那随国就改称随郡了。
原来秦忘舒想起的那人正是随侯,随侯有件宝物,叫做随侯珠,每隔数日都会生出奇珍一件,但每出奇珍一件,必损随侯寿限。那随侯因此曾托过秦忘舒,要秦忘舒替他寻一个大福大德之人,也好转赠此珠。
秦忘舒便有心助那随侯,一来自家当时境界有限,实无福承受这样的宝物,更不能用这宝物害人,那随侯就因得了此珠,不光修士前程尽失,如今怕连性命也保不住了。
恰好遇到玄焰这样的出奇人物,岂不是那随侯珠的天然主人?也唯有玄焰这样的人物,方能压得住随侯珠的。
来到随郡之后,秦忘舒放出音讯,以盼随侯回应,哪知等了良久,也不见随侯应答。
秦忘舒心中忐忑起来,莫非那随侯已被随侯珠害了性命?若随侯真被害死,却该去哪里寻这随侯珠?
他连唤三声,仍不见随侯回应,正在着急,只见空中来了一名修士,急匆匆而来,见到秦忘舒就大叫道:“可是道友唤我家随侯?”
秦忘舒见那人修士面色惶急,目中有泪,一颗心不由悬了起来,道:“难道,难道随侯竟是……”
那修士瞧清秦忘舒面目,顿时大哭道:“秦道友,你原是答应,要替我家随侯寻一个大福之人,接手随侯珠,哪知秦道友一去数十里,当年誓言,竟是丢之脑后了。”
秦忘舒道:“道友,不是我忘却誓言,实因那大福大德之人着实难觅,今日好容易寻得一个人来,不想随侯却去了。”
那修士先是一喜,听到秦忘舒这话,忙嚷道:“谁说随侯去了?我家随侯好端端地呆在虚魂道中,正等着道友前去探他。”
忽又大哭道:“道友若再是不来,随侯只怕真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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