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骨却怎知,他一个三元境修为的“势”对于常人来说,是何等的可怕。暂不说那个几乎已经吓成了废人的齐公子,就连李汉这样刚入门的武修,即便秦风骨没有刻意运出太强的气势,却还是一样在李汉的心里留下了终身难以磨灭的阴影。
所以说,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胜负就在瞬息之间。这当中“势”的运用就占据着极大的成分,一个懂得运“势”的高手,不仅能够在意动之间,就能对敌人造成极大的伤害,而且这伤害还不只是身体上的,还包括精神上的伤害。
李汉虽然不至于像齐公子那样每天都会沉沦在秦风骨施加到他身上的杀气当中无法自拔,然而秦风骨的势,在他心里已经埋下了一粒恐惧的种子,一旦再次见到这股“势”的主人,这股恐惧就会在他的心里无限的生长。
也正是因此,刚才乍一眼见到秦风骨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李汉,才会显得如此的恐慌失措。
“他怎么了?”看着前面的二牛,秦风骨觉着有些眼熟,好像就是昨天在村子里拦着老方叔的那人。
二牛只是一脸僵硬,茫然地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张着口没能说出话来。他也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年轻小子的再次出现,竟然会对李汉产生这么大的震动。
“秦兄弟!”藏在船上的大方看到了秦风骨,连忙开口喊了一声。
秦风骨见到大方,不由笑了笑,一个纵身便跳到了船上,那艘停泊在江边的小船,竟然没有丝毫产生晃动。
“等很久了吧?怎么这里的船上好像都没什么人,现在时间还很早吗?”
大方也笑道:“码头上的大型商船还在装货,现在这些小客船还不能出码头。对了,你不是去打听消息,怎么样了?”
秦风骨摇了摇头,在城里转了一圈,他并没有什么收获。对于那天在海上发生的事情,这里的人们大多也只是道听途说,传言倒是不少,但并没有多大的真实性。
一旁,水笙一直在那不住地打量着秦风骨,只是见他年纪轻轻,模样带着几分清秀,却不知那李汉为何会见了他就像是见鬼了一样。
“大方,这位是?”水笙跟一旁的大方开口问道。
大方嘿嘿一笑,跟二人做了一下介绍:“这位是秦风骨兄弟,前两天刚结交的一位好兄弟。水笙你别看秦兄弟年纪轻轻,可是能力却是很大的……秦兄弟,这是水笙,从小跟我一块长大,这艘船就是他的。”
秦风骨看向水笙,打了声招呼道:“水笙大哥。”
水笙连忙摆着手,道:“大哥可不敢当,你就直接叫我水笙吧,这样听起来也顺耳点。秦兄弟是要跟大方一起回村吧,估计这得晚一点了,今天码头上的大船多,恐怕要等酉时以后了。”
接着三人便又在那儿闲聊了几句,二牛就在不远处,他也是跟大方和水笙一同长大,可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二牛一直感觉在大方的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因此也不好过来搭话,自顾着走了。
谁知这才走了没多久,就见二牛又一副急色匆匆地跑了回来,在岸上大声喊着大方和水笙的名字。
“二牛娃子,看在咱们从小的交情上,昨天的事情我已经没有再跟你计较了,你他娘的又跑回来干嘛?”大方一下从那船舱里出来,迎头对着二牛便囔道。
却见二牛一副焦急地喊道:“大方,快……快跟你那朋友赶紧逃,齐、齐三爷来了。”
大方不由一怔,这齐三爷又是什么鬼?他听都没听过。
正想开口再对二牛说两句什么,一旁的水笙也忽然走了过来,脸色十分古怪。拉了一下大方,然后又才看着秦风骨:“大方,秦兄弟,这齐三爷是青门的门主,在这方圆十镇,甚至整个东川都有着不小的势力,你们最好还是暂避一下的好。”
“为什么?”秦风骨有些怔了一下,听上去不就是来了个地头蛇吗,自己跟他无冤无仇的,有什么必要躲?
他却还不知道,昨天在村子里被他的气势给吓傻了的那个纨绔公子哥,其实就是这个齐三爷的独子。
而水笙早就听说了昨天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又加上刚才跟他们二人聊到了几句,此时听说那齐三爷过来,怕是多半为了齐公子的事情,这才刻意过来寻仇来了。
“秦兄弟,可能你还不知道吧,昨天在村子里被你打的那几个人,就是这齐三爷的人,而且当中有一位,还是齐三爷的公子。齐三爷平日对他这个儿子娇纵得厉害,即便是闹出了什么杀人放火的麻烦,也是一句话就能给他摆平的。你和大方惹到了齐三爷,爬是他真想找事呢,你们还是尽量躲躲的好。”
水笙苦口婆心地劝着,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纵然这个初次见面的秦风骨再有本事,奈何这是在齐三爷的地盘,说不得还是要吃大亏的。
秦风骨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他如果怕事的话,也不会这般自找麻烦。看了看一旁,大方听到水笙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的样子,他之前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也不见了,转而显出几分慎重。
“秦兄弟,要不,咱们还是先避一避?”如果是以前的大方,一旦犯起混来,哪儿管他三爷还是四爷,爱来来好了,老子还怕了你不成。
可是现在不一样,眼看婚期将近,他就要成有家室的人了。而且这事原本就跟秦风骨没有多大的干系,他也不想无缘无故地把秦风骨也给牵连进来。
却见秦风骨在那笑了笑,道:“现在要想躲也已经晚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岸上就传来了一阵噪杂的人声,似乎正有不少人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大方不由脸色一变,抬头往岸上看去。秦风骨也跟着走了出来,只见从那码头上,远远走来了一队人,大概有着十几个。
而当先走来的,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身材不高,但是看他走路的架势,稳重生风,气势凌人,那双鹰隼一般的眼神,只要往人身上微微一瞥,顿时不由让人心底一寒。
这应该就是水笙他们口中所说的齐三爷了!秦风骨心中暗暗想道。
不多久,那齐三爷就已经来到了岸边,先是冷眼瞥了一眼不远处没来得及躲远的二牛,鼻中微微一哼,然后看向了船上的秦风骨三人。
“你们几个是什么人?”齐三爷脸色阴鸷,冷冷地对他们三人问道。
水笙的脸上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丝笑容,看着面色阴沉的齐三爷,他的心中也有些感到恐慌,不过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上前道:“三爷,我只是码头上靠您吃饭的一个小人物,他们两个则是与我同村的,准备等码头开了一同回村子里的。”
齐三爷的眼神只是在水笙身上略为扫过,然后便停留在了秦风骨和大方的身上,尤其是秦风骨。虽然此时的秦风骨已经其实内敛,如果不催动命泉,他也就跟一个常人也没什么两样。
可是齐三爷在道上混迹了那么多年,一双眼睛何等的毒辣,几乎只是一瞬间,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你们都是小佑村的?”齐三爷微眯着眼睛,看着三人问道。
水笙强笑了一下,点点头答是。
齐三爷又看向了秦风骨,单从大方和水笙二人的打扮和模样来看,定是常年风里来雨里去的苦哈哈无疑。倒是这个小子,年纪轻轻,却气势内敛,身材高瘦,肤色白皙,完全不像是小佑村那样的旮旯里出来的人。
“你也是?”齐三爷对秦风骨问道。
秦风骨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对面的这个齐三爷,脸上挂着一丝淡定从容的微笑,浑然像是没有听到齐三爷的问话一样。
“混蛋!三爷问你话你,你他妈的出门没带耳朵还是怎么?”在齐三爷身旁的几个手下看不过去,对秦风骨破口大骂道。
秦风骨听着不由微微皱了皱眉,抬眼看着出声的这几个人,眼神中透出一丝寒意。
这时却见齐三爷摆了摆手,不疼不痒地喝斥了身旁那几名手下一句,然后也不再特意看向秦风骨,只是转而问道:“我听说前两日齐某的不孝儿到了小佑村游玩,可是守的村里人的好生招待了一番,我很想请问一下几位,可否知道这件事情?”
大方一听,心中暗道糟糕,这老家伙还真是替他那没出息的儿子找场子来了!接着便听一旁的水笙回道:“回三爷的话,我们几个已经到城里来好几天了,还没回到村子的,所以三爷所说的情况,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
秦风骨闻言,不由看了水笙一眼,没想到这人还挺够义气的,在这个叫什么齐三爷的地头蛇面前,他竟然还想着要保住大方和自己,这份勇气倒也难得。
却听齐三爷又是一声冷哼,然后招了招手,道:“把那没用的东西抬过来。”
紧接着,就见后面有两个大汉一左一右将一个人架着走了过来,船上三人定睛一看,原来确实刚才被秦风骨一出现就给吓跑了的那个李汉。
“李汉,刚才你说你见到谁了,再给我认一认。”齐三爷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已经透出了几分难掩的愤怒。
一是因为李汉这家伙好歹跟了他这么多年,谁想到竟然会被一个人给吓成了这副模样,甚至连让他指认一下,都有些畏畏缩缩的。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则就是他的儿子齐浩然的事情了。
原本因为西门家的商船在天佑湾那般发生的事故,最近镇上来了不少外人,当中不乏一些极有背景的人,齐三爷生怕自己的儿子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这才将他打发到乡下去暂避几天。
可谁想,这才出去了没两天,等他再见到儿子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几乎成了一个废人。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失了魂一般,眼神呆泄,身肢虚软,但凡只有见到一个生人,总能把他给吓得惊叫连连的。
而跟随齐浩然一同出去的那两名随同,一个回来之后也是紧跟着躺在床上大病不起,而另外一个李汉,虽然能够把他们所发生的事情说了清楚,可谁想今日再见到那人,竟然也跟着“魔症”了起来。
看到李汉的眼神时不时偷偷朝秦风骨身上看两眼,接着又迅速地把眼神扭到一旁,一副十分惊恐的样子。
齐三爷眉头深锁,脸上如同敷上了一层寒霜,暗暗平复了一下心中的那股气,齐三爷这才对着秦风骨再次认真地问了一句:“这位小兄弟看起来挺面生啊,好像并不是在码头上吃饭的人,不知能否问一下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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