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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声紧急的叫喊,一个身影从阶梯上几步窜下,二话不说就猛地挡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然而她的动作比相比他们之间的要慢上一些,白城依然保持着进攻的姿态,好在他的反应很快,在某个身影进入视线的瞬间,便作出了相对的反应,他刹住脚步往后一撤,轻易化解开了自己凶猛的攻势。
看见来人是谁后,他的眸子微微一狭,像在分辨当下的情况。
“……”
童夏君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做出了这等鲁莽的行为,在刚才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生与死的交界线,凌厉的气息在她面前袭来又忽的撤退,虽然最后没有伤她分毫,可这气势却窜入了她的体内,令她不禁身心一寒。
惊魂未定之余,她瞄到白城依旧危险的眼神,忙不迭地伸出手臂,挡了一挡身后的清子寒的身影,一脸警惕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在老鹰的利爪下,还要护着鸡崽的老母鸡。
相比老母鸡,她还多了一个功能,那就是能张口狡辩:“那、那什么……他不是侵入者!”
将她的辩解声掷至一边,白城神情不变地凝视着她好一会,用一种十分不解的语气开口问:“……为什么护着他?”
“……”
他的语调平淡,还掺杂了一些威严的质问感,但童夏君愣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莫名的委屈。
就好像平时组队的一个队友,突然在打boss的时候,发现他的队友站在了敌对的一方,错愕之际只能发出不甘的疑问。
“额……我……”我以为你个人民币玩家能自给自足的。童夏君顿时有点愧疚。
此刻,她的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愧疚感马上被羞耻感代替,童夏君咬咬牙,低声回道,“我只是过来看看,没打算来救你啊……”
“可是你刚都替我狡辩过了。”
“那是因为我怕你死在这里,没人收尸我也不好跟你家交代!”
“你嘴上这么讲,实际上在看到我发给你消息的时候,就知道我有危险了,对吧?”
“……”童夏君无法否认事实。
“是挺危险的,”清子寒压低了身影,靠近她凑到她耳边说道,“这个男人,就算我们有十个人也是打不过的,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讲理。”
“讲理?”
“对,只要让他相信,我从学院里走出去,对学院本身没有任何威胁就可以了,”他讲到这顿了顿,补充道,“大胆地去说,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他前半段的话不无道理,但最后一句童夏君仍半信半疑,她盯着白城波澜不惊的面容,总觉得说服他比起搬动泰山还要艰辛,她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后,勉强开口:“……放他走吧?”
由于太紧张了,她的语调在发着颤,一句肯定句硬生生被句末的犹豫掰成了疑问句。
下一秒她的疑问就被白城否定了:“不可能。”
“……为什么?”
他解释道:“首先,他进入了资料室,一定程度上获取了对于改造学院的隐秘信息,其次,他是个免疫者,我无法使用能力消除他的记忆。”
“所以你就赶尽杀绝??”
“这是保护学院安全最为稳妥的办法。”
“不,我觉得不妥,”童夏君无法理解地反驳道,“难道贵校觉得杀人灭口这种行为很可取?又不是活在漫画小说里,你让他一个正常的大男人凭空从世上消失,难道会没有人过问吗?”
“这个,我倒是可以处置完善。”
“……”不知为何,她感受到直视而来的一股寒意,即便如此,她也毅然道,“我不同意,你不能对他出手。”
白城对她耍无赖般的话语置若罔闻,只是兀自定论道:“你没有决策权,让开。”
“凭什么我没有决策权,你是学院的管理员,我好歹也是学院的工作人员之一,而且涉及到我朋友的安危,我不能放任不管。”
童夏君此时的脑子转的非常快,她不给他驳回的时间,连忙继续道:“那这样吧,你不就是担心学院的信息会走漏吗?如果只是介意这个,我可以为此作担保。”
“担保?”
“对,就像阎承阳之前走丢时候的那样,你说的一切后果都由教师负责,那么这次也一样,你放他安全地离校,我承担所有不利的后果,”童夏君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咯噔咯噔的心跳声,没有注意到额前落下的冷汗,她补充一句,“……包括性命,行了吧?”
“……”白城沉默着,对她所说的话意会了一番后开口,“值得?”
感受到成功近在眼前,童夏君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这个人是我带来的,所以保证他的安全是我的责任,我也相信他不会传播对学院不好的话语,有这两个理由,压这样的筹码又有何不可呢?”
“确定了?”
“嗯,我确定,而且学院的入侵者已经被我赶出去了,就算筹码不能压,我也要将功折罪。”
似是终于被她说动,白城斟酌再三后,敛了眼底显露的杀意,最后无言地看了童夏君一眼,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那你带他走吧。”
见他的身影渐渐离去,童夏君莫名感觉有些心情复杂,好像自己最后还是卖了队友,有点过意不去,但在杀气腾腾队友离去之后,她明显地吁出一口气。
她本想着好不容易解除了危机,想趁着午休的时间将清子寒送出学院,没想到这货好了伤疤忘了疼,还要死皮赖脸地留在学院里,美名其曰继续参观,拗不过他的童夏君只好任他在眼前晃悠。
不过多亏有他的存在,童夏君这一天过得还不算无趣,平日里只能教学生画画,看看两个水火体的斗争再劝架,今天的她还有一事可干,就是跟清子寒斗斗嘴。
傍晚铃刚响,她就拽着再无理由呆下去的清子寒出了校门,不知道这人今天是否是中了邪,还是被吓傻了,他非得借着送她回家的理由狗皮膏药一样的贴着。
“行了行了,”到了家门,童夏君不耐烦地撵他,“别再进去了,我妈的热情你是知道的,看见你又得抓着你说一宿呢。”
清子寒也没有再往前走的意思,他注视着她的神情,开口说道:“童夏君,你今天还是挺酷的。”
“哦?”这货也会夸人,真是奇了,“比如?”
“临危不惧的同时,还如此地在乎我。”
“……”童夏君面上一热,揪住他的胳膊就是一掐。
“……知道你恼羞成怒,也别这么对待我。”清子寒眉头一皱,感受到了莫大的痛楚。
“知道痛还乱讲话?我得让你长长记性……”
“嘶……”
童夏君意识到什么,看着他不对劲的脸色,连忙问道:“怎么了你?”
“今天在学院的时候,好像有点被伤着了。”
“哪呢?”她二话不说就捋开他的袖子,接着,一道明显的伤口就进入了她的视线,上面的血早已止住了,只留下暗红色的血块,她啧了一声,“怎么搞的,你怎么不早说啊?要是感染了怎么办?”
“又没事,小伤,我待会回去自己清理一下就好。”
“还是别了吧,等你自己清理,小伤都变成大伤了,”童夏君叹了口气,“还好我上次还留了一些绷带,你进来,我给你包扎一下。”
“哦,那好吧。”清子寒这般说着,唇角露出几分自然的笑意,只是没有被匆匆转身的童夏君捕捉到。
好在,虽说又带了清子寒进了家,但今天这会父母都不在家,省去了一堆嘘寒问暖,她趁家中无人,做贼似的把清子寒推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清子寒一入室内就皱了皱眉:“这味道怎么这么浓?”
“嗯?什么味道?”童夏君嗅半天也不觉有什么奇怪,“没有啊。”
“松节油的味道。”
“哦,”她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一堆画作,“可能还没干吧。”
“还好我没选油画。”
“……你找打是吧?”童夏君瞪了他一眼,“自己找地方坐着,我去把绷带翻出来。”
乱糟糟的房间里显然没有其他可以当座椅的东西,清子寒不客气地坐到她的床上,目光凝视着她翻找抽屉的背影,一时出神。
“喂,傻了?”直到童夏君拿着一卷绷带在他眼前晃了晃。
清子寒回了回神:“……哦。”
“哦啥哦,傻子,把手伸出来。”
他乖巧地将伤处呈现给面前的人,即使她看上去不是那么靠谱。
童夏君的确没有太多帮人处理伤口的经验,只知道扯开绷带就是一圈一圈地绕,毫无章法却认真无比,还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以免让被包扎的人感到痛苦,完全沉浸在救治伤者中的童夏君,对某道全程注视的俯视目光浑然不觉。
“……童夏君。”清子寒忽然开了口。
“怎么?疼啊?”正准备收尾打个结的童夏君抬眸看他,眼神里皆是疑惑。
“不是,我有句话想说。”
“说。”
清子寒斟酌了片刻,开口:“……你的脸是不是又胖了?”
“……”
童夏君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他,而是双手拉住绷带的末尾,一用力,打了一个让清子寒记忆深刻的结。
“……这次是真的疼。”
“疼好,疼长点教训!没揍你一顿算不错了,”她气哼哼道,“处理完了就快滚,老娘不送客。”
被下达了逐客令,清子寒没有立即动身,而是边摩挲着伤口上的绷带,边回顾整个房间,最后视线落在墙壁的一个挂钩上,开口道:“你还留着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