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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神经病了!我主阿夜才是神经病呢!”黑无常抹了一把眼泪,跟只疯兔子似的狂奔了出去。
天呐!
黑无常竟然有种骂夜祁神经病!
我呆呆的看着婢女,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弱弱问,“范无咎是不是这两天被冥主被打疯了?”
婢女好像也看傻了眼,轻轻摇头,“若您不许奴婢跟我主阿夜讲,奴婢是不敢讲的。”
我,“别说,千万别说,不然就不止疯成这样了。”
话音刚落,黑无常又从外面窜了回来,委屈吧唧的问我,“晚上吃什么?”
我楞了楞,“呃……您看着买就行,我不挑食。”
黑无常点头后转身,刚走了两步,突然跳到我面前,‘噗通’就给我跪在了地上,“小小,无咎叔叔不配当你叔叔,不是不想救你出去,是真的做不到,我忠于冥主,忠冥界,恕难违命,对不起……”说这话,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哭的可丑了,咧着嘴‘哇哇’的声音特别大。
救我?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被夜祁救了吗?
我看着黑无常的样子,简直可怜到某种境界了,干脆都可以用惨来形容,“无咎叔叔,我不会为难您,但您能不能告诉我……”
黑无常一个猛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就是不能说嘛!就是不能嘛!”随即又窜了出去。
这次,没有再回来。
我起身,走进婢女面前,低声问,“你能说吗?”
婢女不停摇头,见我又近她一步,便后退了两步,直接跪在我脚下,“请您放过奴婢,奴婢不能。”
就在这时候,走进来一个老太太,穿着一身黑袄褂,头发盘起别了一根木簪子。
老太太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女人,一身碎花吊带裙,利索的扎起马尾,跟老太太站在一起,跟穿越年代似的半分也不搭。
老太太脸上毫无笑意,看起来冰彬冷冷,“老生见过侍神者。”
身后跟着的女人也客气的跟我点了点头,看上去温顺乖巧极了。
我满心疑惑,看向婢女,“她们是做什么的?”
“老生是冥界的产婆,特来……”
没等老太太把话说完,我就慌乱打断,“我现在还没到生产的时间,你出去!”
老太太板着一张脸,“这就由不得侍神者了,您腹中的孩子是我冥界灵子,尊贵难得,若不是腹中孩子保您,您怕早已经血祭了,酆都大帝有旨,给灵子挑选了一副合适的母身,供灵子长成,就不需要在您肚子里了。”
“你……你什么意思?你们要抢我孩子!”我惊讶的看着身后碎花裙的女人,她就是老太太口中合适的母身。
慌张的后退了两步,转头对婢女,“拦住她们!把她们轰出去。”
婢女无奈的摇头摇头,不发言语,站在原地低着头,分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突然,老太太身后出现了四个身穿黑袍头戴黑纱的女人,我更是慌了,想跑出去,但她们就在门口,我哪也去不了。
老太太挥了挥手,四个女人就冲我走了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往床上拖拽。
“放开我,我要见夜祁,让夜祁来见我!”我无措的奋力挣扎,可她们的力气实在太大,我无从反抗的余地。
老太太走到了床旁,低头看我时候,露出阴损的笑意,“无用的,您现在身处冥主的寝宫,若不是冥主准许,老生可万不敢这么做。”
“你什么意思!”我喊得撕心裂肺,“夜祁不会这么对我的!不会的!”
老太太阴阳怪气的笑,“灵子平安,您就可以放心的去祭血月了,最起码您还能留下一个念想,何尝不是好事。”
“夜祁!夜祁你个王八蛋在哪!夜祁你出来!”我疯了一样的哽咽哭喊,四个女人按住我的胳膊跟脚,将我死死的控制住。
老太太扒开我的嘴巴,塞进了一颗药丸强迫我咽下去,没多会,我便失去了意识。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身在昏暗阴冷的大牢里,脚上锁着铁链,身下全都是血。
伸手摸上自己的小腹,我已经感受不到宝宝的存在了。
环顾四周,这应该是酆都囚牢。
虚软的靠在墙上,有一种等死的感觉。
囚牢外,突然闪起一团碧绿色的火焰,那团火焰穿过牢门,来到了我面前。
我立马激动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起身,对着那团火焰问,“夜祁……”
火焰中,熟悉的声音应声,“是我。”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不确定的感觉,“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夜祁,“不是。”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用力扯了一下,“宝宝已经不在我肚子里了是不是?”
碧绿色火焰里,许久才传出夜祁的声音,“一会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听不要在意,我……”
我怒吼出声,根本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下去,“孩子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是你允许她们这么做的?你要拿我献祭,救我只是因为不能损伤到灵子!”
火焰里,夜祁一声低沉,“相信我。”
随即,火焰突然消失,外面有高调扬起,“冥主驾到~~~”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入耳,先是良辰出现在牢门外,打开牢门走了进来,对我一板一眼,“冥主驾到,尔,不可直视,跪!”
我冷笑出声,跪在了地上,半死不活的没有丝毫精神。
很快,夜祁就走了进来,我抬头看去,赤红色鬼面,玄衣加身,还有那压人的气势,熟悉,又陌生。
“尔,即将献祭血月,有何未了心愿?吾,可看尔为灵子之母,为尔达成。”夜祁俯视我,话说的极慢,像是故意拖拉。
当良辰偷偷摸摸的塞给我一张纸条跟一颗药丸的时候,我似乎明白了。
夜祁所站的位置,刚好把良辰挡住,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良辰的动作。
他们是故意的,夜祁也是故意说话很慢拖延时间。
我呆愣的看着夜祁,给他们搞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什么都不需要……”
“那便算了。”夜祁转身,走到牢门外,“良辰,尔,亲自将侍神者带送祭台。”
良辰上前拉我的时候,我偷偷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字:谭少卿。
夜祁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找谭少卿救我出去?!
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的药丸已经被塞入了嘴巴,手中的字条也被良辰快速的收了过去。
良辰低声在我耳边,“安心。”
我被蒙上双眼,由良辰领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良辰扶我上了几层楼梯,随后被按在一块冰冷的平面上,像是冰,又像是石头。
当眼睛上的布被拿下的时候,我看见阴霾的天空,赤红色的暗云漂浮,天空中,挂着一轮圆月,周全腥红的晕辉围绕。
我的脖子跟全身已经不会动弹,视线的范围,也就仅仅是天空。
“这就是血月吗?”我自言自语。
谁知,旁边传来了应声,“不是,仪式提前了而已,酆都大帝怕事有多变,毕竟您是苏斓曦,陆老的孙女。”
这声音好熟悉……
我还没问,那声音的主人就自行开口,“何子君,不知您是否还记得?”
我淡淡然,“小巴上。”顿了顿,“我怕疼,一会挖的时候,快一点。”
夜祁说过,冥界何家的人,是专门负责血月之祭的。
何子君,“您一副看透生死的样子,让人怜惜,更让人很难联想到那个嗜血杀戮的苏斓曦。”
我抽了抽嘴角,“我不是苏斓曦,你爱信不信。”
何子君,“或许,很快就不是苏斓曦了。”
“你什么意思?”我被他说楞了。
何子君,“只要斩掉苏斓曦的魂魄,就只剩下你的魂魄,那你便跟苏斓曦断了一切关系,不是吗?”
“你都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他不可能是想帮我,一定有其他目的。
何子君坦白,“这样,你不是苏斓曦,谭少卿跟苏陆就不会来救你了,到时候,我主阿夜再大能耐,又能如何,能斗得过他的父亲吗?你就必死无疑了。”
突然,我的上方,晃过一把银色的匕首,匕首上,符文雕刻。何子君又说,“苏斓曦余下的魂魄并不多,一魂三魄而已,也正是因此,谭少卿才只能为她找一个容器,其实谭少卿是想制作出一个假的苏斓曦,一个听话乖巧,不会离开他的苏斓曦罢了。”
我装作不在意那把匕首的样子,“你的意思是,我是不是真的苏斓曦无所谓,只要我的心在他身上,听他的话,他自始至终没有想过让苏斓曦复活?”
何子君,“是。”
我,“那你斩了苏斓曦的魂魄有什么用?”
何子君,“陆老就不会救你了,只凭谭少卿之力,不可能救的了你。”
我大喊,“你骗人!我跟苏斓曦的魂魄已经融到了一起,你斩苏斓曦的一魂三魄,定会伤到我一魂三魄,那到时候我阴灵之力必会大损,还如何祭月!你说,你到底有何目的!”
“聪明,等我斩完,你不就知道了?”何子君笑了起来。
“你是想让冥界大乱!”
我话音刚落,从远处传来了阵阵鸣钟声,寒风席卷而来,老者高喊,“祭血月~~~”
何子君手中紧握着匕首,用力的刺入了我的心脏,我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不住抽缩,浑身的血液渐渐变热,在血管中串流。
何子君小声在我耳边,“要斩魂了,混很痛苦。”
就在这时候,一个黑色身影冲上了祭台,一脚将何子君从祭台上踹了下去。
那黑影俯身,我猛然看清,是一张赤红色鬼面。
夜祁!
一声高亮怒声响起,“祁儿,放肆!”
“放肆如何?难道不放肆,您就会放过我的女人吗?”夜祁摘掉赤红色鬼面,仍在了地上。
随即,从我胸口将匕首拔出,一只手按在我心脏的位置,凉凉的气涌入心脏,缓和着痛感,血也渐渐止住。
“我愿放弃冥主之名,与侍神者一同祭月!愿冥界永昌!”夜祁话落,就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脏,拔出后,用力的插入我身旁的台子上。
‘轰’的一声,台子一角震碎,我的手脚恢复了控制。
台子下,乌泱泱的衣裙身影,阴兵各个手持利刃,向祭台上冲。
夜祁抱起我,用力的抛了出去,大喊,“谭少卿,苏陆,记住你们答应我的!”
我整个人腾空飞起,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见夜祁倒在了祭台上,胸前的血不流下,灰色的石台上,艳丽一片……
猛地睁开眼睛,躺在一处破旧的厂房里,谭少卿跟苏陆都在,见我醒来,苏陆喂了我一颗药丸,“你侍神之力刚刚散去,还很虚弱,最好不要乱动。”
我一脸迷茫,“散去?散去了不就魂飞魄散了吗?”
苏陆瞪了我一眼,“魂飞魄散的是老夫的孙女苏斓曦,不是你。”
意思是,苏斓曦替我以侍神者之身彻底消失了。
我吃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你给我们分魂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陆,“在祭月之前,你跟斓曦的魂魄就已经分开了,你从鬼头岭离开之后,夜南耶没有把你直接送往冥界救治,而是先来找的老夫,愿以命换命,冥界只能有一个冥主,只要夜南耶不在了,那罗劫少君就可以回到冥界,只要冥界的掌权者不是夜南耶,老夫就很欣慰。”
我震惊的看向苏陆,“就算你的孙女消失了,你也无所谓是不是!”
罗劫少君,应该就是鬼头岭的岭主,是夜祁的二哥。
之后我知道,苏陆一直支持的,是罗劫,只是依附在大殿下身边而已。
谁知道罗劫为了一个女人断送了自己前途,被发配到鬼头岭,让夜祁捡了漏。
“一个背叛老夫的孙女,老夫不要也罢!原以为你也是老夫的孙女,结果……”苏陆瞥了一眼谭少卿,像是要说什么,可没有说出,转了话锋,“老夫一直知道,你们分开必损一个,老夫虽然希望留下的是老夫的孙女,但留下你便是你了,既然夜南耶信守了承诺,老夫也不会为难与你,你当不当老夫是你爷爷,老夫也无所谓。”
谭少卿倒了一杯水给我送到手中,“何家负责祭祀,也只有何家能止住你不停消逝的血,在分魂后,夜南耶便回冥界,以灵子的名义,来保住你几天的性命,推迟了血月之祭,而后跟我们合力,让我们把你从冥界带走,但血月当下,他要以自己的血祭祀血月。”
“夜祁!我要去找夜祁!”我喊着挣扎想要起身,但谭少卿却按住了我不让我乱动。
谭少卿压住我的肩膀,把我压在床上,“夜南耶已经没了,不在了!我答应过他,会让你好好的活下去,你再乱动的话,我就把你打晕了算了!”
我失声痛哭,哭的天昏地暗。
谭少卿凝眉,“你不想让夜南耶白白牺牲自己的话,就好好的!你肚子还有孩子,你自己要死要活之前,考虑清楚!”说完,就站起身,“这里有结界,最近冥界权利变动非常混乱,需要调整一段时间,你就安心的呆在这里养着,这里虽然破旧,但也不至于被发现。”
“孩子?我的宝宝不是已经被拿掉了?”我惊讶极了,双手捂上了自己的小腹。
“并未,是夜南耶蒙骗过去的。”谭少卿扫了我一眼,“孩子需要充足的阴灵之气,厂房旁边就是坟地,所以阴气充足,荒山野岭,你别妄想突破结界,你一伤,孩子也伤的不轻,你若为了孩子着想,就老实点。”
突然,我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恍惚间,一些虚无缥缈的记忆涌入脑海。
天空很蓝,万里无云,我穿着一身古装白裙,散着黑黝黝的长发,赤脚在溪水边玩耍。
一个陌生男子抓了一条鱼,丢到了我怀里,“斓儿,怎样?够不够大?”
我笑盈盈的抱着鱼上岸,“一会让少卿烤,少卿手艺好。”转头,谭少卿一身白衣,悠哉悠哉的躺在树下。
我将鱼丢了过去,“听说陆老催促你跟曦儿大婚?”
“我总会把你们魂魄分开,在此之前,我会如你所愿不动你们分毫。”谭少卿拿着鱼起身,叹息一声,“娶妻还真是麻烦,碰她等于碰你,如实头疼。”
清风吹拂,谭少卿在我耳旁轻语,“斓儿,如果我跟曦儿在一起的时候,她也能用这张脸对着我笑,该有多好……”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这是嫌弃嫂子咯?还没过门你就开始嫌弃了!”我抬脚就是踹了过去。
谭少卿转身闪开,朗朗发笑,“我此生只能容斓曦一人,但是斓曦里的曦儿,你可千万别自作多情。”
陌生男子无奈摇头,“你们又在打闹,看来,斓儿一出现,少卿就没法安静了。”
谭少卿浅笑,“既然我跟斓曦无法当下大婚,那斓儿倒是可以,长兄如父,这事我说的算,我看山头的那个黑熊瞎子就不错。”
我挑眉,“你想让黑熊瞎子睡你未来夫人的身体吗?”
“好生麻烦。”谭少卿用力的拍了拍脑袋,“再过几日,我们再试试分魂,我已经研究好久,这次应该能行。”
画面突然一转,我正站在古香古色房间的镜子前,镜子里面的我在说话,像是对镜子外面的我说话,“曦儿,你为什么要想尽各种办法让我们的魂魄分不开?分开不好吗?分开了你就能嫁给我大哥了!”
镜子外的我,“你别管了,反正你不要告诉他就好,你发誓不说的,我也是相信你的。”
在看这些画面的我突然明白,镜子里的是斓儿,也就是我,外面的是苏斓曦,苏斓曦在主控身体。
镜子里,“我是不会说,我也一直很感谢你当年让我容身在你的体内,不然我早就成鬼了,大哥也一直在给我找合适的身体,可你现在让我们无法分开,甚至除了你我,无法跟任何魂魄相融,我……”
镜外的苏斓曦打断了我的话,“你的意思是,你想跟我分开?”
镜子里的我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我们总有一天会有各自的生活,我也会有喜欢的人。”
“我答应你,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不管这个人是谁,我都一定会帮你的,只要你别跟你大哥说,我们魂魄相依不能分开的事情。”
镜子里的我点头,“好,我答应你。”
回神的时候,苏陆跟谭少卿已经离开了厂房。
我好像恍然大悟。
斓儿,是谭少卿的妹妹,因为年少枉死,魂魄入了苏斓曦的体内,只因为苏斓曦体质特殊,能容乃多余的魂魄不受干扰,更是能容纳谭少卿妹妹一个完整的魂魄。
这就是为什么斓儿觉得那不是她的身体,她也不会要主导权。
因为那身体从不属于她。
这也是为什么谭少卿突然肯放过我,因为谭少卿知道了,我是斓儿。
第二天,只有谭少卿自己来到了厂房,给我带了许多洗漱用品,一件一件的摆到旁边的破木桌上,“我已经通知你爷爷你无事,省的他担心你心脏病发死了,你再跟我闹腾。”
我抿了抿唇,憋了好久,轻唤了一声,“大哥……”
谭少卿猛地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眼眶红润了一圈,“你……你想起来了?”
我低头,“记起一点点,不是很多。”
谭少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来到床旁,坐在我身边,眼中都是歉意跟心疼,“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斓儿,不然我肯定不会……”
我不知道如何对视谭少卿的眼睛,有些别扭,又有些奇怪,“我也好不到哪去,让你没了媳妇。”
谭少卿,“你无事便好,其他的,随它去吧,反正一魂三魄,也不是完整的斓曦。”
我沉默许久,“其实,你没有那么坏,我也不会再讨厌你了。”
谭少卿终于放开了他对苏斓曦的执着,但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是因为我的关系,他选择了我这个妹妹,失去的是全部的苏斓曦。
五个月后,我顺利的产下了宝宝,医院的病房里,爷爷忙里忙外,但有许多不方便,就请了位医护人员。
谭少卿每天晚上都会来看我跟宝宝,宝宝躺在婴儿床里,就知道咧着嘴笑。
我疑惑看向谭少卿,“明明会说话的,怎么就傻了呢?”
谭少卿笑了笑,“是夜南耶,就自己的修为,让他在三岁前,能像人家所有傻孩子一样的傻。”
其实我也是前不久才发觉,原来谭少卿真实的一面,是个会损人,会开玩笑,朗朗大笑,并不是只会假笑的温柔虚假的温和。
“夜祁真的回不来了?”我一想到,就控制不住的掉眼泪。
我问过谭少卿这个问题许多次,谭少卿每次都是不否认也不给我希望,就是闭着嘴巴不答话。
这次,也是一样。
我也不指望他能回答我什么,所以之后也没有再问。
我转移话题,“以后我如果不在了,孩子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关键不能缺钱花,你从你自己坟里随便挖出块玉佩就够我儿子富贵生活了,可千万别小气。”
“你不会不再的。”谭少卿肯定。
我站的有些累了,躺回床上,“怎么可能,人都有一死,我死了,难道做鬼也要照顾宝宝,那可不行,我的宝宝是不可以去冥界也不可以接触冥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想让我当孤魂野鬼就那么四处飘荡啊?况且宝宝是灵子,就算有人的肉体,是个半人,可也肯定很难老,我陪不了那么久,你倒是老不死,完全可以陪伴。”
谭少卿装作凶巴巴的样子,“你……你说我什么?不尊兄长可是要被打的!”
“你打,你舍得就打!”我直接把脑袋蹭过去耍赖。
虽然对谭少卿是我大哥的记忆并不多,但我已经开始把他当做亲哥哥了。
只是不知道,在他心里,我跟以前的斓儿,到底想象多少,又相差多少。
临走前,谭少卿一脸深沉的看向我,“你能陪伴你儿子很久很久,不会老,也不会死,以后的日子里,你只有此生,这辈子,所以不要多想,也无需把你儿子托付给谁。”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别走,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谭少卿想要抽胳膊,可又不敢太用力,因为我死死的抓着就是不松手,他怕一个用力连带着我都从床上拽下去,“没什么意思,赶紧休息,我现在在冥界有职位,很忙的,你可不可以不要跟我拉拉扯扯,耽误我时间。”
我坚持,“不行,你今天不说清楚,还想出这门?做梦!”
谭少卿一脸无奈,“你以为你这样我就走不了了?”
“好啊,你走后我就捅自己一刀看看能不能死成,要是死成了,正好陪伴夜祁而去,反正孩子你也不可能不给我管。”我松开手,一脸认真的样子,“有种你就走,有种你就不告诉我!”
“谭小小,你现在越来越无耻了!我就不应该跟你说这么多!”谭少卿差点就对着我翻白眼了,幸好贵公子的涵养控制住他这种做法,只是冲我瞪眼而已。
“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没有跟我说实话!我今天就要听一句实话!”我威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能干出什么事来,你也知道,死对我来说无所谓,甚至是一种解脱。”
谭少卿犹豫片刻,“鬼头岭。”
我楞了楞,“什么意思?鬼头岭怎么了?”
谭少卿,“你魂魄的头,留在了鬼头岭,所以你如苏默那般,是个活死人了,能一直活着,不会死,一旦死,就是魂飞魄散,我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有任何意外,你可以一直陪着孩子,不要再多想其他了。”
我懵住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夜南耶为你留的一条后路,当初在离开鬼头岭的时候,他斩下了你魂魄的头颅,头留在了鬼头岭。”谭少卿顿了顿,“但你的心,就没用了,弥补血月之祭的方法,就是以灵子之血补祭,夜南耶虽是冥主,但出生时也是灵子。”
我问,“不是只有鬼头岭的岭主斩下头才算吗?”
谭少卿,“交换,这才是夜南耶以命换命的开始,只要夜南耶肯放弃一切,让罗劫回到冥界,罗劫就会把你的头,放在鬼头岭的祭台上,让你不死。”
我心里百般滋味,难受的哭了出来,“夜祁……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我该怎么办,让我怎么承受的了……”
“你不需要承受,只需要接受。”谭少卿摸了摸我的头,“赶紧休息吧,你现在需要好好恢复身体,将孩子带大。”
“帮我恭喜罗劫……不……恭喜新任冥主……”我自我嘲笑了两声,“也不对,夜祁当时掌权冥界的时候连个封号都没有,罗劫就有。”
谭少卿点了点头,“是。”走到门口,忽而转身问我,“你……你不去鬼头岭看看你的头吗?是冥王跟我说的,或许你头上开出一朵花也说不准,可能也被他刮烂了脸,让你去看看。”
我怔了怔,“他什么意思?”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什么意思,说是送你的礼物,还说不用感激,也不用谢他,但鬼头岭的事情我实在不想告诉你,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知道也没关系了。”谭少卿说完就离开了。
我一个人在床上想了好久。
头上开出朵话?罗劫想让我去鬼头岭到底什么目的!
宝宝三个月就断奶了,我也一直被鬼头岭的事情困扰,于是把宝宝暂时托付给爷爷照顾,自己一人按照谭少卿教的,走鬼道,来到了鬼头岭的山洞前。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走进了山洞。
忽而,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是鬼头岭新岭主,你来此所谓何事?”
“夜祁……”
我震惊不已,刚要转头,被冷声喝止,“别回头!继续往前走!”
对,鬼头岭的规矩不能破……
我喜极而泣,哽咽的厉害,边走边说,“宝宝很乖,我也很好,你好吗?”
身后,夜祁声音传来,“挺好的,就是永远都不能离开这里了,再没什么。”
“我……”
“还有……”夜祁打断,“还有,幻想某一天可以等到你,不过等不到也没关系,就是单单抱着你的头,看着你的头,会有些奇怪。”
我吸了吸鼻子,“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在这里?”
“因为……”
夜祁话没说完,我已经走出了山洞,转头的时候,身后只是一团碧绿色的火焰,没有夜祁的身影。
我急了,“你干嘛不现身?”
夜祁的声音从碧绿色火焰中传出,“你有血瞳,我是隐不住的,当然,我也不在其他地方,只能在这里,跟着入岭人身后,也只能这样……”声音消失了好久,又响起,“我连魂体都没有,修出实体更是需要很久,所以先不想让你知道,反正你不会死。”
我扁了扁嘴,“那如果我活着活着活无聊了,空虚寂寞冷,找其他男人了呢?”
夜祁,“我相信你。”
……
鬼头岭还有个规矩,只有交易的人才能进洞。
此后……
宝宝五岁的时候,打破同学的头,赔了钱,我气呼呼的领着到了鬼头岭山洞外,在洞外大声训教完宝宝,自己进了洞里,跟夜祁发了顿牢骚,拿了个创可贴扔给夜祁,“交换的。”
那团碧绿色的火焰气的‘呼啦’了两下,“下次能不能拿点贵重的东西!这样很不合适!”
我理直气壮,“你当岭主当上瘾了,还跟我一板一眼了!下次我就给你带块厕纸,你不知道这创可贴多厉害,我鞋子磨脚贴脚的!厉害了吧!”然后,我收了他一块金子,走掉了。
之后,宝宝长大,因为打老师被换学校。
我照旧来到了鬼头岭洞外训教孩子。
这次,我也信守承诺,拿了一块厕纸,还以为感冒难受,抢过来擦了擦鼻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