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白努力保持着平静,心里却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他深埋在心底几十年的秘密,是一段原本他再也不愿提及的往事。他万万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战气境的小子,一口道破自己的来历不说,竟然还能得知他身上最为隐秘的遭遇。
至此,他再也不敢小看这位少年。
柳亦白速度很快,莫北辰要尽全力,一路狂奔,才能勉强看到他的一丝身影。
本以为他会住在一个漏雨的小屋,或是什么破败的窝棚中,最后他们却在一幢非常僻静的小宅院面前停了下来。
微微一想,莫北辰心里叹道:“也是,凭他的身手,又怎么可能会缺钱花呢?弄一处庭院对他而言,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这个庭院很小,但却不紧凑。
院子的角落里,放着一个长着青苔的石磨,恐怕很久都没人用过它了。一旁有一块土地,上面种满了花草,此时十几多颜色各异的鲜花开的正盛,散发淡淡的香味儿,沁人心脾。
一排竹竿斜靠在墙头,几根藤蔓顺着它们蜿蜒而上,爬满了半个墙壁,让整个院落里的生气又多了几分。
另一边摆放着一张石桌,四张石凳,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柳亦白从屋里走了出来,将大门关好之后,对莫北辰邀请道:“请屋里坐。”
屋子里的摆设也很简单,除了桌椅之外,就只有门边上的两盆花了。柳亦白倒好茶,端过一杯放在莫北辰的面前,就安静坐在了他对面。
有点心绪不宁地望着莫北辰,明明心里急的要死,非常期盼他是真的有办法能帮自己,可柳亦白却又很惶恐,生怕熬了几十年,到头来好不容易盼到一点希望,却又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莫北辰轻轻抿了口茶,开口道:“柳前辈,不知道你否是知道自己身中奇毒?”
听到莫北辰叫了声柳前辈,让柳亦白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确信莫北辰是真的知道他的身份,让柳亦白端着茶杯,重重点了点头。
“起初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还以为是因为伤势过重,导致实力下跌。可是渐渐到了后来,当我伤势逐渐痊愈之后,我惊恐的发现,我的实力竟然依然在退步!从最初的八星,变成了八星,再到七星……
从那时起,我就已经知道,自己是遭人暗算,中了一种非常可怕的毒。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我现在仅剩三星的修为。要是再过几年,说不定我就会彻底跌出战兵境,成为一个只有战气境实力的低级武者。
起初我很惶恐,整日都很提心吊胆,晚上根本睡不着。生怕一觉醒来,实力就会又下降一层。
可是到了后来,我发现就算我再担心也没用。为此,我找过很过名医,也吃过很多丹药,但都没人能想到办法帮我,全都让我认命,当个普通的人,安心过剩余的日子。
呵呵,束手无策之下,我又岂能不认命?”
黯然神伤地讲诉起了自己的故事,柳亦白将茶水一饮而尽。似乎觉不过瘾,又抓起腰间的酒葫芦,朝着嘴里灌了几口酒。
他那愁苦的模样,让莫北辰感同身受,对他报以深深的同情。
屋子里弥散着淡淡的愁绪,让人心情压抑,似乎呼吸都有些不畅。
“我不知道你是否只是在安慰我,我这辈子,恐怕也就只能这样了。不管怎样,这股压在我心头几十年的郁气,总算在今天找了个人分享,我忽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那些东西,不管你看上哪件,只要是对你有用处的,就都拿去的吧!我知道,你能发现它们的不凡之处。
我算是想明白了,我的情况,根本无药可救。它们放在我这里,终究只是死物,并不能帮到我什么。
今天你我有缘相遇,喜欢的话,我就送你了。”
莫北辰出现,似乎突然解开了一直缠绕在柳亦白心中几十年的心结。
不知有多久没笑过了,他笑起来有点僵硬,就像是在假笑一般,看起来很不自然。
本来心里害有些忐忑,不知道如果帮了他之后,能得到什么物品,哪想还没等莫北辰开口,柳亦白就已经放弃了希望,主动提出要送给他看上的物品,让莫北辰顿时就傻眼了。
那些物品,随便拿出一件来,都是价值连成的存在,没想到他说送就送,一点都不含糊,根本没有心疼的样子。
他这么大方,反而让莫北辰觉得自己有点小气,太过计较,还想着怎么讨价还价呢……
大为感动之下,他郑重道:“柳前辈,我并没有逗你开心,更不是在安慰你。我是真的可以帮你祛毒,从此以后,你就可以重新修炼,再度成为那个名震风雨阁的绝世天才!”
一脸认真地望着柳亦白,莫北辰心思急转,在想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自己医治他的行为,显得不那么简单。
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柳一般不可置信的望着莫北辰,虽然眼中还是充满了诸多疑惑和不信,但却依稀燃起了几缕希望之火。
“如果小兄弟你真的能帮我,那就无异于给了我一条新的生命。为此,我柳亦白必将终生铭记你的大恩!日后但凡有需要我的地方,尽情开口,不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柳某绝不推辞半句!”
话音刚落,他就抱着双拳,猛地单膝跪地,充满了希冀地望着莫北辰。
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莫北辰赶紧站了起来,将他搀扶而起,感慨道:“前辈不必行此大礼。此事对我而言,并非什么难事。更何况我也是有求于你,看上了你卖的那些东西,倒不是有多心善,让你见笑了。”
“小兄弟倒是坦诚,柳某佩服!不管成与不成,它们对于我都没有了什么作用,全部送你又何妨。”
从刚见到莫北辰第一眼起,柳亦白就发现他有着一颗善良的心,言语中也并没有欺瞒之意。
看到了莫北辰帮助刘小宝的那一幕,让柳亦白断定他是个心地善良之人,所以才给了他几次机会。不然要是换了个心怀不轨,或是油嘴滑舌之徒,早就被他打跑了,哪里还会等对方在那里啰嗦。
“前辈过奖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
神情一愣,柳亦白惊讶极了。
现在就开始?难道都不需要准备些什么的吗?比如炼制点解毒丹,或是搜寻一些解毒材料之类的?
“不介意,不介意。现在就开始吧!”
心头满是疑惑,柳亦白做梦都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嘴里赶紧答应道。如果真的可行,他自然是一秒都不愿意多等。
他早就波不急待,想要解除那无形的枷锁。反正他现在也是一无所有,无牵无挂,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他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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