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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幽姐对我显然已经不那么排斥了,她为人并不矫情,但还是忍不住甩过脸,不看着我道,“一小时前他给我打了电话,叫我去瑞金二路上的白鸟咖啡店,要跟我把事情谈清楚。”
听了幽姐的话,我腮帮不禁一抖,“谈什么事情?他不是已经摊牌了,只有你把财产分他一半,他才肯离婚吗?”
前些天,我跟幽姐谈起她在美国的事情,幽姐告诉我,向思渠其实早对她开出了离婚条件,就是把白父给幽姐的遗产分他一半。
对这,幽姐当然是绝不答应了。这笔钱数额极大,其实是白父对幽姐和白凌的补偿,向思渠这个卑鄙小人,当年背叛幽姐,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自己逃去了美国,幽姐怎么会把钱分给他?
“姐,”我的手在幽姐皎洁的脚踝上移动着,“他要见你,百分之百是为了要钱,你何苦去见他?”
“呸!傻子!”幽姐恨恨地剜了我一眼,嗔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你那个精彩绝伦的视频在他手上,我如果不去,他如果真给你放到网上怎么办?”
我这才恍然大悟,刚才一直为幽姐生气而着急,却忘了视频那档子事儿!
我心里一时又是感动,又是甜蜜,幽姐表面那么生我的气,却始终心心念念想着我,她对我实在太好了。
“姐....”望着幽姐绝美而又薄怒的脸,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又低下了头。
“好了,别多愁善感了!”幽姐扶着我的肩膀,努力站起来,“既然你回来了,正好开车带我去吧!儿子已经睡着了。咱们俩去见向思渠,反正你们迟早也要见面的!”
“嗯嗯。”我拉住幽姐的手,激动的道:“姐,有我在,你什么不用担心,我一定把他给搞定!”
这话里带着几分动武的意思,幽姐不禁皱起眉头,“不,你去了要记住一件事,不管我跟他吵得多么激烈,只要没我的话,你都不许开口,更不能动粗,听到了吗?”
我不禁一愣,本想讨价还价,但看幽姐神色坚决,只好点头答应。
白鸟咖啡馆位于瑞金二路,是一座文艺范十足的白色老房子,房前紧依着一排排古老法桐;我开车到了那里,搀着幽姐下来,径自进了屋。
“一股卑鄙小人竟然选这么个地方,还真特么会装逼!”我边走边望着周围的文艺青年们想,这些人好多穿着棉质格子衬衫,头发有些邋遢,一举一动都带着遗世独立的高冷。
幽姐跟向思渠约定的是二楼南面一个雅间,我搀着幽姐到了紧闭的木门前,我连门都没敲,径自一推,门“吱呀”开了,露出屋里咖啡桌旁,一个身材纤细的年轻男人。
“向思渠!”幽姐冷着脸喝了一句,腋窝夹紧我的手,带我进了屋。
我们迈进门内,向思渠也抬起了脑袋,继而站了起来,一连串的举动相当优雅。这时我才完全把这个听说了三年的情敌看清楚,霎时间,我心头掠过四个字,自惭形秽。
向思渠三十四五岁年纪,眼神忧郁,很有一股书卷气,身材修长匀称,足有一米八,白皙的脸蛋上,五官犹如精雕细刻;他上身穿一件范思哲斑马衬衣,下身穿一条纯黑色西服裤子,看不到牌子,但裤线笔直,一尘不染,脚上一双尖头皮鞋,看得出是意大利纯手工制作的那种,也擦得锃亮,简直光可鉴人。
一句话,这家伙真是个既有形象,又有气质,而且还很讲究品位的美男子;如果不知道幽姐的事,谁能猜到他骨子里竟然那么卑鄙和无耻呢?
当然了,我不否认我心里也有着非常龌龊的一面,但至少,我从没有背叛过我爱的女人。
仅凭这一点,我觉得我相对于向思渠而言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向思渠嘴角抿起一丝笑,忧郁的道:“幽儿,你来了,快坐吧!”
说着,他指了指桌旁的小巧木椅。
我搀着幽姐坐了过去。向思渠注意观察着幽姐的脚踝,神情中露出一股关切,柔声道:“幽儿,你的脚受伤了?”
“我没事,你有话还是直接说吧。”幽姐对他极不耐烦。
向思渠吃了瘪,神情仍然一派儒雅,只是眼睛含着敌意望在了我身上,冷然道,“这位就是俞凡了?”
我皱了皱眉头,向思渠的目光闪烁着,透出一股阴狠而危险的味道。我明确的嗅出,他就像一条滑腻腻的毒蛇,丝毫没有男人应有的霸气,但却有着可怕的心机。
“对,他就是小凡,”幽姐的目光也很激动,抢着道,“我跟你离婚以后,会跟他结婚,过一辈子!”
一霎那,向思渠的脸又变苍白了几分,眼睛盯着我,目光更为阴毒。他仿佛没听到幽姐的话似的,静静对我道:“俞凡,就是你,这三年来一直霸占着我的妻子吗?”
什么?!我心头骤然升起一股怒火,一股爆粗口的强烈欲望撞击着我的神经!这个混蛋,丢下幽姐顶罪,自己跑去海外避难,他把作为丈夫的责任全抛弃了,现在居然还有脸说我“霸占他的妻子”?
更何况,他当初抛下幽姐时,肯定明知道幽姐在海都孤苦伶仃,有了事难免还要去依靠周文龙,从而受周文龙的欺负――这么自私自利连狗屎都不如的渣男,居然还敢厚着脸皮说幽姐是他妻子?我他妈真想现在就砸死他!
我气的把手心都抠疼了,幽姐也非常气的浑身哆嗦,她不顾脚疼猛地站起来,指着向思渠的鼻子道:
“向思渠,你给我滚!谁是你妻子?自从你发现我被周文龙那样欺负了以后,他对他连个屁都不敢放,却把怨气都撒在我身上,晚上变着法子虐待我,你说你还算人吗?”
“而且!”幽姐的怒气陡然提升了,眼里闪出泪花:“你为了能让白云庄那块地便宜一百万,居然让我去陪那个姓林的糟老头子!那个老东西比畜生都恶心,我他妈在你眼里,难道就贱到这个份上了吗?”
听到幽姐这些话,我再也按捺不住了,一砸桌子霍然站起,拉住幽姐的手恨声道:“姐,还有这种事!”
“对!就因为那个姓林的是村长!”幽姐又气又痛苦,宛若被刀子刺进了骨头里,把手指到神色不变的向思渠鼻子前:“你说,对我做出这种事,你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我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