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正天所谓“隐情”,意指两家折损过巨,源自玩命死磕。
太上长老却知晓,定是布凡造的孽。
原因无他,得神秘高人指示方位,战场已成单向透明。
无论设伏抑或偷袭,均能以有心算无心!
小伙百分百法体双修,这点毋庸置疑。
潜藏于雪堆内骤起发难,定可先锤爆一人。
剩下那个拼施法,还需看能否拉开距离。
冥殿和万剑门天骄咋挂的,方令南宫慧感到好奇。
樊晓兰讲述时间不长,因她也是从弟子处道听途说。
深入六千里再转往两翼,分数即足够登顶。
却顺带提了一嘴,自家两个嫡系后辈,率队宰过五头四阶魔兽。
掌门何许人也,闻弦歌知雅意,似笑非笑呡口茶。
“呵呵,青松青柏智勇双全。”
“还望师兄多加提携。”
南宫慧蹙起双眉,显然想得更加深远。
“也就意味着,谁点燃战火不知情。”
“是的。”
“整整三个月,无人见过布凡。”
“是的。”
旋即太上长老喟然轻叹,眼中隐有泪花闪烁。
“当真辛苦了这孩子。”
掌门则大不以为然,暗道夺魁纯属侥幸。
毕竟苍岚宗无天骄参试并聚堆,冥殿定与万剑门双狗争食。
而贪生怕死之徒,一分未赚与他何干?
诚然,挽救九十名精英功劳不小。
但就此囫囵接收逍遥派,却好比吞了只活苍蝇!
以致南宫慧有点恨烂泥难扶墙,正如樊晓兰骂二憨。
“你回想一下,往届试练伤亡几何。”
“五成左右。”
“这次呢。”
南宫正天笑容僵住,手执茶杯变成雕像。
两方共陨落百余弟子,还未统计挂彩!
按协议,布凡须助苍岚宗折桂。
而其他人集体行动,铁定无法达成。
设身处地,换我会怎么做?
到底已至元婴后期,兼且正执掌大陆第一宗。
要不是对布凡嗤之以鼻,无需老祖点醒,逻辑与分析能力亦胜樊晓兰。
除非挑起另两家恶斗,舍此以外别无他途!
况且冥殿裹挟十大失踪天骄,已占据压倒性优势。
倘无外部因素介入,火拼万剑门断不至落下风。
“你刚才讲,有个剑体双修的妖怪?”
“原本我也存疑,但整支小队俱为见证。”
“适逢其会还是巧合?然而修为……”
一念至此南宫正天沉吟不语,直至脑际灵光乍现。
“布凡已沉睡多久。”
“路上就没醒。”
“现在呢?”
“好像又入眠了。”
“是他!”
“何以见得?”
“冥子的面具和琴瑶体内世界,就连老祖都堪不破!”
摒弃对布凡成见后,南宫掌门思维之缜密,令师妹打心底里折服。
毕竟樊青松作为同阶修士,说的话岂可偏听偏信。
仅根据那人提前发现穿云豹,即断定筑基圆满未免草率。
哪怕尚在初期,若剑盾合璧也有实力杀天骄!
这就能解释通了,穿白衣已很说明问题,加之布凡身心俱疲。
樊晓兰虽亦早下定论,却因修为相差太大又屡次推翻。
师兄则由琴瑶莲台延伸,拔出萝卜带出泥!
南宫慧也老怀大慰,还不开窍罢黜你。
既能以五脉之资筑六叶道基,伪装境界有何稀奇?
“接他来。”
致使某人睡得正香,突然被拎住后脖领。
眼瞅四周景物斗转星移,扯破喉咙尖叫不止。
只因重生前自从破丹结婴,赶路无限瞬移。
飞这么快,两辈子都是头一遭。
“收声!”
“吓死人了婆婆,您悠着点。”
“太上长老要见你,最好实话实说。”
“我扯过谎喽?”
“师兄的读心术乃其亲授,切记勿耍小聪明。”
布凡早知会有这一出,只未料到是夤夜“提审”。
必须得谨慎应对,化神大能不好糊弄。
或者干脆放弃花红,横竖已赚得盆钵满溢。
读心术倒没啥,小爷有枚轮回果。
坏了!他们不会搜身吧……
想到这布凡假装畏寒,把斗篷当棉袄裹得严严实实。
樊晓兰哪敢让太上长老久候,风驰电掣须臾即抵飘渺峰。
充沛的灵气,差点把土鳖熏晕。
当然了,该处乃龙脉源头之所在。
数万年未经开采,不难想象有多么浓郁。
尤其夜晚最为精纯,吸一口神清气爽。
念及云心诺在此等福地修行,自然由衷替她高兴。
落到太上长老洞府前,老婆婆纳头便拜。
小伙更匍匐在地,大气也不敢喘。
毕竟化神中期修士,距下界绝顶仅两步之遥。
那条五阶噬山蚯算个逑,吐口唾沫就能淹死它!
服侍道童已恭候多时,一扬拂尘高声吟唱。
“太上长老有旨,宣尔等入内。”
原当此间,起码会比南宫掌门居所奢华。
谁知没走几步,即已到达最深处。
长宽高皆不过十丈,竟还小了数倍。
甬道、墙壁、地板未曾装饰,青石裸露异常简陋。
桌椅板凳也没有,茶杯也需搁在地上。
唯独穹顶以五芒星图样,镶嵌着金、木、水、火、土奥义明珠。
化神境欲登小台阶,须彻悟各系基础法则。
故而逍遥子寝陵中繁星密布,此地却五行兼备。
当然正因有情人难成眷属,方使得南宫慧万念俱灰。
蜗居陋室还好,没住棺材里就不错了。
夏国动荡时李平阳说过,其被擒回宗已斩断红尘。
现下一瞧果如所料,身着道袍脚踏云鞋。
但布凡晓得,这是做给外界看。
既表明对逍遥子死心塌地,又杜绝他人逼婚。
废话,七脉之人联姻乃天作之合。
苍岚宗棒打鸳鸯,只能是南宫慧已定下娃娃亲。
那么栖身道门,便为唯一且最明智的抉择。
而实际上,却对旧情刻骨铭心。
否则又岂会关照逍遥派,更让爱人遗骸常伴身畔?
要知道,那是历代化神大能,才够资格坐化的地方!
布凡偷瞄之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太上长老。
倒也并未在意,饶有兴趣打量着他。
十岁孩童,如今已成长为翩翩佳公子。
虽中等身材稍显单薄,却挺拔匀称犹如玉树临风。
并且相较南宫正天,朝气蓬勃青春无敌!
令太上长老越看越欣喜,越看越满意。
不自觉就依稀,觅到几分爱侣重影。
究其根由,二者本为隔代投缘人。
何况南宫慧被告知,包括逍遥剑也已托付!
待童子退下,樊晓兰一揖到地。
“禀老祖,布凡带到。”
小伙刚要行大礼,却被法力扶起。
保持着半弯腰姿势,显得很是滑稽。
事实上南宫慧爱屋及乌,在洞外就不想他膝盖遭罪。
可太过宠溺,又恐正天吃干醋。
及时阻止,倒使其骑虎难下颇为尴尬。
好在反应极快侧转身,索性给岳父跪倒。
“咣咣咣”连磕三个响头:“拜见南宫前辈。”
倒令掌门措手不及,居然一时间傻在那里。
“啊,免礼平身。”
“多谢前辈。”
上次相会,南宫正天让布凡直呼“掌门”。
撕破脸后至今未改口,证明还记着仇。
只得由老祖做转圜,含笑招了招手。
“过来。”
孰料小伙没挪步,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表情不卑不亢。
既然苍岚宗已经夺冠,就是你们欠我的。
犹记得,那句“等你完成再说”多么伤人。
现在完成了,即算拒婚,也必须接纳逍遥派!
但布凡仅执拗刹那,便彻底败下阵来。
因为太上长老虽貌似中年,却难掩眉目间的秀美。
可知昔日风华正茂时,必定倾国倾城让逍遥子至死不渝。
然则其满头白发,似在控诉旷世苦恋无疾而终。
立令小伙揪心的疼,紧抿双唇眼眶通红。
南宫慧清楚,与逍遥子往事已曝光。
展颜一笑再招手:“过来。”
还不动?触景伤情想起了云心诺,随即送去神识传音。
“放心吧孩子,我们的悲剧,岂容在你身上重演。”
这回终于如愿以偿,某人顿时一蹦三尺高。
屁颠屁颠跑过去,拖起老祖右手使劲晃。
“真的吗?”
把南宫正天和樊晓兰惊了个呆,四目交汇不明所以。
化神老祖给人的压力,可非一般大。
连本家六脉天骄,在其面前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更有甚者讲话都结结巴巴,布凡却去撒娇啦?
“当然是真的,但先要帮我解开谜团。”
“您说您说!”
“你如何煽动冥殿同万剑门开战?”
习惯性地抬手挠头,戏子一脸茫然。
“没听懂。”
“哦……那么此事与你无关?”
脑袋晃成了拨浪鼓。
南宫慧风轻云淡,轻呷一口香茗。
“明日可以回逍遥派了,因为你未完成约定。”
“噗通!”
某人一头栽倒在轮回果里,只有出气再无进气。
做梦都不曾想到,太上长老竟然耍赖皮!
而从严格意义上讲,这话没毛病。
既然另两方撕逼并非因你而起,冒领头功要脸么?
可如若承认,势将原形毕露。
三位大佬倒无妨,苍岚宗性同家天下。
主要是在高层,埋藏有冥殿暗桩。
万一掌门论功行赏,后果不堪设想!
隐瞒则拼死拼活几个月,数度面临存亡危机全白费。
甭说抱得美人归,玄阶功法及待遇也泡了汤。
而逍遥派崛起,这些东西又必不可少。
瑶瑶和我即将拜入苍岚宗,难道留师父孤独终老?
左右为难中,布凡揪住头发原地猛转圈。
已陷入极度矛盾,五腑纠结成一团。
老狐狸真狡猾,略施小计,就把我逼进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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