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魔力,犹如焰火,浮动于指尖,一大一小两根手指,徐徐靠近。
“唔?”
李仪心中微悸,他指尖的魔力,犹如风中烛火,剧烈晃动。
前方聂正,那股看似微小的暗沉魔力中,竟散发着一股凶烈狂暴的魔力波动,隐隐有虚空风暴的感觉,强横无匹。
“我的魔力,名为贪狼之力。”聂正见状,并不意外,瓮声瓮气地说道,“这是借助我肩上这具天罡贪狼,以我独创的‘吞星诀’,共同淬炼而成。这股魔力,属性暴虐,能克制绝大多数魔力属性。所以,你就算输了,也不必介怀……”
说到此处,他声音一顿,脸色有些发僵。
聂正的指尖,那股细小凝练的贪狼之力,竟出现水纹般的颤抖,也是微微晃悠。
“聂长老,门缝里看人,可是不好……”李仪洒然一笑,露出雪白牙齿。
“有点意思了……”聂正一怔,很快哑然失笑,心中则暗暗讶异。
两根手指,距离已经不足一寸。
李仪的魔力,晃动得更为剧烈,似乎随时都要散架,但形散而神不散,并未溃散。
“哦?群星之力,长处在于魔力磅礴,威力强大,而短处,则是属性驳杂,易溃散瓦解……一句话形容,就是——过刚易折!”聂正的眼睛里,锐芒浮动不休,“这小家伙,果然是改良了冥想术!这股藏青色的魔力,虽不如群星之力雄浑,但刚柔并济,属性极为不俗。”
两根手指更近,几乎要贴在一起。
这说明,两股魔力的差距,并不如聂正想象中那样大。
聂正虽粗枝大叶,但心中,也有一丝难以形容的滋味。
距离,已经近得肉眼难辨。
“嗯?”李仪忽然惊呼一声。
聂正指尖上,那股暗沉魔力,陡然化形,衍化为一头凶神恶煞的贪狼,跃起扑杀,将李仪指尖的魔力,一口吞下。
“聂长老,还是你赢了。”李仪摇摇头,有些惋惜,他虽奋力一搏,但这种位阶的差距,不是能轻易弥补的。
“小家伙,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超越赵天极的潜力。”聂正面露赞叹,毫不讳言地说道,“而且……”
他正要说什么,一阵噼啪乱响,打断了他。
却见,指尖那头贪狼,体内无数星点炸裂,几息间,犹如烟火散开,炸为碎片。
“群星脉动?”聂正呆滞良久,摇摇头,又感叹了一声,“赵天极,真是收了个好徒弟……”
他心绪复杂,又是摇了摇头,转身正要离开,背后响起李仪的声音。
“聂长老,那帝级秘法,你看……”
“你小子,还怕我赖账不成?”聂正笑了笑,抬手,一卷白色卷轴,飞射而出。
李仪接住,看了一眼,神情顿时变化,有些发怔。
这卷卷轴,材质极为特殊,犹如碧玉一般,雪白光滑,散发着淡淡幽光。
端详许久,也未瞧出苗头,他直接打开卷轴。
帝级下等秘法——皎月喷息。
“皎月喷息?帝级下等!果然,是帝级秘法!”欣喜同时,李仪的心头暗暗悚然,激动不已。
他的手中,目前最强秘法,还是皇级下等的雷音震击。
不过,帝级秘法何其强大,李仪眼下,连雷音震击,都未能参透领悟,这皎月喷息,就更不知何年何月了。
一目十行,看完一遍,李仪的眉毛微微竖起,表情震撼。
此术,居然是效仿魔兽的吐息术!
而且,效仿对象,还是虚空生物中,仅仅落后星兽一个身位的巨兽——“皎月玉蟾”!
这皎月喷息,能从口中喷吐浩瀚月力,以皎月之力,袭杀毁灭敌人。其威力,完全不逊巨龙吐息。
李仪的手指,微微有些颤动,暗暗感叹,这道秘法,实在强横霸道。
虽暂时没空修行,但这每一道秘法,都是犹如一扇窗户,让李仪对整个世界,多出几分新的领悟。这对道化武装上的感悟,也是有极大好处的。
卷起卷轴,李仪正要离开,抬眼,就看到一张橘皮般的枯瘦面孔,不由又是一愣。
“顾长老,你还在?有什么事情么?”他有些诧异,其他长老早就离开,顾言却还在,显然是有什么事情。
“有点小事,”顾言欲言又止,不好意思地说道,“李仪,我那具堇色流年……不是我想催促,而是在半年内,我有次外域探索,有了此物,把握能大几分。”
“嗯,”听得顾言如此口吻,李仪倒不好推脱了,想了想说道,“两个月以内,可以吗?”
“当然!”顾言闻言喜形于色,手指抬起,五枚玄晶,漂浮而来,“这是报酬,你先拿去!”
“不需要这么多……”李仪眼神一颤,赶忙说道。
五枚玄晶,对江月张氏而言,或许只是一笔普通开销,但对魔法师而言,可是个不菲的数字。除却兼职占星、魔锻、符文、傀儡、武装等旁职的法师,一般的战斗法师,只能依靠外域探险和制作卷轴赚钱,手头绝不宽裕。
五枚玄晶,对顾言来说,肯定是个大数目。
“接着,这是你应得的!”顾言却不理会,甩下玄晶后,转身消失。
等顾言离开,李仪一脸苦恼,脑筋急转起来。
光是修行,他已经是分身乏术。
如今,又要从牙缝中挤出时间,制作出这一具堇色流年。
但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推辞。
且不说那枚助益巨大的潮音戒指,就是看在顾嫣然的面子上,他也必须去做。
“不过,时间安排,倒是个难题了……”
一面思索着,李仪一面向里走。
忽然,身份令牌,又是亮了起来。
“我回来了,这件事情,没完!”
是长孙神机。
听其口气,李仪也知道,长孙神机,肯定是未能达到最初目的。
李仪并不意外。
豪门中,这种杀人不见血的阴招黑招,简直多如牛毛,除非有确凿证据,否则很难奏效。即使抓住那娘家人,这责任也大可推给他,要牵扯到长孙神石,并不容易。
“来日方长,日后有的是机会。”李仪安慰道。
“我知道。”
三个字中,能瞧出长孙神机,依旧愤愤不平。
在身份令牌中聊了几句,他回到补天阁。
见了武弈,不出意外,又是一顿狂风暴雨般责难。
不过,李仪也能摸清对方的脾性了,他瞧得出,武弈并非生气,而是有目的地敲打。
……
“那个人,把所有事情,全扛下来了!”长孙神机神情冰冷,言语间,有难以掩藏的怒意,“他给的理由,是喜欢上我的一个贴身丫鬟,因妒而生恨。你听听,这理由有多可笑!他一个快五十岁的人,为了一个丫鬟,就敢咒杀长孙家嫡子?说出去,得让人笑掉大牙!”
李仪置身事外,则看得清楚,显然易见,这是多方博弈和妥协的结果。
“算了,你该清楚,你和你弟弟之间,是一场漫长的斗争。”他摇摇头,宽慰地说道,“一时得失,根本不算什么。”
“我知道。”长孙神机点点头,眼神精芒一闪,“何况,我没输!此事,虽然没有切实证据,但他对自己兄弟动手,这是赤裸裸的越线之举!因为此事,父亲对他和他的娘家陈氏,都有一笔重重的惩罚!”
李仪点点头,他算稍稍明白贵族的规矩了。
世家大族,为了培养强大的后裔,兄弟间的明争暗斗,是默认甚至鼓励的。但是,这有一条红线,就是不得对兄弟直接下手。当然,这条红线,也能理解为——“即使下了手,也不能被抓住。”
“我父亲处事公道,对你,也有补偿……”说到此处,长孙神机心情好了些,眉飞色舞起来,“长孙神石的娘家陈氏,会赔偿你二十滴琼浆。”
“琼浆?二十滴?”李仪闻言,视线一下就直了。
二十滴琼浆,那可不是个小数字!
浪费了两滴琼浆,一口气赔了二十滴!
李仪的脑海中,浮起一个广告词——“假一赔十”。
“而且,这二十滴琼浆,是炼药大师陈四所制!”长孙神机脸色也好看不少,“其效果,比我那两滴,还要强出三成。”
“这事情,不简单吧……”李仪一脸狐疑,看了长孙神机一眼,“你父亲,还会为我这无名小卒出头?”
“别小瞧自己,”脸色有些不自然,长孙神机道,“你可是拂晓之主和武装大师的弟子,身份不容小觑!”
“不止如此吧,说实话!”李仪盯着他,紧追不舍。
“我对家里人说,我在‘未来溯流’中,看到你成了一名武装大师。”长孙神机顿了顿,还是说道。
李仪恍然大悟。
未来溯流,是一种奇特异象,传说能看到未来时光的碎片。
在命运河流中取撷未来片段,除了“机晓”苏氏等强大血脉外,还有,则是长孙神机这种,走“修意”之路的,偶尔能灵光一现。
一名法徒,长孙家还不放在眼里,但一名未来武装师,分量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真看到了?”李仪狐疑地问道。
“骗他们的,反正也没法求证。”长孙神机摊开双手。
李仪一脸呆滞。
“如何发挥琼浆作用,你比我清楚……这几天,好好养精蓄锐!”长孙神机兴致勃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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