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看着周围所发生的一切,内心澎湃的情绪难以自控,他不断的划着十字念着祷词,想要让自己激荡的内心平静下来。但是他做不到,他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平静的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让内心没有丝毫的波澜。他更像是一个参与者,即使他不是奥尔特伦堡人,但是他感受到了这里生活着的人们来自灵魂的愤怒。
他甚至想要与其他人一样挥舞起拳头,用大声的咆哮来发泄内心的激动,他想和所有人一样大声的说出自己的名字,说出自己祖先的事迹,然后高喊着雷恩的姓名。
他为此感到恐惧,他回想起每年朝圣时狂热的信徒,雷恩在这里,在这一刻,就是奥尔特伦堡的神明。他的子民们,这座城市的居民,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他去死,哪怕那个命令荒诞滑稽。人们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需要知道,那是雷恩的意志。
这座城市都疯了!
艾格捏了捏拳头,再次向神忏悔,因为他在这一刻有了一丝动摇。
雷恩不是神,他这么告诉自己。
他只是一个人,一个善于煽动情绪的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情愿自己被这样煽动起来,去做出一些荒谬的事情来。
恍惚间,他想起了教宗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就是新生,是信仰的力量!
他抬头望着天空,天空中不多的云彩都被咆哮所震散,逃的远远的,不敢靠近这里。炎热的阳光也变得冰冷,冷的入骨,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这是他的城!他是这里的主宰,连阳光都要避讳他的伟岸,因为这座城市中,只有他能散发出灼热的力量!
在这一瞬间,艾格想要逃离这里,雷恩就像从地狱中走出的魔鬼,引诱着人心。但同时,他也无法抗拒魔鬼的诱惑,他想要亲近那个魔鬼,他想和所有人一样,站在低处仰望着雷恩。
他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海啸般的呼喊声渐渐停歇,雷恩深吸了一口气,他目光索道之处都挤满了奥尔特伦堡人,每当雷恩的目光扫向一个地方,那里的人们就会激动起来,挥舞着手臂,振奋的拳头击向空中,来表达自己对雷恩的崇拜与……狂热。
雷恩抬手虚按,整个城市一瞬间就陷入到宁静中,没有一丝杂音,连汪汪叫的狗都被这凝重的气氛所惊吓的闭上了嘴巴。
“外面的世界并不安全,威尼尔的银狐肖恩杀死了贵族背叛了帝国的统治,其他武装势力也蠢蠢欲动,贝尔商会更是组织起庞大的武装集群想要推翻帝国的正统。这不是一个和平、安稳的世道,我们不能盲目的乐观。我们需要保护自己,拿起武器,就是唯一的办法。”,他诚恳的望向所有人,“我不保证在未来的日子里,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完好无缺的活下去,但我可以保证,将所有人世间最尊贵、最瑰丽的一切,都给你们,给奥尔特伦堡。”
“我们是一群不屈的战士,不是无动于衷的羊羔!我们的命运,只能由我们来主宰,除了我们自己,谁也不能掌控我们的命运!”
……
“雷恩哥哥……爷爷,他真的……”,西莱斯特很难过,在她遇见雷恩之前,萨尔科莫是她最亲近的亲人,在她的记忆中,萨尔科莫是一个有时严肃,有时和蔼,有时也会和她玩闹,大多数时候都顺着她心意的好爷爷。他那么的慈祥,那么的善良,怎么可能会揭竿而起,带领着商会和帝国作对,和雷恩作对呢?
她也很清楚,无论结局怎样,对她而言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总要倒下去一方。无论是萨尔科莫,还是雷恩,都不是她所希望见到的。
雷恩揉了揉西莱斯特的头发,安慰她道:“恩,据我了解的确是这样。贝尔商会推选你的爷爷,萨尔科莫作为联合党的党魁。他们组建了一只拥有五千骑士的集群,并且刚刚击败了前去镇压威尼尔叛乱的联军。”
西莱斯特一脸绝望,“您会和爷爷战斗吗?”,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又白了三分,“爷爷他……也想和您战斗吗?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呢?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雷恩笑了笑,将女孩搂在怀里,给她带去一丝丝暖意,“亲爱的,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所认为的幸福的权力,你不能阻止任何人,那是上天赋予他们的自由。权力、财富、家庭,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同的。你追求的是家庭,是家人,你把这些看做是幸福的表现。但是在你的爷爷看来,权力比家人更重要,更容易让他得到满足与幸福。”
“并非是说你的爷爷不喜欢你,或是不喜欢我,而是相较于他对权力的追求,我们所带给他的满足感和幸福感不那么强烈罢了。你也希望看见你爷爷幸福,对么?那就让他去试试吧,也许能收获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呢?”
西莱斯特小声的垂泣着,反问道:“可是这样的话,您和爷爷岂不是要打起来了吗?”
雷恩不置可否的笑着,“谁知道呢,或许会把,如果他来这里找我麻烦的话。”,顿了顿,他拍了拍西莱斯特的脊背,笑道:“瞧,我的衣服又完蛋了,天啊,还有鼻涕!冯科斯,快给我滚出来!”
西莱斯特绷紧了脸不想让自己笑出来,但很可惜,她没成功,不得不破涕而笑。雷恩表现的太夸张了,太浮夸了,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但是她又很开心,因为雷恩这么做是为了让她不再那么难过。
她挣脱了雷恩的怀抱,提着裙角屈膝行礼,“哥哥,不用担心我,我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我先告退了,晚饭的时候再见。”,说完,小姑娘快速的离开了,从她沉重的步伐,雷恩看出她并没有完全的解开心结。
两个最亲近的人可能要彼此厮杀,无论是谁都没办法看得开,只能让时间来填补她受到的伤害。
阿芙洛望了一眼雷恩,说了一句“我去陪她”就走掉了。雷恩叹了一口气,又孤家寡人了。他的眼神一瞬间锐利起来,今天的演说将会让奥尔特伦堡上下一心,虽然目的可能会有些残忍,但他绝对没有说谎。
在这个混乱的世界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唯一的方式就是让人害怕,让人畏惧,让人一听见奥尔特伦堡的名字,就想起了滔天的血浪,这样他们才会心怀敬畏,才会地下高贵的头颅。
冯科斯很快就出现了,雷恩吩咐道:“叫哈维滚来见我,他以为不出现就行了?”
三支私掠团一下子消失了两支,还有一支陷入到分裂中。奴隶商,包括了哈维也开始躲着不见人,真当雷恩是帝都那些一出生就在安乐窝不知世道险恶的贵族?他很清楚,消失的两支私掠团显然已经背叛了他,但不管什么什么原因,背叛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那些奴隶商也是,大肆的捕奴却不出售,显然他们也有了自己的算盘。
这些人,才一两个月没有见到雷恩的屠刀就开始蠢蠢欲动,实在是蠢到无药可救。
这里作为雷恩唯一的根本,他不容许奥尔特伦堡出现任何的意外。
既然你们觉得我无法给你们更多,那我只好取走你们唯一的东西——生命。
不消半个小时,哈维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城主府,这个披上了文明外衣的野兽眼神里透着一丝狡诈,还有一丝惊慌。
“我听说,你也想背叛我。”,雷恩把玩着指甲刀,轻轻的磨着指甲,连头也不抬。
哈维闻言浑身一震,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冤枉啊大人,我怎么敢背叛您呢,打死我我也不敢啊。”
雷恩玩味的望着他,指甲刀在手中来回的舞动,“我还第一次听说有人被打死还能背叛的,来,说给我听听,为什么你来不了。说的通就算了,说不通我今天就教你怎么做人。”
哈维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大热的天,浑身冰冷却汗流浃背,他一边擦着汗,一边陪着笑,“这段时间……有人下了大订单,我们三家都一直在萨尔美那边捕奴,对方一口要了两万阉割过的黑蛮,我们一下子凑不出这么多,又不想浪费了这单买卖,所以您知道的……。”
雷恩手中翻飞的指甲刀突然停在了他的拇指和食指之间,他毫无征兆的用力一甩,指甲刀噗呲一声插进了哈维的大腿里。哈维整个人猛地一抖,差点摔倒在地上,一半是吓的,一半是疼的。他不敢放肆,更不敢把指甲刀拔出来,只好捂着腿,笑的更加勉强了。
“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我?”,雷恩鼻腔中挤出一个“嗯”音,“是不是你觉得现在你手下人多了,就敢违抗我的意志?哈维,你太天真了。我能扶起你,自然也能把你按下去。”,顿了顿,“这件事就算了,如果以后你再有类似的情况……”,雷恩冷笑着瞥了一眼哈维,“叫你家人准备收尸吧,除非你跑到世界的尽头去。”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哈维连忙点头哈腰。
雷恩皱着眉头,“你还不把刀拔出来,你想弄脏我的地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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